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早餐店,邱洛言就带着我一路杀到约会知名景点。
因为是周末,园区里的情侣并不少,一对对情侣秀恩爱的秀恩爱,拍照的拍照,青春气息藏不住,看得我眼花撩乱,不得不说,我看得眼红。
但是我身旁的这位实在太养眼,一路上也算是吸引了那些小姑娘的眼光,我心里才有些平衡。一个外表温文儒雅的男人配上一个极具内在美的我,穿梭在人群之中,手牵手一起去买票。
等等!手牵手!!!我身体颤抖外加狠狠咬牙,自己造的孽自己担!
也许是我内心的悲愤之火烧得太旺盛,邱洛言低头问:「怎麽了?」
我僵硬笑:「人有些多。」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很自然地,还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拥在他的怀里,鼻尖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我不知所措,定定神才发现,靠!老娘被公然吃豆腐啊!!!
我稍微拉开距离,乾笑:「呃...邱洛言...其实这样就可以了...」
他一本正经:「我们在交往啊?情侣不都这样的吗?」
我再度身体颤抖狠狠咬牙,都是自己造的孽,对对对,是自己造的就要勇敢承担...
就这麽被搂到了售票口,他对售票员娇羞的红晕视而不见,只是很随意地说:「两张成人。」
心神摇曳中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总之最後在售票人员忌妒的眼光洗礼中成功的买到了票。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旅馆不偷溜。
邱洛言好像没看到一路上女孩儿们发送的秋波,面上豪不改色,将我拖进了DIY教室。
那老师一看到我跟邱洛言这对「亲密」爱侣坐下,就像按下开关似的,马上挤出无懈可击的专业微笑,嗲嗲的说明今天要做的手工艺品。
我本身对手工艺有些涉略,主要是因为家里那个老妈子特别严厉,衣服破洞不敢说就自己补,自己看着也有成就感。
这种小case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三两下就完成了,特别无聊。
昨晚想到要面对这只妖,在床上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慢慢睡去。
等等!这不就是老天爷怜悯我赐予我见周公的机会吗?老天爷啊!您虽然平时带我不是特别好,还把我与这只道行甚高妖孽凑一块儿,但念在您给我补眠的份上,小女子也不跟您计较了。
我兴高采烈地挪了个位置,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欢喜见周公去。
但这眠还没补足,我的小腿就不断被一个东西用力的撞击着,虽然称不上痛,但的确打扰到本姑娘睡觉了,我瞪了一眼坐对面的小屁孩,但那小萝卜头做的正高兴呢,根本没看到我充满怨气的表情。一开始我也是忍,但每忍五分钟,那屁孩也很配合,跟着踢五分钟,尊重友善包容,尊重友善...啊啊!老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司徒清这辈子就是吃素的!!
我啪一声站起来,小眼睛瞪着那小毛孩,开骂:「小孩,虽然姐姐看起来好欺负,但也不能这样啊!跟你说,我看过的G片可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姐姐等会在回学校的车上,拍一部G片,儿里面的主角就是你跟你的死对头!」
接着全教室里的人都静默了,还有个嘴张贼大的大叔估计是心神受到甚麽大冲击,针线都掉到地上去了,还不捡起来,任它在地上随风滚动。
最後不知道是谁乾咳了一生,时间才彷佛又重新流动了般,群众看看我(这姑娘用词好...特别),又看看那小孩(虽然这孩子有错在先),又看看我(但这姑娘脸皮也太厚了些),最後摇头做总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我在大众鄙视的眼光洗礼中缓缓坐下,觉得自己特别悲壮。
一落座便见邱洛言促狭的眼神,语气还带笑:「司徒清,你还真强啊。」
这家伙笑的如沐春风,声音也醇厚好听,一张照片发出去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对着萤幕流口水,但跟这妖孽说一句话,估计颜还没舔到就先被气到爆胸身亡。
或许是因为我的嗓音太过宏亮,即使离开了DIY教室,仍有一大群吃瓜群众对着我指指点点,我见这老脸摆不住,於是步伐迈开,快跑溜了,那速度跟乌塞恩·博尔特有一拚。
而他就不急不徐亦步亦趋的跟着,到停车场後,我回头,见他像个出尘仙人,不气不喘,嘴边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恰好和我相反,我顿时觉得我就是他养的一头牛,我付出我无价的劳力,而他就乐呵呵的看着我,嘴边还说着:「老牛再走快些。」
对着这样一个人,我的心中除了忌妒还是忌妒,但也就只能忌妒,要是对他怎样云云,我看他除了对我有肉体上的伤害,还会买一送一心神上的折磨。
邱洛言斜睨表情定格在苦大仇深的我,「走了。难道你还想回去?」
我摇头,一脸委屈,「明明是那屁孩把我理智线弄断,干啥大家都鄙视我啊?」
他微笑,「难道你就没问题?」这语气可真是要冻死人了。
我依旧摇头表示不解。
他表情很无语,「用词,用词问题。」
我被这答案彻底震撼住了,从前我一直认为这社会已经足够开放,能够接受彩虹家庭,能够接受男跟男,能够接受女跟女,但这回社会让我失望了,在这开放的世风下居然不能大谈G片!
我看着飞逝的景物,回想起高中时我也是这麽跟崔胜阳说话的,但他就是乖巧地坐着,微笑听我讲完一部部那些大众觉得不堪不耳的剧情。
他就是太宠我,宠到我心里的喜悦泡泡直冒,一闪神就在这些粉红泡泡中淹死了,他啥时悄悄离开我身边我都不清楚。
「苍蝇,你很好,但是我心中有个女孩,一住就是十年,对不起。」他留下这句话後就跟着那女孩跑了,留我独守空闺。
我抽抽鼻子,现在还哭出来就太没志气了,四年都过了,司徒清,你为甚麽还放不下?
原来生活本身就是一出狗血的八点档,一个阳光温柔的男主跟一个大概是倾国倾城的女主在配上我这个邪恶的女炮灰。
车子停在学校前,我下车,这次笑得很真诚:「谢谢你还载我回来。」
邱洛言沉静地说:「嗯。」
我迅速转身,三步并两步,以及文艺的姿势飞奔回校园的拥抱,我流下欢欣的泪水,终於结束了!没有邱落言,没有鄙视的眼神,前方就是无拘无束的天堂!
但就在这感叹後不到几秒,便传来邱洛言清冷的声音,「等我讯息。」
我的心瞬间从高处摔下,粉身碎骨,下次讲话要讲清楚,听话要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