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柚子，我真的不想这麽依赖你的。」
「……」
林佑只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微微抽疼，差点冲动地放弃去英国的计画，想要就这麽陪在她身边，让她倚靠，让她撒娇，只要她需要自己，停留多久都没关系，最好，是一辈子……
他们维持相同的姿势，默默地坐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光线逐渐变得昏黄，久到林佑只开始怀疑赖飞飞是不是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她却忽然开了口。
「可是柚子，如果我需要的时间……不只半年，怎麽办呢？」
「什麽？」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彷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林佑只几乎以为他听错了，正皱起眉头，想要问清楚些，工作室的大门偏偏很不配合地在此时传来几下敲门声，接着被缓慢地推开。
「飞飞？」
一个熟悉的男人探头进来，温润的脸上半是困惑半是忧心。
「……我打你手机都没接，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在看见相依的两人那一刻，他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下，不过当他开口，态度仍然如同往常那般温文尔雅，他顺手将门轻轻阖上，不急不徐地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平静地看着他们。
赖飞飞沉思的情绪被打断，并未意识到眼前状况有什麽不对，茫然地回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站直身体。
「啊，我手机在包包里，大概切成静音了，忘记调回来，」她压着太阳穴，无奈又抱歉地道：「怀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肩头的重量倏然消失，让林佑只有片刻的不平衡，却又随即在心里自嘲地提醒自己：你算是她的谁？又有什麽资格感到不高兴？
「没关系，没事就好。」
陈怀嘉伸手将她乱翘的发丝顺到耳後，好脾气地说，一面看向旁边那名神色清冷淡漠，却藏不住眼底黯然的男子。
他礼貌地微笑，「你就是飞飞的合夥人吧？你好，我是陈怀嘉。」
林佑只朝他点了下头，有些僵硬地回：「我是林佑只。」
「我想带飞飞出去吃晚餐，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呢？」陈怀嘉顿了下，补充道：「林先生如果不介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没有任何可以挑错的地方，林佑只却在其中听出一丝宣示主权的意味，忍不住讥讽地勾起嘴角。
「不用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
「好吧，不勉强，」陈怀嘉拿过赖飞飞的包包，一手抓住她的手，依然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那我们就先走了。」
「呃……那个，柚子！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快要被拉出门口之前，赖飞飞想起来刚才说要请客的约定，赶紧回头说道。
「不需要。」林佑只冷硬地拒绝，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凶，又放柔语气，「之後有空再联络吧，这阵子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好。」
离开工作室之後，赖飞飞终於後知後觉地发现拉着她的那只大手，好像比平常用力了些，她望着陈怀嘉沉默的背影，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陈怀嘉一路抓着她走向停在楼下的车子，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等她坐进去之後帮她关上门，自己才绕到另一侧。
他坐上驾驶座，没有立刻开车，却是先将头往後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片刻，开口问道：「飞飞，我突然过来，你会……」他顿了下，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你会困扰吗？」
「呃，虽然有点意外，但不会困扰呀，」赖飞飞有些不解，「为什麽要这麽问？」
陈怀嘉抿紧嘴唇，犹豫了几秒。
「你跟林佑只看起来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亲密。」
赖飞飞从这话里听出不对劲，立刻转过头去看他，他双手抱胸，神色平静如常，直视前方的眼眸里却有一丝闪烁不定。
她微微蹙起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柚子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但是，」陈怀嘉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难道都没有意见？」
「他们……」赖飞飞顿时语塞，这句话瞬间勾出从前无数不太美好的回忆，那些人总是说得好像他们会和她分手，都是因为她跟林佑只太要好的缘故……说得好像他们劈腿都是不得已的？都是她的错？
隐约有丝火气从心底窜上来，她的声音减去几分温度，「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怀嘉，难道你不相信我跟柚子的关系？」
「不是不相信，但多少会在意……」
赖飞飞有些烦躁，「我现在交往的对象是你，不要想这麽多好不好？」
「飞飞，没有正常男人看到你和林佑只的互动，不会吃醋的！你有想过为什麽吗？」
「我……」
「算了，我们……」陈怀嘉打断她，不愿意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我并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我只是……」
他闭起眼睛，用指节压着眉心，那天在录音室看到过的疲惫表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赖飞飞掀了掀唇，想要再解释什麽，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麽。
说她真的只是把林佑只视为无可取代的家人？
说一直以来都是林佑只在照顾她，所以她把他看得太重要？
……还是，说她其实也发现了，自己对林佑只那种太过分的依赖？
她的思绪越来越像打结的毛线，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让她烦闷不已。
两人无言地待在车里，好一阵子之後，身旁的陈怀嘉率先平复下来，再次开口，声线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温和稳定。
「昨天忘记跟你说，我後天要开始打歌了，宣传期间……我们可能没办法常常见面，趁着今天还有空，才想找你出来吃个饭。」
「唔，好……」
赖飞飞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他疲倦的模样，突然有些愧疚，「怀嘉，对不起，我……」
「没关系，是我不应该问你这种问题，是我的错……」
陈怀嘉慢慢睁开眼睛，那一瞬间，里头似乎充斥着说不清楚的复杂与歉然，然而等赖飞飞再仔细一看，只剩下毫无涟漪的温柔，彷佛那些一闪而逝的，就只是错觉。
他倾身轻抚她的脸颊，赖飞飞垂下眼帘，半晌，讷讷地叮嘱道。
「那……你加油，不要太累了。」
「好，」见她仍然有些郁闷的样子，他扬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我上礼拜去录了一档节目，过两天要播出的样子，如果对我还有什麽不满，可以看一下电视……我在里面被欺负得满惨的。」
赖飞飞愣了几秒，被他逗得噗哧。
「好，我一定准时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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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
感谢电子报+编推！除了感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QAQ
原本陷在星期一+突然要加班的忧郁里，突然看到自己上了首页，简直是圣诞节奇蹟，感谢总是陪伴我的文友们以及给我肯定的PO编！我会继续努力的！
啊......其实我激动之下很想写个小剧场或者来个日更之类的，可惜我实在做不到(痛哭)
於是只能这周爆肝赶文，预计周六应该可以加更一篇......嗯，很弱我知道QAQ就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心意，我会尽快把正文完结的！(说一下，全文预计11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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