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很烦躁。
彷佛这世界都与他做对一般,不管做什麽、说什麽都不对。
听着门外对话声,他只想大吼让他们安静,实际上他也让老头公下了隔音结界。
他压根不记得是怎麽得知这件事的,只是有意无意的得知了自家胞姐与表哥想隐瞒的事。
他的身体停留在二十岁,没有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败,即便过了半个世纪,他的身体状况都与二十岁的他一样。
而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就只是娃娃脸,而非公会的阴谋。
说起来,他的朋友与家人都参与了,只有自己被埋在谷里。
然而当他决定反抗的那刻起,他所熟悉的人就再也没来看他过了,他甚至被自己的家人关在本家的房里,除了三餐定时定量会出现在桌上,他就要连自己是谁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没有符咒、没有米纳斯,他的身上只剩下学生时期第一个觉醒的夥伴—老头公。
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他就只能待在房里一天比一天烦躁,他所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负面。
遗忘了自己的父母、朋友们认为自己无法承受而精神崩溃,将那些他们自以为的以为,加诸在自己身上,却根本忘了自己还活着吧!
不是没有询问过原因,而是得到的都只有片面之词。
说是为了妖师一族的传承,但是明明有表哥这样继承记忆的族长,他要传承什麽?
说是为了防止先天能力被盗取的大义,那麽硬是拉长身为人类的寿命、让他不得不面对身边的人逝去,必须去接受超过一世纪资讯的负荷,他的大义又在哪里?
逐渐的,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了,一年、十年、一百年还是千年?
其实早在久远的以前,那扇像是要封印他的门上的阵法就已经消失,或许那天他所听见的就是胞姐已然进入安息之地。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踏出那个房间,也不愿与任何人有来往,独自在没有窗的房里过了很长的时间。
他连外面长成什麽样子都不知道,就连春夏秋冬都感受不到,他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啊啊!是呢!当其他人在向前走时,他还仍旧停留在原地,再一次经历了大战,而这次风精灵传唱的歌谣里没有他。
只是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就被列入死亡名单里。
这份死亡证明就是那些人们自以为下的产物,他也才能安然的度过好几个百年。
现在,正在崩毁的不是他的心,也不是身体,而是这世界,那些白色种族自愿沾染了阴影,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有了异变。
这就是他们希望自己做的事吧?阻止他们继续堕落下去。
但是啊!他们凭什麽认为自己就会顺了他们的意呢?
擅自为自己作主,又擅自的看好自己如水般清澈的内心。
但是他们大概不知道,没有流动的水,在最後的最後只会成一滩黑色的死水。
「褚!你还要自闭到什麽时候!」
被踹开的房门在撞上墙壁後发出了最後的低鸣,而他不太在意的看着地上的门板,才姗姗的看向容貌毫无改变的代导人。
「你必须善用你的能力,这并非公会的奢望,而是褚冥玥和白陵然的期望,你以为之所以这麽安然的度过几百年是因为谁在为你撑腰?给我站起来!」
毫不客气的拍下好几个巴掌在他的头上,久违的气魄竟然让他有些怀念。
所以他笑了,在几百年的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有除了悲愤外的情绪。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期望与奢望,现在的他连眼前的人是谁都不在乎,又为什麽要回应呢?
着实站起身,他勾着好看的唇。
时间终於到了,在黑色的死水之下,那深不见底的暗流汹涌,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窜出。
捏碎了最初找到的阴影所托付的另一半颗母石,他张嘴说出了走过半个世纪後自己的心声。
「阴影将归顺於我,而触碰的黑暗与污染将不复存在,以我作为代价,漂泊的旅人必然回归主神的怀抱...。」
在听见他的声音後,眼前的人明显的松了口气,是顺了这些人的意了。
「而我、褚冥漾,愿化为灰烬,残缺的灵魂也将消逝,我以真名如此祈祷着。」
他受够了这一切,也累了,所以在代导人由惊讶转为愤怒的脸上得到了救赎。
他果然还是希望,眼前的人好好活着,就算没有他也无所谓。
在闭上眼的那刻,能明确的感受到逐渐消逝的自己。
那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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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曦在极为愤怒之下的产物
所以漏洞满天飞
但又想着既然打出来了就是有意义的
就放上来啦(笑
但实际上内容跟生气的事情是完全不相干的就是www
那麽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