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把青同人 一霎那 — €15

邵志坚闯入处长那替江伟成、秦芊仪、朱青各要了船票,十一大队未断後先逃,大队长需负最大的责任不可能上的了飞机,朱青执意往东北去寻郭轸的碎片,三人在村子各分扬镳。周玮训抱着秦芊仪哭了许久,要她保重,才抱着女儿坐在老巩的车上往机场的方向去。

这一走,再碰面又是大江南北了。

在机场那与邵志坚碰面後,三人给军官检验了证件放入机场,邵志坚护着妻女进了机场大门催促着,「快点!运输机要起飞了。」

两人牵着邵墨婷就往运输机的方向狂奔,被军围住的人民无一不求着让他们上去给条生路,眼看就要暴动了。三人往前走几步,後头只听见一个欺凌的呼唤声,「小邵!小邵!」

两人回头,只见那护士穿过人墙对着他吼着,「小邵!」

周玮训下意识撇开视线,下一秒邵志坚抱起女儿就往机上狂奔,「快走。」

「可......」周玮训来回看着护士崩溃地吼叫着,心有不忍,却也只能跟着丈夫上去。

只听见那护士在後头求着,「周姐姐,我不妨碍你家庭,求求你!」

三人上了运输机系上带子後,周玮训死盯着窗子不放,只见那护士仍朝着这无声地挥手喊着,她咬牙转过身妥协地说,「你去带她上来吧,好歹人家也千山万水来找过你!」

邵志坚顿了顿,「她上不来,她不是眷属、不是我太太。」

「那你就下去跟她说几句话,以前人家来找你,你不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大门口等。你现在还是这样子,你残不残忍啊--」周玮训忍不住哽咽指责着他,替那女人抱不平,若是以前她是绝不会替护士说话甚至求情的,可是在她求过秦芊仪以後,她不忍心当那个拒绝别人的人。就算再怕她出现,那也是一条生命啊,而且还是因为她才没能上飞机的人,她怎麽狠的下心看他这麽对她?

如果他没娶她,今天在眷属证上的名字不会是周玮训,会是那小护士的名字、上飞机的人也不会是她。

「我下去就上不来了!」邵志坚一个抬头咬牙对她说道,眼里全是她没看过的狠意,要她在抛弃与被抛弃间做选择。周玮训被他的话堵住了,只能颤抖地撇过头,如他般为了那护士疼痛着、内疚着。她还有女儿,做不到成全他们......她只能对不起那护士......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上一再向她道歉着。

飞机起飞了,她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着,也对他抱歉着。

邵志坚没说话闭着眼,紧握着她的手落了泪,在心上割了一块留在那块秋海棠上,陪着那人没过海。

到了台湾,教室成了暂用的大通铺,大家把家当铺在地上各家挂着床单衣服作区隔,周玮训和邵墨婷在位子上整理着,瞧隔壁家越界了,她把东西推回对方界线里埋怨地说,「逃难也不能占人便宜,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太太。」

床单里伸出双手乖乖把东西移进去,周玮训见此软了声,「不好意思啊......我是十一大队的副队娘,我跟我丈夫、女儿三个人,也就这大位置--」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把东西推过界,周玮训这下也火了,「你是哪个大队的小太太!」

床单另一头传出声音,「我还以为我们都是一家人。」

床单掀起只见是村里的汪影,手里还抱个孩子,周玮训愣住後一阵大哭抱住汪影,「唉呀!汪影!汪影!汪影啊!」

汪影瞧着她也掉泪,没了最後离村时对她的恨,只有他乡见故人的激动,「我来也好几天了,都没看到以前村子里的太太。」

「村子最後没人了!只剩我跟你师娘还有小朱青。」周玮训一提,汪影慌张地寻着她们,看的周玮训更难受直摇头。

「她们散了......大家都散了......十一大队没有了。」周玮训红着眼眶,想到两个姊妹就心涩。

汪影原来燃起的一点希望也灭了,少了几个旧识也有些难过,还没说些什麽安慰她,外头便传来军官分配眷舍的声音,周玮训瞧着汪影独自带个孩子,思索片刻主动上前,「长官!我是十一大队的,十一大队就几户而已,我们可以到别的眷舍里面挤一挤吗?」

「十一大队?」两位军官对看一眼,有些狐疑。

周玮训急忙拿出眷属证递给他,「是,我的眷属证。」

只见对方接过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反应,反而彼此交谈说了几句,周玮训不安地问,「有什麽问题吗?」

「你先跟我们到宪兵队。带走!」军官对着外头的人命令道,几个宪兵立刻进了教室抓住她的手往外押,周玮训慌张地挣扎着,觉得荒唐地吼出邵志坚的身份,「我丈夫是十一大队的副队长啊!」

前头的长官笑得阴沉地说,「你丈夫?已经被人带走了!」

周玮训听着心都凉了,想来为的就是十一大队未断後的事情,如果邵志坚被抓了她也逃不掉。

其他教室里的小太太看着也慌了,为她抱不平地讨论着,军官只是放大音量地吼道,「十一大队这个单位有问题,要是你们觉得自己有问题现在跟我们走。」

另一位军官瞧着眷属证後头还有一张,质疑地问,「还有一个邵墨婷呢?」

周玮训瞪大双眼瞧着女儿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能站出来,眼眶全是硬生生压下的泪水,就怕这是最後一眼。

「她女儿到外面买东西去了。」汪影抓住邵墨婷,替他们解了围,只见周玮训在宪兵队的压制下越走越远,她瞧着那过分懂事的小女孩心疼地说,「墨婷,乖乖等妈妈回来。」

邵墨婷只是睁大双眼瞧着外头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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