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婷、瑀婷!」
床上的她听到呼喊声,微微睁开眼,「唔,这里是……哪里……?」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太好了,你终於醒了!」琳嫣开心的看着她,眼眶因为前面的担心而有些红红的,「这里是医院,听说你刚刚在画展里面昏倒了,我很担心,所以就从家里赶来这里看你有没有事,幸好没什麽大碍——」
「谁在跟你没什麽大碍!是很有事好吗!」夜熐脸色难看的打断了琳嫣的话,他的怒气指数现在正在MAX上,口气理所当然的也烂到一个极致。
「喂!瑀婷才刚醒来你的口气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差啊!」琳嫣没好气的瞪了夜熐一眼。
「你要我怎麽给她好脸色!光她没有正常吃饭让自己营养不良这点我就无法接受了,更何况还是——」
「夜熐,别再说了,让瑀婷好好休息,剩下的等她好一点之後再说吧。」要夜熐别再说的彦哲脸色也没多好,却还是语气温柔的对瑀婷说:「再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还是很苍白。」
她搞不懂他们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有事的样子?
「欸,你们怎麽了啊?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什麽状况了?」她的视线让他们很一致的撇过头,不去与她对到眼。这个动作她看在眼里,声音微微加大,道:「我到底怎麽了你们说啊!不要隐瞒我好不好?」
他们很有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琳嫣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瑀婷啊,你曾经跟谁……呃,发生过关系吗?」
她愣了一下,才想到当初被压在沙发上被颜霍拿走的第一次。
可是这关她的身体什麽事……等等,难道……「我、我怀孕了?」见他们沉重的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对的时候,她傻了,彻底的傻了。
她怎麽会……
「棠瑀婷,你才十六岁,我认为——」
不等夜熐说完,瑀婷便打断了他,且直视着他道:「你没有资格替我的小孩作决定,即使你是我最亲的人也一样。」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管你怎麽想,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这个孩子我要!」
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她的自私而去伤害肚子里面的孩子。
「棠瑀婷,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你才十六岁!十六岁!一个小孩要怎麽养一个小孩,你倒是告诉我啊!」很少发火的夜熐这次真的大动肝火,让在旁边看得两人不知所措。
「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无辜的又怎样,难道你不无辜吗!你知道你要是生下这个小孩,除了背上未婚生子的单亲妈妈以外,还要忍受多少人的视线吗?你可不可以替自己想想看,不要每次都让我为你感到担心!」
「我可以为了这个孩子忍受所有人对我投来的眼光!」
「我真的是——你到底要我讲几遍,我说——」
「夜熐,够了,这里是医院,要吵回你家再吵。」彦哲赶紧制止夜熐继续跟瑀婷吵下去,而琳嫣则是过去安抚瑀婷的情绪。
这一天兄妹俩为了瑀婷肚子里的小孩闹得不愉快,就算回到家两人还是像陌生人一样见到彼此不再交谈,甚至连对到眼就会马上撇开头。
兄妹俩这样让彦哲跟琳嫣感到很头痛,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夜熐的心情,毕竟做哥哥的总是会替自己的妹妹担心,但他们也能体会瑀婷的心情,就像她说的一样,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她是孩子的妈妈,谁会忍心把自己的孩子拿掉呢。
冷战持续到棠妈回来的那一天。当棠妈了解现在的情况之後,什麽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棠妈才开口:「去叫棠瑀婷下来,我有话跟她说。」她的语气淡到不行,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让琳嫣跟彦哲都忍不住替瑀婷捏一把冷汗。
把瑀婷叫下来後,瑀婷有些忐忑不安,说:「妈……」
棠妈只是撇了她一眼,一字一句清晰道:「……跪下来。」见她不跪,棠妈加重语气,「跪、下、来。」她咬咬唇,双膝跪地。
「棠瑀婷,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谈个恋爱就将自己当成附属品送给那男的,送了就算了,你居然还给我怀孕,听说夜熐要你拿掉小孩你却执意要生下来,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子对你以後会有多大的影响吗!」棠妈气到身体都在颤抖。
「孩子是无辜的……」
「你口口声声都说孩子是无辜的,却不知道生下这个孩子之後该怎麽养、怎麽教!」棠妈站起来,手指指着她道:「你知道抚养一个孩子长大要有多大的耐心和爱心吗?你知道抚养一个孩子要有多大的花费吗?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幼稚的仗着孩子是无辜的这句话来跟我谈!小孩生小孩要怎麽养你告诉我啊!难道要靠我吗?啊!」後面那声「啊」让在场的人都害怕的抖了一下。
她痛苦的闭上眼,鼓起勇气道:「妈,不管你怎麽想,别人怎麽想,甚至用外人对我的眼光来看待我都没关系,但这孩子是他留给我的啊,你要我怎麽忍心去把孩子拿掉,然後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活下去呢,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你要我这个做妈的怎麽办?你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我在意啊!你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别人对你的目光!算妈求你好不好,这一次就听我的话,乖乖的——」
「如果要我拿掉孩子的话我绝对不要!你们怎麽可以把我肚子里面的小孩当作垃圾一样逼我去拿掉啊!这样对我跟这孩子都不公平!我的人生我自己作主,不管你们再怎麽求我都没用,反正这个小孩我要定了!」
啪!响亮的巴掌声回响在整个客厅,琳嫣跟彦哲倒吸了口气,惊讶的看着棠妈。
「棠瑀婷,你!」棠妈流下了泪水,瞪着瑀婷大吼:「让我太心寒了!是我教育不当,所以才还你变这样!就是因为我太过宠你,所以你才会在这种年纪就跟人上床!」
棠妈深吸一口气,「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要不要乖乖听我的话,去医院把小孩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