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升上高二的这一学期,由於父母工作的关系,我转到了南部偏乡下的县立XX高中。
说是乡下,其实一点也不像乡下,应有尽有,一切都很便利。
—只是……我并没有朋友。
即便来到这边以过了半个月。
由於父母工作时常调职,三不五时就转学,在与其他人混熟後,很不幸的我又要转学了,直到小学高年级,我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於是我不与任何同学有所接触。
而养成了一种孤僻的性格,使自己如同满身是刺的刺蝟,让人生不容易亲近。
难得国中三年都待在同一所学校,但这不是什麽值得庆幸的事,很少人会和我搭话,大概是我整天摆着一副臭脸,加上我也不去与他们交谈,被人闲言闲语,我也置之不理,自我行动,不参加任何班级事物……
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地被排挤,甚至连不堪入耳的传言也出现,进而引起老师们的关注……
「对我来说,那些人跟本是个屁,老师、同学、朋友什麽的都给我去死吧!」
我是这麽想的,打从心底。
但这样只让心里会有些不平恒……
「干,这是什麽烂世界!……痛!」
走在回家的路上,伴随着怒骂,我随脚踢了地上的很像垃圾的东西……但似乎不是。
「连老天爷也要这样对我!」
我痛的单跪在地上,并用双手抚摸着刚才踢东西的右脚脚尖。
(到底是踢到什麽东西!)
我心想。正当我要一看究竟时,一只脚很用力的踩在我头顶。
「喂!?」
「喂!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刚刚踢了什麽东西吗?我还以为地球人都很友善的……」
我要出声时,那只脚的主人比我更快的发出声音。
虽然听不太懂什麽地球人的,但我确实踢了某样东西。
还有声音听起来像小孩,不过……具有挑衅意味的字眼,总让人无法接受。
「小朋……」
「我有准你说话了吗?螺旋菌。」
当我要开口时,毫无疑问的就被否决了。
(喂……太超过了!连小孩也要这样对我
!?一脚就直接踩在我头顶,也太没管教了吧!!)
「我再问你一次,你知道你刚刚踢了什麽东西吗?草履虫。」
「垃……」
「我有准你回答了吗?阿米巴原虫。」
(这是怎样!?不是叫我回答吗?刚搬来这就遇到这种事……)
加上刚才的怨气,现在我开始有点火大了,尽管是小孩,对比自己年长的人这样也太无礼了。
弄哭因该没关系吧……毕竟没半个人影,所以我决定—
『要让这无人管教的小孩,一点点教训。』
接着,我打算要使尽全身的力量,用手的拨开那只脚。
必竟只是小孩,必定会重心不稳而跌坐在地上……
(3、2、1……)
我在心中默数,数到1时,使尽全力拨开那只脚!
就在这时……
「哇呜!」
那孩子发出了惊吓的声音。
果然……
但是,我没想到……!?
「呜……好痛!」
当我起身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位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呜……」
女孩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不禁让人想吐槽:「刚刚的傲气跑到哪……?」
女孩稚嫩的脸颊泛起嫣红、配上乌黑的秀发,搭配着某国小的运动制服,还真是楚楚可怜……
运动服上并未绣上任何关於女孩的姓名及年级,……以外表来判断的话,大约是五、六年级生吧?但咬字还那麽不清楚,品性又差,难道是父母没教?还是国家教育出了大问题?
这些事都无关紧要,女孩那惹人怜爱的气息,使我觉得不能放下不管。
再说我根本没想过她会是女孩子!
可是又该如何跟她交谈?
「你、你……没事吧?」
我简单询问女孩的当下,她伸出了右手。
(是要我扶她起来吗……?)
「不、不要用你那脏手来动人家!地球人!」
女孩挥开我的手之後,就自行站了起来。
「我要的是……有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笨蛋史莱姆。」
「……没、没有,不过有面纸。」
(原来是要手帕……!真是难懂……)
我从背包拿出来後,女孩直接抢了过去。
品性真差,连说声谢谢也不会……我只能在内心吐槽。
接着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麽,只好静静的等着女孩眼泪把擦乾後……
女孩又伸出了右手。
这次又要什麽了……?像是要讨钱,但我不再做出行动,等着女孩自己开口。
「我需要……医药费和维修太空舰艇的费用,就你刚踢的……那东西。懂吗?孑孓。」
更正一下,不是「像」,是真的要讨钱!
虽然女孩讲话有些鼻音,接着女孩的左手不知到从哪拿出类似球体的『废铁』,而且还损坏了一半。
『废铁』啊~!所以我的脚才这麽痛!
我注视着那颗废铁做的铁球。
「喂~!医药费和维修费!!你有没有在听啊~!」
女孩大喊出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那、那价钱……?」
女孩先深吸一口气,才说道:
「总共是一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元。」
「………………………………………,啥?」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做出反应。
此时我是这麽想的:
(我是不是踢了很不得了的东西!?你是毕卡索还是梵谷?还是其他更有名的艺术家,因为我只知道这两位啊!)
总而言之,那个类似『废铁』做出来的东西要价……!?
「医药费」和『废铁(太空舰艇)』别开玩笑了!
当遇到这种情况时要「冷静」,然後做出合理的判断……但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啊!
我莫名的火大。
她只是个小孩,那个像是美术课做出来的废铁竟然要我这一辈子都付不起的价钱,这完全是诈骗啊!
再来是医药费,难道是假受伤骗真财?都市中很常见,而且电视新闻中三不五时都有这种案例,没想到被我遇上了?
火大是火大,但在看向女孩那天真无邪的可爱脸蛋,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最坏的可能是……我遇到神经病?
就这麽可爱的小女孩神经有那个?
女孩在我思考的同时,还是不间段的持续说着,但我根本不当一回事的继续思考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使现在还是九月份,天色也逐渐暗了起来。
我拿起口带里的手机,看了时间—六点五分。
(没想到已经这麽晚了!不能再跟她耗下去……)
我心想,一边思考如何很快的把事情解决。
「!?」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女孩突然踢了我一下,不过一点都不痛。
「……」
「别装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光这样大喊,女孩的脸已经红了一半。
此时我脑中浮现最好的方法—
『直接带她回家,并和她的家人道歉。』
没错。这样也比较好说清楚,而且能了解那东西的确切价钱。
「妹妹啊,请问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亲切的问道,刚才的事就放在一边吧,我是这麽想的。
「无可奉告。」
「那家呢……?」
「虽然不是住在太阳系中,差不多是那个位子吧。」
女孩将手指向了空中。
「……」
我无言以对,看来我是真遇到神经病了……
「别不说话啊~笨蛋!」
女孩向前捶我胸膛,看来相当生气。
我把左手放在女孩的头上并将她推开,但女孩的手还是持续挥着。
没办法了,既然不告诉我实话,只好叫警察来,这是我想出的第二个办法。
我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这时……我脑中突然:
(等等……!对方是小女孩而我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高中生,我记得国三时,在路上通报一起打架事件,自己也被带进了派出所,直到警方发现我跟事件毫无关系,才被放了出来……)
如果我打了电话,最後进警局的会不会又是我?
虽然我确实把别人东西用坏了,但最後会不会以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刑移送法办?
「听我讲话啦!」
女孩一脚踢了过来,正好踢到我拿手机的那只手。
「!!」
我一个临时反应不及……手机就这样被踢飞出去。
这样还不是最糟的,手机直接正中水沟孔的红心掉了下去,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掉下去……
我现在大约可以了解到女孩的心情……
心爱的东西被搞成这样。
话说,那『废铁』有这麽值钱吗?
我跪坐在水沟孔旁,因为不是可拆式的,根本拿不到啊!
「喂……你没事吧?」
现在换女孩来同情我了,还有怎麽可能没事啊……
这是我苦苦哀求老爸老妈,直到国三毕业才拿到的……如果想再和他们要求的话—绝不可能。
超消极模式出来了。
「咦~!你变的好可怕……」
(—今天真是糟透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医药费不用了,可以抵消哦~」
(—真的糟透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谢乃月哦~」
「……」
真是奇怪的名字……还有怎麽变的这麽老实?
「其实啊~我现在跟姐姐吵架……有一段时间都会在地球,所以给我住的地方,我就可以修好舰艇~」
「还有还有……」
『乃月—!』
後方传来了声音,我并未听清楚。
不过,女孩停顿了下来……含糊地在口中呢喃:「姐姐……」
—数秒过後。
『喂!你们快躲……开。』
那个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另一方面我注意到了前方汽车的行驶声。
「!?」
◆◆◆
「啊~好累哦~竟然被选为优良模范生……」
一位长发的少女从校门走出来後,不是抱怨就是叹气声不断。
「还被主任留了那麽久……有够靠北!」
少女在走回家路上骂了一句後,便东张西望察看是否被人听见。
因为少女是在这个村子是由学校选出的优良学生,也是村子里公认的好学生,大街小巷只要是在这个地方几乎没人不认识她。
很庆幸的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
「干……随口就说出来了!」
少女立即捂住嘴,或许是因为少女整整忍了十个小时没骂脏话。
但是,会骂脏话不代表少女的品性恶劣,相反的是少女在校非常受大家的欢迎爱戴,也不常冒出粗话,行为优雅,此外成绩优秀,外表还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
少女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十一分。
「我得赶快回家……」
接着……少女跟本不管那麽多,完全不管群子是否会曝光的开始小跑步。
少女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刚上国中的弟弟,两个国小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妹妹。
六点半是弟弟妹妹们从安亲班回到家的时间,通常少女早就煮好晚饭在家等他们回家了。
但是,今天……
就在少女跑到前方插路时……
「那不是……新转来的?」
在这条插路少女看到了班上新转来的男生和自己的妹妹—谢乃月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少女自动躲到了转角後方。
(那个男生跪在地板干嘛?而且还很落破的样子……啊!我记得他叫徐晓军,为何还跟乃月在一起。)
少女心想,浮现起许多疑问,然後又想起老师叮咛过自己要好好关注那个转学生。
而且,乃月这个时间也因该待在安亲班才对……!
就当少女要一问究竟时……
汽车的咆哮声远远传来。
这是一条小巷弄,在他们的前方数十公尺就是条大马路,而且很少车会转进来。
但现在一台黑色的厢形车很快的直往他们的方向冲过去。
少女立即在後方大喊:
「乃月!」
「你们快躲……开。」
少女第一声喊出自己妹妹的名字。
再来才是喊叫那位新转来的男生注意前方的车子。
但在这小巷弄有哪个地方可以躲?
—完完全全来不急。
悲剧……『又再次发生』,自己又会再次的丧失亲人,对少女是如此的残酷。
少女急忙的冲了出去,车子的速度以及少女的距离,想要救自己的妹妹,根本是痴人说梦。
◆◆◆
『乃月—!你们快躲……开。』
当我回过神时,是听见後方的喊叫。
当然也听到了汽车的行驶声。
就当我抬起头时……
「!?」
我看到了一台黑色厢形车正直冲我们而来,完全没有煞车的迹象。
前方的大马路到我们这边大约只有十几公尺的距离,车速相当地快,再加上这里是小巷弄。
跟本躲不开……
「今天我是犯冲了吗?」我不经想这样大喊。
而我的下个动作直接抱住了女孩,我也没多想,将女孩紧抱在怀里。
没想到我今天变的这麽好心,之前明明连一只流浪猫狗都见死不救的人。
我想人跟畜生还是有差别的吧!
「喂!好好躲在……」
我对女孩说,连话都没说完就……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非常巨大的声响。
身体感到非常的剧痛……接着,眼前黑了片……知觉也慢慢消失……
难道,我的人生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