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设计学院没这麽早开学,两人出国的时间前後大约差了一个月,越接近分开那一日,赖飞飞就显得越低落、越安静,而林佑只偶尔也会看着她,不发一语,就只是这样深深地、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们陷入某种沉闷的忧郁里,几乎整天腻在一起,有时候什麽都不做,只是互相倚靠,有时候又互相纠缠,热烈得彷佛要燃烧殆尽,没有明天。
很快地,便到了林佑只出发去英国的日子。
上午九点的飞机,他们一早就到机场;林佑只在航空公司的柜台办好手续、挂完行李,转头,便看见在旁边等他的某个女人,扯着嘴角,努力地对着他露出微笑,他心头拧了下,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不是叫你在我面前不要逞强吗?笑得这麽难看,还笑。」
赖飞飞扁了扁嘴,抓住他的手,「我们再来至少要半年後才能见面,我才不要你短期内对我的最後印象是哭得很丑的脸。」
「唉,真是的……」
林佑只从来就拿她没有办法,顺手将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交待。
「要记得好好吃饭。」
「嗯。」
「去纽约自己要小心,随身物品要顾好。」
「嗯。」
「那边的人步调很快,你不要像在这里一样,走路不看路,会被撞到的。」
「好。」
「还有,尽量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
赖飞飞靠着他的胸膛,环着他的腰,难得一句话也不顶嘴,乖乖地让他念,林佑只说了半天,终於轻叹口气,松开她。
「这麽早起床,等等回去好好补眠。」
赖飞飞点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啊」了声。
「大概没办法睡了,谦如昨晚有传讯息,说等一下要来工作室跟我借人台,」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好像是有个什麽新店开幕活动要陪她男朋友参加,没找到满意的衣服,她想说乾脆自己做一件。」
「……上次那个男的?」
「对啊,」赖飞飞任他牵着,走到旁边的等候区坐下来,十分郁闷地小声咕哝着,「她这次真的栽了,完蛋了,我都不敢跟她说那家伙是个混帐……」
「那家伙会过去吗?」林佑只问道。
「嗯?我没有问,不过应该会吧,谦如又没有车,人台她自己搬不回去呀。」
林佑只把随身背包放到脚边,微微蹙起眉头,想了半晌。
「那你叫简慕恩或赵晨过去陪你,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那麽夸张吧?谦如也在啊……」
「听话。」
林佑只表情严肃,语气微沉,赖飞飞见他这样坚持,只好讷讷地应了。
「好啦,我会拜托慕恩过来,不过……」
「怎麽了?」
她偏头,有些好笑地凑近他的脸,「我现在才发现你还满会吃醋的嘛,真不晓得以前怎麽这麽会忍耐。」
「你还敢说。」
林佑只忍不住送她白眼,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额头。
最後,终於还是到了该道别的时候。
两人依依不舍地拉着手,走到安检口前。
「飞飞,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赖飞飞逼自己松开他温暖的手,努力维持着那抹微笑,目送他加入准备出关的人流之中,在走进安检区之前,还转身朝她挥了挥手。
直到看不见他了,赖飞飞才敢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湿润。
对於分离,她也会觉得不舍,觉得恐慌,然而,她愿意为了他,变得更加坚强。
因为,她的梦想,漫漫前路,早就与林佑只纠缠在一起,千丝万缕地分不开呀。
──人生有追求的爱情,也有追求的梦想,我们是何其幸运,能在两条路上,携手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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