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第一个反应是缩回屋内躲起来,接着外头传来另外那位客人阿姨的声音。
「什麽小朋友,没有啊。」
「刚刚还在那的……」
苗太太耳边听着,心中无奈,儿子的怕生程度,她非常清楚。
不过,小东并非躲在室内避不见人,而是悄悄探出头偷看,或许绝非极度怕生。
「小东?你在门旁边吧?快出来。」
里头没有回应,苗太太将切好的一盘小菜放到桌上後,继续朝屋内喊话。
「小东,妈妈说过吧?小朋友应该有礼貌,因为你被客人看到了,所以要出来打招呼,快点。」
还是沉默,汪太太连忙打圆场:「没关系,小东不好意思的话,别勉强他。」
「小东。」苗太太提高尾音,虽尚未动怒,但语气中藏有一定的威胁。
沉寂数秒後,总算有了动静,首先是两只小小的手掌探出、攀附於门边,其主人怯生生的稚嫩脸庞才缓缓露出半张,眨着水汪汪的双眼,宛若受惊的小动物。
「妈、妈妈……」
「出来啊,小东。」
「你好!」别於小东的胆怯,小羽倒是兴高采烈地朝他挥起手,扬起灿烂的笑容。
小东顿了下,头顷刻间垂得低低,快速穿过长版门帘的屏障,一溜烟躲到母亲身後并抱紧其大腿。
「哎呀呀,真是个怕羞的孩子。」汪太太呵呵笑着,拍了拍身边蠢蠢欲动的女儿。「小羽,别吓到人家,饭还没吃呢。」
「唔……」乖乖坐好的小女孩,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直朝厨房的方向看,而她的眼神自然是被苗太太注意到了。
将餐点准备好後,苗太太手捧托盘走向顾客,连同不打算放开的儿子一同拖了过去。
「两位的餐来了,请慢用。」
「谢谢你,苗太太,你一个人顾店还要顾小孩,真是辛苦。」汪太太热心地站起身,协助将一盘盘菜肴端上桌。「呃……那个,这些菜是不是太多了?我们母女俩吃不完。」
「我多做了些,看现在没什麽客人,介意我和小东跟你们一起吃吗?」
闻言的小东反应算快,急着想逃,但母亲早料到他的举动,迅速将他抱到椅子上压制。
「当然不介意,多点人感觉更好吃呢。你好啊,我是汪阿姨。」
「汪、汪阿姨好……」对上笑容可掬的汪太太目光,小东口中打着招呼,难为情地再度低下头。
「你真可爱,叫小东吗?今年几岁呢?」
小东将求助目光飘向隔壁刚坐下的母亲,但母亲只是笑着摇头,并给了他一个打气手势。
「小东可以介绍自己给汪阿姨和小羽认识的,去吧。」
「我……」纠结好一会,小东总算深吸口气开口,不过仍是低着头,且音量极小。「我、我是苗煜东,今年六岁……」
「欸?喵什麽东?」小羽显然没听清楚,突地发问道。
「是、是苗啦──唔……」原先自我介绍已经够紧张的小东,猛然被打断後,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刚刚,明明你是说喵──」还想辩解的小羽,被身旁的母亲按住肩膀制止。
「小羽,别人在讲话,这样忽然插嘴很没礼貌喔。」
「唔……知道了。」小羽头垂了下来,耳根微微泛红。
「没关系的。小羽,就跟苗阿姨的苗一样喔。」
小羽微微抬头,目光对上苗太太的笑颜,她的笑容也跟着绽放。「苗阿姨的苗……我懂了!」
汪太太摸了摸女儿头发,再将注意力落回小东上。「好巧,和我们家小羽一样大呢,也是读十分幼稚园吗?」
「是啊,过几天会带他去办理注册,只是……」苗太太回答着,感受到儿子伸过来的小手,正揪紧了她的围裙,一股担忧不免涌上心头。
这孩子,真能适应新的团体生活吗?
「苗太太?」
「抱歉,我恍神了,大概有点累。我们用餐吧。」回神的苗太太忙张罗起饭桌,忽然想起什麽,再转向儿子:「小东,还有一句没讲喔。」
「我、我是苗煜东,妈妈都叫我小东……」
「汪阿姨也叫你小东,好吗?」
小东却是缩进母亲怀里,呐呐地应声,苗太太一脸无奈地代而答覆:「他说好。」
「苗煜东……小东……我喜欢小东!」小羽兀自低语後的高声发言,令两位母亲呆了半晌。「我也叫你小东喔?」
「……啊,我们小羽是觉得小东比较好记,这孩子……话讲不清不楚的。」
「不要紧,小孩子嘛。小东,你还没回答人家呢。」苗太太笑道,摇了摇怀中的儿子,这次小东没有应声,唯独点头。「真是……好吧,他应该是答应。」
「你好,小东!」
「小羽,人家小东还不认识你呢。」汪太太提醒女儿。
「小东你好,我是汪柔羽,我今年六岁,可以叫我小羽!」与小东雷同的自我介绍说词,不过小羽咬字清晰,且完全不怯场。
「小羽讲得真棒,我们家小东真该多跟你学学。」
「嘿嘿,谢谢苗阿姨──」被称赞的小羽开心地笑着,两条长辫子随着头颅的晃动左摇右摆。
「赶快开动吧,苗太太准备这麽丰盛,让菜凉了太可惜了。」汪太太双手一拍,动筷为女儿挟菜。
小东被母亲安置回座位上,终於从众人的目光下解脱,他的内心因而稍稍放松一点。
席间,几乎都以大人的对话居多,偶尔穿插几句关於彼此儿女的问答,小东埋着头吃饭,默默接受母亲挟给他的每口配菜而不敢主动去挟,那样会与陌生人对上眼,他不喜欢。
「小东,你怎麽都不讲话?」
小东一阵惊跳,愕然地盯着不知何时将椅子拉到他身边坐下,碗筷也一并端来的小羽,求助目光反射性投向母亲,但两位母亲聊得开心,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
「我们来说话嘛,不然好无聊。」
「唔嗯……」小东虽配合点头了,不过他潜意识畏惧同年纪的小朋友,外加个性怕生,自然也挤不出什麽话题,只有一味的沉默。
「小东喜欢皮卡丘吗?」小羽暂时搁下筷子,把玩起原先置於桌边的卡通布偶。
「嗯,喜欢……」小东轻点头,扭起自己的衣服下摆,他身上穿的童装也有皮卡丘的图案。
「我也一样喔,皮卡丘很可爱呢,小东你看我这边也有!」
小东闻言望去,果真没错,绑在小羽双发辫末端的发饰,正是皮卡丘造型,乍看之下像是两只迷你皮卡丘抱住发尾一般。
「好可爱喔。」
「对吧对吧?」小羽拎着两条辫子,灿烂地笑开。「很多叔叔阿姨都说很可爱~」
小东正好对上小羽的眼神,忽然察觉到什麽,慌忙别开头。「我、我是说皮卡丘。」
「那小东觉得,小羽这样可爱吗?」小羽拉拉小东的衣服,很快追问道,大大的双眼及目光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不知所措的小东,再度朝邻座母亲求助,而母亲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妈、妈妈……」
「可爱的话就直接说吧,这又没什麽。」
「小羽……唔,可、可爱……」小东别扭地低着头说话,总觉得这比不久前的自我介绍更难为情。
「妈妈、妈妈──」只见小羽快速跳离座位,奔向母亲的怀抱。「小东说小羽的辫子很可爱喔!」
「太好了呢。」
「看小羽她这麽高兴,小东很棒喔。」
母亲赞赏着他,又为他挟了几道爱吃的菜,小东紧盯着碗内,目光则微微飘向被汪阿姨赶回来用餐的小羽,其脸上还挂着刚刚的笑容。
他害怕其他小朋友,原以为会一直这麽下去,但这个小女生……
也许,就像妈妈说的,这里跟以前的家不一样,他能和这里的小朋友变成朋友。
幻光小言:
大家新年快乐!(谜:太晚啦……)
幻光大概是平常上班日太累了吧,
年假除了吃饭拜拜,最多的时间是用来睡觉补眠~(汗)
还去追了几部手机漫画www
小说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动,卡稿卡很久Orz
无论如何,原本预定年假补回的欠稿,
最後只完成一篇实在罪过......冏冏冏
另外,本周末就得回归进修课程,
三月以後则是完全没有时间……QAQQ
现在只期许二二八假日能再多完成些进度……(掩面)
虽然因为很久没写进度,
写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卡,效率也十足缓慢,
不过还是被这对小汪喵萌得一脸鼻血XDD
希望大家喜欢~^^读者们有喜欢的话,
幻光就可以安心地回归上班了~(逃)
(谜:作者给我回来!)
小小花絮:
喵喵:原来~汪汪这麽早就说过喜欢我了啊……
汪汪:不、不对啦,那句喜欢又不是那个意思!
喵喵:我说汪汪,当时你这麽小,说喜欢我还真不害臊呢。
汪汪:我就说了不是──倒是你,你小时候和现在真的很──(被摀住嘴)
喵喵(脸红):不管,给我忘掉啦!
幻光:(默默戴起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