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所以你是受到小羽的影响,对陶笛也感兴趣才想入社?」乖乖学姊提问道,打破此时气氛的微僵。
「这个嘛……」苗煜东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令我顿时有点心虚。「算是吧。但我是音痴,不确定能不能演奏得好。」
「陶笛,是种特别的乐器,它容易上手。」糖糖老师简单展现了段陶笛的音阶指法。「既然你有兴趣,肯定没有问题。」
「那,太好了,请老师和各位学长姊多多指教。」苗煜东微微一笑,朝社团老师与前辈们行点头礼。
不晓得挂着笑容的苗煜东,其真实心声为何,我只觉得相当不习惯这样正经的他。
众社员向新生苗煜东自我介绍完,正式进入本学期第一次社课,糖糖老师演奏一遍当日课程的乐曲,并指点几处需要注意的小节後,即放手让全体各自练习。针对全然新手的苗煜东,则是先将基本指法传授完毕,另由於我和苗煜东彼此认识,便指定我担任他的个人小老师。
「糖糖老师──」我抗议出声,希望她能指派别的学长姊。
「小羽,学了一个学期陶笛的你,已有相当基础,担任指导者我想也不会有问题,且教导别人更容易进步。」她笑着,仅给我个加油手势,而未接受我的抗议,转身去探视其他社员的练习状况了。
「唔……」内心相当纠结,我是愿意尽力以自己微薄的基础教别人吹陶笛,但,对象可以别是苗煜东吗?
「多多指教,汪汪老师。」苗煜东笑笑,附於我耳边道。
我瞪他一眼,不敢乱开骂。他绝对是故意的!
「陶笛一共十三个音,刚才糖糖老师已教过你指法,只要熟悉每个音该怎麽按,距离吹奏一首歌的目标就算前进一大步。」我耐着性子正经地解说,和苗煜东之间似乎没有过这样的互动模式,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和国小的直笛差不多嘛。」他拿着社团的练习用笛,笨拙地吹完中音Do到高音Do。
「指法可不一样。」我因他的不熟练被逗得轻笑一声,却从他身上,看见了去年初进社团、勤练习的自己,从那时候到现在,我确实进步不少。「塑胶笛比较轻巧,不过音质没那麽好,比不上陶制的,但若你换成像我这种的陶制笛,就得先习惯它的重量──苗煜东!」
我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他竟然拿起我的陶笛,直接就着吹了起来。这、这……
「发生什麽事?」梅子学姊从练习中抬起头,状似要起身过来。
「没、没事啦,学姊不用过来,哈哈。」我狂摆手,打着哈哈要她回座。
Do、Re、Mi、Fa……
苗煜东再重复一遍刚才练习的音阶,才将我的陶笛递回来。「嗯,真的满有重量的,还你。」
「苗煜东,你、你……」拿回已沾上他口水的陶笛,我结巴着,不知该从何骂起。
「不过,陶制笛的音色是真的比较好听,看来我也必须买一支这样的陶笛,记得社长说过学期初有团购……」眼见苗煜东自顾自地说话,彷佛刚才的动作是自然也不过的行为。
他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这是间接接吻吗?
「汪汪老师,你在发什麽呆?」他在我的眼前挥了挥,见我仓皇回神,笑着指向课本上高音的指法图示。「这个我看不懂,吹给我听。」
我瞪大眼睛,反射性想打他。
他装模作样地颤了颤身体,一脸无辜貌。「汪汪老师好暴力。」
我大翻白眼,有股自己在对小孩子说话的错觉。
「你……自己请教糖糖老师,我要先去厕所一趟。」顺便洗陶笛。
「带着陶笛上厕所?」他马上反问道。
「对,我喜欢陶笛,喜欢到连去厕所也要带着,更喜欢在厕所吹,不行吗?」顺着他的说法胡乱接下去,我急忙握紧陶笛逃出教室。
在洗手台迅速冲洗着陶笛,我发现镜中的己身映像,其双颊正泛起不该有的红晕。
苗煜东仅吹我的陶笛那麽一次,他向学长姊团购的草绿色陶笛,在一周後即到货,无须再借用社团的陶笛练习。
凝望着手中这支白色陶笛,我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明明知道已经洗乾净了,但每每想起苗煜东曾经吹过它,便觉得相当不自在,彷佛吹奏的时候正与那家伙──
恶,我在胡思乱想什麽?
再看看出乎我意料之外、相当认真投入社团课程与练习,不到两周即已记起指法、此时正吹奏快板小蜜蜂的苗煜东,他一脸无异状的正常表情,不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
「谁要吃你口水。」「从小不都这样吃到大,现在才介意?」那天泡面宵夜小聚的这段对话,忽然浮现脑海。
对嘛,又不是没吃过他的口水,重点是我早已将陶笛洗净了。
看着本次社课的数字简谱,我在心中如此说服自己道,发愣许久总算开始练习。
耳边,似乎隐隐听见苗煜东的轻笑声,不过转向邻座时,只见专注於吹奏的他……刚刚是幻听吗?
苗煜东这个人还算识相,虽是加入陶笛社,与我多了每周一日的社课互动,但他不会在社课期间进行常有的白目行为,整个人收敛且成熟不少,尽管不晓得为什麽,不过我也因此放心,至少不会担心形象破灭了。
在阿恩学长面前,我希望能保有良好的一面。
透过小兰的转述,4027寝的室友们,也得知苗煜东加入陶笛社,且相当投入的这件事。
「我就说吧,阿东对小羽有意思!」琇琇兴奋地从床铺直接跳下,向小兰追问最新消息。
「地震了,琇琇。」娜娜翻着《海贼王》的最新单行本,眉头微微皱起。
「欸,娜美别乱说,我过年可没增胖喔。」琇琇埋怨似地推了娜娜一把,再转回我和小兰这边。「我敢打包票,阿东只是害羞不敢告白而已,他做得这麽明显了。」
我不禁笑出声,因为她这段话的其中一个形容词。「苗煜东这个人根本没形象,哪可能害羞。」无法把这个词与他兜在一起。
「小羽你啊,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了?」
「单纯?」笑着反问,我继续将包包中的物品归位,其中有份为这日社课後,我向乖乖学姊索取的〈永远常在〉乐谱,不禁期待起之後的练习。「单纯好啊,事情太复杂很头痛的。」
娜娜忽地啪的一声阖起她的漫画,看向我。「咳,小羽。」
她只要不看漫画,就是正经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喔拜托,该不会连娜娜也想来瞎搅和?你们别再乱点鸳鸯谱了好吗。我明明──」
「小羽,那个……」小兰拉拉我的衣服,表情有些不安。「我暂时不会乱配对,但──」
「你们,知道我怎麽喜欢上学长的吗?」我制止小兰的发言,决定此刻爆料这个秘密。
「不是社团博览会那时候?」琇琇歪着头回答。
我摇头,在室友们的错愕目光下,将那段充满粉红色泡泡的回忆娓娓道来,回溯完毕後,整间寝室静默半晌。
「……果然没那麽单纯。」娜娜凝望我,首先打破寂静。
但,我解读不出她的表情,此刻的自己只希望多个人认同我的心意,而不是一昧地反对。
琇琇轻叹口气。「小羽,即使如此,你还是不该这样下去。」
「毕竟,阿恩学长已经有小静学姊了……」接在琇琇之後,小兰也开口,我的坦承仍无法改变什麽。
再度被这个事实戳中内心的痛,我别扭地别过头。「这点,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清楚了……」
娜娜持续瞅着我,她充满深意的目光让我愈加不自在。
「我、我先去洗澡。」低下头,迅速抓了盥洗用具和睡衣便快步踏出寝室。
「只能等她自己想通。」关门前,听见娜娜的声音如此说道。
想通,我又不是不想。呆站在门口好一会,我才缓步向浴室移动。
正因是真正的喜欢,这股心意,是想放手、想放弃就能放的吗?
幻光小言:
对不起~距离上次更新修文居然拖了超过一周……(跪
若以一周至少一更的频率保证之下,
幻光应该还欠大家一篇文章……
我会努力赶出来的~(摀脸)
原作中,小羽真正喜欢上学长的时间点并未向室友讲明,
就这麽一直搁在她心里XD
(其实是作者太赶而没写到ww)
这次修文主要增加的戏份即为那部分,
此外就是针对原有剧情的稍微润饰与调整^^
是说,华文创作大赏公告决选名单了,
今年明明挺满意作品成果,可惜未能入围啊QwQ
(看来校园爱情还是主流哪……@@a)
下次若有梗的话,再继续挑战报名罗,
希望别再每天赶得要死要活这样……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