当叶紫静和袁沂垶刚到叶家门口时,守在大门的鬼刀成员看到两人後便连忙开口:「少、少头领!叶老子说要你们两位去找他一下。」叶紫静将重型机车交给另外一位成员将它牵去停车场放,听到那成员说的话後,顿了一下後才开口:「哪?」
「在他自己的房间。」
过没几分钟,叶紫静和袁沂垶便到了叶旻邓的房间门口,先想了一下後,叶紫静才打开门。
叶旻邓正躺在躺椅上,手里还拿着一罐琴酒的酒瓶。
听到门口的声音时,叶旻邓才坐了起来,先喝了一口酒之後,那双十分锐利的褐色双眼看着叶紫静和袁沂垶,随後无所谓的开了口:「丫头,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已经听云蛇说了。你呢,从明天开始,给我好好保护袁沂垶。」叶紫静原本先愣了一下後,微皱着眉,疑惑的看着叶旻邓。
「袁沂垶被义平的人抓走,而义平是『听从』龙斧上面的人的命令,那肯定是因为袁平欠债的缘故吧?」说完的同时,视线移到袁沂垶身上,袁沂垶并不意外鬼刀得知消息的速度,只是先犹豫了一下才点了头,随後叶旻邓才又开了口:「帮里没有什麽女生,盖绦不太会打斗,更何况吕华邵是要保护盖绦的,所以,就只能是你了。」
「成员,暗中。」
「那可是更不能。云蛇和阿虎平日也要往各县市的店里查看,而且除去吕华邵之外的组头也很忙,帮里的一般成员不是没什麽实力就是不太会动脑,你放得下心?」被叶旻邓的话语堵了嘴的叶紫静也只能看着叶旻邓,而叶旻邓继续说:「而且袁沂垶曾经救过你,我们也该还人情了。更何况,袁沂垶的母亲在生前时,我也认识。至於那个袁平…总有一天会回来,那时候,我们鬼刀的免不了要和龙斧直接火拼。因为袁平一回来,一定会抓着袁沂垶到龙斧那边,以她来还债。你相不相信?」看到叶紫静有些踌躇的模样後,叶旻邓冷哼了一声,手中那还残留些酒的酒瓶便砸向叶紫静。
叶紫静瞬间将袁沂垶拉到自己身後,随後抬起右手,酒瓶撞上叶紫静的前臂,随後碎裂一地,叶紫静身上沾染着乾涸的血液的衬衫被洒溅出来的酒给沾上,酒瓶的一些碎片正插在叶紫静的右手前臂上。在身後的袁沂垶瞬间愣住,随即又听见叶旻邓的声音:「犹豫什麽!这是命令!没有什麽愿意不愿意的!死丫头,你最好给我记着!」
缓缓放下右手,眉间不再紧皱着,只是冷漠的点了头:「是。」
两人走出叶旻邓的房间之後,袁沂垶便立刻拉过叶紫静的右手,看着叶紫静那只有着纹身的纤细手臂上,白皙的肌肤上不断的从正插着玻璃碎片的地方溢出鲜血,染上了许多血痕滑过手臂到掌心,随後从指尖滴落在地面。
看了一眼叶紫静手上的伤,抬头望着叶紫静的脸。冰冷而妖艳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也没有任何一丝皱着眉的忍痛神情。
袁沂垶有些担忧的开了口询问:「不痛吗…?」叶紫静只是看着袁沂垶,随後摇头。只因她从小就忍受过更严重的伤,所以对她来说这种的伤势不过是小伤而已。
「…还是给盖绦看看吧。」
「不,小伤随便包。」袁沂垶看着叶紫静,有些纠结。
在叶紫静的房间,袁沂垶细心的用着聂子挑出玻璃碎片,随後确定都挑出来之後,才开始帮叶紫静包紮。随後看向叶紫静,叶紫静却已经闭着眼休息,似乎是感觉到手上的动静没了,才又睁开眼。
看着叶紫静那似乎十分疲倦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无奈着,随後露出一抹十分温柔的微笑,那道柔和而平淡的声音便传入叶紫静的耳边:「紫静,累的话先睡吧?离晚餐还很久,到时候我再叫你。」叶紫静先看了一眼袁沂垶,随後点了头,便往床上走去,随即躺下,转过身。
看到叶紫静躺下後,袁沂垶才坐到床边,右手轻抚着叶紫静耳鬓旁的发丝,柔顺的滑过掌心,那轻淡的茶香便散发出来。
似乎是因为叶紫静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些酒味,让从不碰酒的袁沂垶在闻到那比茶香更淡的酒味时,感觉到有些醉茫,有股疲倦感涌上身,最後不敌那股疲倦感,便躺在叶紫静的身旁睡着。
闻着身旁那股轻淡的茶香,袁沂垶感觉到不曾有过的安心。也就迎来了这多年来的第一次沉睡。
因为一下是对付义平的人,又一下要处理一些帮里的事情。在袁沂垶帮她处理伤口时,闭着眼小憩一会的叶紫静,在听从袁沂垶的话後,躺在床上闭着眼睡去,不远处有股浓郁的墨香,而那墨香让叶紫静从小到大都相当浮动的心情,瞬间稳定了下来。
也在闻着那墨香中,叶紫静第一次睡得十分沉。让平日通常只睡不到一小时甚至是半小时的她,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等到叶紫静醒来的时候,正巧已经快要四点。有些诡异自己睡得这麽久的叶紫静缓缓的坐起身,左手边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体温,偏过头看,是在她之後跟着睡着的袁沂垶。
看到袁沂垶躺在自己旁边睡着,叶紫静愣了一会,随後轻声的下了床,将被单轻轻盖在袁沂垶的身上。
接着又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闻一下,血味与酒味混杂着,让她有些不太舒适,随後便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套衣服便往房间的浴室里走去。
刚洗过澡的叶紫静走出浴室时,仍看见袁沂垶还在睡,也就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坐在书桌前,随手将茶壶提起,倒了杯茶,随意拿出一本书出来看。正要开始翻开书时,忽然想到被单上或许还混着那血味和酒味,於是便站起身。
轻轻的将门打开,刚好看到阿秦路过她的房门,随口呼唤了一声:「阿秦,换被单。」阿秦先愣了一会,随後点了头,在走廊上奔跑。
看见阿秦离开之後,正要关上门时,忽然有只洁白的手搭在门边,叶紫静转过头,便看见伸手搭在门边的是吕华邵,以及身旁的盖绦。
「阿静,我被叶老子叫来的。我看看伤口。」叶紫静听到盖绦的话後,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右手并开口:「左手,枪伤。」盖绦先拆了原先袁沂垶帮她包紮的绷带後,看到伤口被细心的消毒,却因为没有药膏擦而结痂的地方还有些少许的血。帮叶紫静擦了药膏後,重新包上绷带;接着撩起叶紫静的左手衣袖,眉头紧皱着。
那处被子弹射穿的伤口,此时正泛着红。
「这不是都快发炎了吗…这个伤是怎麽来的?」些微无奈的看着叶紫静,然而叶紫静依然是那冰冷的毫无表情。她看了一会盖绦後,才有些犹豫的开口:「救人时…」说完,立刻撇开视线。
这时候,一旁的吕华邵才疑惑的开口:「救人?救谁?」
「…沂垶。被义平抓,云蛇、我救人。」吕华邵听完叶紫静的话之後,才微皱着眉:「沂垶被抓?怎麽回事…」
「听爸说,袁平欠债,找沂垶。」突然,盖绦阿了一声,随後才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两年前吧,龙斧曾经在讨债,但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听说是有个叫『袁平』的男人在龙斧的赌场欠下了一笔巨额,之後就跑了。似乎还有跟那个人约定一个期限的样子,说来也差不多是那个期限的时间快到了。」吕华邵长沉了一会,那沉稳而微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等等,袁平?和沂垶同姓氏?那个人不会是…沂垶的家人什麽的吧…?」
听到吕华邵的话时,叶紫静的脸都顿时黑了一半。
「难道…」叶紫静呢喃着。
等到吕华邵和盖绦离开之後,阿秦正好也抱着全新的被单过来,叶紫静接过被单,走回房间,将原本盖在袁沂垶身上的被单放在一旁,将新的被单重新盖了上去。随後将旧的被单拿起来,塞给阿秦。
阿秦在闻到那被单上的血味和酒味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叶紫静注意到後询问:「阿秦?」随後,阿秦抬了头,皱着眉头开口:「紫静姐…这酒味,不是琴酒的味道吗…叶老子又拿酒瓶扔你了?」叶紫静一脸不在乎的开口:「没事。拿去洗。」听了叶紫静的话後,点了头离去。
其实,阿秦在那问题之後,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为什麽会有沂垶姐的墨香?
终於不在有人打扰後,叶紫静将门轻轻关上,看了一眼还在睡的袁沂垶,她或许不会知道自己的那双褐色双眼不再有以往的冰冷,而是有些的温柔。
看了一下时钟,还有些时间,叶紫静便坐在书桌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
房间顿时满溢着一股清淡的茶香,偶尔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响,显得十分的宁静。
袁沂垶是被叶紫静叫醒的,因为正好是六点,能去吃晚餐了。
袁沂垶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之後,便和叶紫静一起走出房间。
两人刚走到餐厅,便能听到叶旻邓正在餐厅的台上说话,两人随意拿了餐点後,便往吕华邵跟盖绦的位置走去。正当她们两人刚坐下来时,叶旻邓便说了一句话,让她们两人顿时脸黑了下来。
「由於出了点意外,所以,袁沂垶小姐会在我们鬼刀帮寄宿!你们这群小鬼头们好好照顾人!」
而听到话的盖绦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一旁的吕华邵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後摇了头继续吃晚餐。
看来又有一对情侣凑出来了呢~
盖绦想起当初也是因为一些意外,叶旻邓便派了吕华邵护在她身边,随後两人就日久生情,便在一起了。
叶紫静看了一眼盖绦,不说话,只埋头吃着晚餐;坐在她旁边的袁沂垶只顿了一下後,一脸平淡的开始吃晚餐。而对面的盖绦则是一脸玩味看着两人,吕华邵什麽也不想说的吃着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