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连续看了几部电影,我打了一个大呵欠,看向墙壁的时钟,卫然是接近中午时出去的,可是怎麽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不禁有些着急,正要打卫然的手机找他时,楼下突然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疑惑,想着难道是卫然回来了?於是我取出放在衣柜深处那幅卫然爸爸的画,接着离开房间,偷偷下楼。
「……少爷,我不是阻止你去找那个女生,只是你的脚还没康复……」是澄夏的声音,我下楼梯到一半的地方决定先停下来,厘清一下发生什麽事。
「我只是想知道她这几天好不好。」卫然声音冷淡,却隐含着些许急切及怒气。她?谁?莫岑薇吗?
我暗自心想,装着画的纸袋却不小心自手中滑落,掉到地板,发出一个不小的声响。
「……」此时,澄夏和卫然同时朝我这里看过来,我发现自己的躲藏处已然暴露,只好走过去,小心的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卫然哥、澄夏,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
「小姐,没关系啦。」澄夏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但卫然绷着脸没有回应,看起来心情不佳。
「卫然哥,你怎麽了?」我走到他身旁,他却完全没看我一眼。
「你去找莫岑薇了?」我不死心又问,他的眼神缓慢飘向我,声音流露出不甘:「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我垂下眸,神情黯淡:「你去找她是你的自由,我又管不着。如果要管,那我的理由跟澄夏一样,都是因为担心你的脚。」我尽量不让自己感到失落,即使知道卫然想去找莫岑薇,毕竟,那不是我该关心的,那条界线也不是我能跨越的。
但是太庞大的心酸感,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紧咬着下唇许久,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纸袋,想起把画交给他这件重要的事,於是我决定先抛却自己的私人情感,抬起头,朝他扬起笑:「对了,卫然哥,这是交给你的。」
「这是什麽?」他接过,表情不再那麽难看,我弯起嘴角:「是乾妈托付我交给你的,是你亲生爸爸的遗作。」
闻言,他只极为冷淡的瞥了我一眼,眼神不带感情,还奇怪的笑了一下,微微启唇:
「给我干嘛?
……人都死了不是吗?」
他依然不谅解乾妈,依然不愿意原谅。
「爸,可以说是被她害死的……」他冷笑。
缠缠绕绕,兜兜转转,最终心结却变成了死结。
那本日记带给他的冲击,原来远超过我的想像,他心里的巨大创伤,也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抚平……
他猛地转身,奔跑上楼。
我先是愣住,而後也随即往楼上跑,我害怕,他伤害自己的情况再次重演……
「为什麽跟过来?」他正要关上房门,我却挡在门口。
他勾起唇角,眼里没有半点笑意,我想应该是我的行径再次触怒了他。
这彷佛回到当时他刚知道自己身世时,我与他在门口的对峙,那时候,一扇门差点隔绝了我们的世界。
这一次,我知道他又想躲起来舔舐伤口,但如同上次一样,我希望,
他难过时,身旁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