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狙击
宫泽跌落地铁轨道事件已过了好几天,筱井将宫泽近期收到的恐吓信拿回DG分析,再再都证明这一切不是突发事件。
没有指纹、没有DNA、没有寄件资料,也没有任何线索——这是有计划性的。筱井越发忧心,他知道这些事就算向警方备案也是没用,没有嫌疑犯的恐吓事件,警力是帮不上忙的。
这一天,天气极好,彷佛春天就要来临似的。明明是在深冬的季节,却一点儿也不冷。
今天是议会期,葵总理带着SP和秘书来议事堂参与国是,石川和岩濑都跟在她身边护卫。
随着轻风,好似什麽人物都要来议事堂报到——DG委员长宫泽也率委员们来视查了。
西协以无线通知石川,告知委员们的动向。
另一头,在总理的座位上,葵总理瞥见石川面有难色。
「有什麽事吗?石川队长。」
「西协班长通知我,宫泽委员长来视查了。」
「挑今天?」葵总理挑眉。
「是的。」
面色一凝,葵总理的嘴角一扬却不像笑——事实上她的好心情全没了。「辛苦了,石川队长,知道委员长的视查动线吗?呼,看来我也得前去让他『视查』才是。」
「阁下?!」总理带刺的语调教石川微讶。
「还有请副队长在最近的整点休息时间到庭院去,我有事要在那跟他商谈。」起身,葵总理领着众人往馆外去。
依令询问室管理班确定了宫泽已由停车场直接进入馆内後,石川再对中央室里主持会议秩序的筱井转告总理的意思。
***
葵总理一行人来到庭院时,筱井和马丁也到了。「日安,阁下。」
「辛苦了,二位。」
几句闲聊,葵总理将秘书递来的文件袋转交给筱井。「其实也不是什麽要紧的事——听说近期罗伊特兄弟要来日本走秀是吗?请副队长有空时帮我向二位索取签名可好?我『朋友』很迷他们,百般求我,我一时夸口就答应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如此私人的要求让筱井一愣。
「什麽时候给我都可以,拜托你了,筱井先生。」眼见一国大臣低声下气就要对筱井哈腰了,石川等人看得快要忍俊不住。
见状,筱井赶紧答应了接过装有签名板的文件袋,不敢受大礼。「没有问题的,阁下,请放心。」
「唉,年纪一大把了还迷偶像,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让副队长见笑了。」葵总理呵呵笑着自嘲,众人也跟着笑成一团和气。
这时,从本馆侧门出来的宫泽,正好撞见这和乐融融的一幕。
远的,筱井一别数月的微笑在日阳下无比温暖,比之一旁石川灿烂如烈阳的笑颜在此时竟入不了宫泽的眼。
茫然的被筱井的笑容吸引了去,宫泽恍了神,不自觉的走向前。
笑得花枝乱颤,葵总理发现有人过来——她清楚自己不是第一个发现来人的。「队长和辅佐先走吧,这里让副队长陪我就行。」她故意扬声,端坐上一旁的石椅,等着来人近前向自己打招呼。
没想到总理会当着宫泽的面这样下令,岩濑和石川往宫泽方向一望。本想礼貌性的点了头就离开,不料这时一个诡异的闪光在远方乍亮。
二人霎时变了脸色脱口喊「危险!」立即应变,同时瞥见眼角的黑影闪电似地窜向前去,伴随枪响划破宁静。
***
下午的事件发生的太突然,只知在石川和岩濑看到可疑闪光时,石川闪电转身扑倒葵总理,岩濑扑向石川护卫。
在葵总理身边的筱井却在看到闪光的第一时间冲向宫泽,完全忘了总理的存在。
随着枪响,筱井扑倒宫泽在地上滚了三圈。
这是葵总理头一次遇上狙击事件时,凶手针对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石川,而是宫泽。
在SP们及众人的护卫下,她看到马丁冲向前保护筱井等人退入馆内避难,并协助後续事宜。
葵总理与宫泽被分开安顿了,石川马不停蹄下令彻查此事,并对筱井的行为封锁消息。但这似乎没什麽用,谣言还是如燎原火般蔓延开来——筱井失职了。
在遭受狙击的当下,众目睽睽,筱井弃总理不顾而保护了宫泽,立刻变成了丑闻传开——被宫泽找来安在DG的副队长筱井,和宫泽之间有不告人的秘密关系!
据闻总理倍受惊吓,所以暂时留在总理休息室休息,没回官邸。
而DG和警方都没抓到远距离开枪狙击总理的凶手——虽然所有知悉此事的人都知道被狙击的是宫泽,但比起被惊吓的总理来说,宫泽的安危实在不算什麽。
狙击的子弹被迹证组带回调查,要等到何时才有结果是未知数。
宫泽虽然被狙击,但今日是委员会的突发视查日,他还是决意在国会相关者与DG队员们的窃窃私语中,完成视查,全然不顾石川建议他休息的好意。
数小时後,官邸警备副队长尾美佑依上司之令来接总理了,处理狙击事件到一个段落的石川和岩濑也一同前往总理休息室。
「石川,是怎麽回事?筱井副队长他……」尾美和筱井私下虽然不熟,仅是职场上的同事,但当初石川差点被筱井「篡位」时,他可是为了石川向总理下跪求助过。「外面传得好难听,筱井……不是『暗桩』之类的吧?」
「尾美,别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起舞,筱井是非常尽责、忠诚且正直的人!」
石川难得说重话,教尾美不敢再多问。
见众人进来休息室,葵总理便问道:「听说宫泽之前就已向警方备案,今天的事是冲着他来的?」
「是的,警方已经深入调查了。」石川躬身回答。
见时候不早,葵总理便要跟着尾美动身回官邸。
正当众人步出休息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很凑巧的传出了声响。
***
谣言最是可畏,对宫泽心存不满的人都肆无忌惮的在狙击事件後,胡乱散播没有根据的传闻。
「筱井副队真是可怜,不知有何苦衷被宫泽钳制,任其予取予求。」等等不堪入耳的话,听在宫泽耳里教他怒不可抑。
视查结束後,宫泽要委员们撒回委员会,自己却没走,还将筱井找来小会议室。
坐在沙发仰头看着一脸冷然的筱井,宫泽的恐惧和不安终於爆发。
「你刚才是在干什麽?!总理就在旁边,你搞不清楚该保护谁吗?!」
「我如果没那样,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筱井对自己的行为绝不後悔。方才,若他没保护好宫泽——他不敢想像那会是多麽可怕的事。
「你要我感激你吗?!」公务员最忌丑闻——那些关於你的谣言被当真了怎麽办?!我若保不了你怎麽办?!宫泽僵着脸咆哮,一把扫落桌几上的杯盘。
「并不是。」筱井苦笑的愁,他踏了一步上前弯身抓住恋人的手。「请您冷静。」
「住口!」宫泽挣扎着怒吼,急着要摆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错?!你该保护的是总理而不是我!」
见筱井无语,宫泽再也受不了数月来的「无话可说」。「你不认错吗?!筱井副队长!!」
凝冷了脸,筱井利眸一眯,数月来在情爱上累积到几乎满溢的无助和委屈,终於在此刻被逼出来。
霎时,就像是催命的阎罗般,筱井那近似肃杀的目光和让人生痛的手劲教宫泽禁不住发颤,可又硬是不低头。「说话啊!看什麽看!」
「我没有错!」我不会让你逃!你也逃不了!
冰冻的一言,教宫泽最後的理智崩溃了,他猛地推开筱井起身抓了东西就摔。该死的筱井!该死的一切!千语万语都说不出口,他只想抓东西来出气。
「别这样,宫泽先生,你会伤了你自己。」见恋人失控,筱井这才清楚了自己无意识摆出威逼的态度,赶忙收敛、放低了身段要抱住他。
「该死!该死!」宫泽挣扎着还是被抱住,惊惶的失去判断力。这不是家里!别抱着我!被看见了怎麽办?!他猛一推,反手一巴掌甩在筱井的脸上,打掉了他的眼镜。
***
小会议室里乒乒乓乓的爆响,听得外头的人心惊,想也知道是谁在里头做什麽事。
众人见葵总理凝着脸在门前不动,都尴尬的只想要带她离开,但她一身冷肃,教众人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爆开,葵总理怒然一喝:「把门打开!」
石川按了感应钮,门一开,正好撞见宫泽暴了粗口咆嚣:「我要开除你!」
站在葵总理身後的一行人,见状都吓呆了。
里面乱得像刚打完仗,站在宫泽身旁的筱井脸上的五指印清楚的红肿着,眼镜还掉在地上。这一幕,教石川禁不住动肝火。「宫泽委员长!你怎麽可以对我的属下……」
葵总理挥手阻断石川的话头,对上宫泽惊惶又复杂的目光,她冷冽扬声:「宫泽委员长!你以为这是什麽地方?我就在隔壁你要开除谁?!是故意在我面前发飙吗?!快向筱井副队长道歉!动手殴打如此尽责保护你的人,你的行为真是太可耻了!快道歉!!」
向来和善可亲的总理大臣发怒了,让众人吓得缩了脖子胆颤。
「阁下,请别这样,我没关系的。」筱井试图安抚葵总理的怒气。「宫泽委员长是因为连日来被恐吓,压力太大才一时情绪失控,请不要怪罪他。」
「恐吓?」葵总理明知故问。
「筱井!」宫泽不让筱井多说。
葵总理低喝一声:「说下去!」
「有不明歹徒寄了恐吓信,还在地铁站将宫泽先生推下轨道欲置其死地,所以……」
葵总理挥手不让筱井再说,瞪向宫泽。「你将私人恩怨波及我?」
「不,阁下,我……」宫泽想辩解,却无从辩起。
「总理阁下,请原谅宫泽委员长,这一切都是意外。」筱井赶紧鞠躬维护宫泽。「还有请队长允许,我想请假保护委员长。」
宫泽闻言一惊,急着想反对,但又被葵总理打断。
「啧啧!宫泽委员长,看如此关心你的安危、为你着想、为国尽忠的人,你真该反省反省!」看在筱井的份上,葵总理思索了半晌下指示。「石川队长,请你联络的场先生,我要和他谈谈宫泽的适任问题——之前我没遇上不知道,今天被我看见了我可不能不管。
还有石川队长,请你准许筱井副队长调任,让他暂时保护宫泽十天,并且要警方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阁下。」总理大臣都亲口下令了,石川没不照办的道理。
葵总理转身时又落下一句。「宫泽,你是个人才,虽然操守有点问题,但死了太可惜。你要感谢筱井副队长如此大量、无私的为你说情。还有,你要加强情绪管理能力,好好反省。」道罢,她拂袖离去。
【节录於延长线的交集(7)】
===以下为关於延长线的交集(7)的二三事分隔线===
本刊的缘起,是某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对了,就是筱井被宫泽甩巴掌的场景。於是我一觉醒来,本「延长线」的大纲就确定了~(笑)
另,这一回的内容,我写的很爽快-->葵总理赞啦~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