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脚步,沾满鲜血的手握上门把,旋转、开门、关门、落锁,一切的动作都在神田若雨非常茫然的状态下执行。背抵着门,像是冷得受不了似的,她开始禁不住的发颤,而开始也感到无力的双脚令她跌坐了下来,恐惧……充斥在她的心里。
「若雨,可以让我进去吗?」敲了敲门,内心担忧着的独孤乐心在紧闭的房门外等着神田若雨的回应。虽然在若雨年纪还小时,她便看过这样的场面,但自从有了殇晨来牵制後,这样的情况就没有再出现过了,看来这次若雨可真被伤得不轻。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在独孤乐心试图去转动门把的同时,面前的门扉便被房间的主人给开启。
「若雨,你……」房门一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身狼狈而眼神已毫无焦距的神田若雨,身为母亲的独孤乐心心疼的上前,伸出双手要将自家女儿拥抱入怀,却在要接触到其时被推了开。
「我先去沐浴。」盲目的打开门,空白的思绪令神田若雨完全不晓得自己做的动作有何意义。在母亲将要碰触到自己之时,陷入茫然的她才稍稍回过神,而第一个反应就是避免自己的母亲沾染到她身上的鲜血。轻推开了那双温暖的手,她转身进入房内的浴室。
见神田若雨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另一扇门扉,被推了开来的独孤乐心才回过神将停留於半空中的双手收了回来。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跟若雨好好的聊聊天。
自映雪出生、若雨强行要成为继承人後,她们母女俩剩下的只有恭敬的问候与互动。
甚至在日常的训练中,第一个令若雨受伤的便是身为母亲的她,原因不为什麽,只因为她是最被信任的。
「妈妈,姊姊不是回来了吗?怎麽映雪都没有看见?」软软的嗓音从身後传来,一转过身,独孤乐心便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似的,阴郁的脸庞换上了温柔的微笑
「姊姊去洗澡了,我们一起去拿浴巾给她吧!」牵起神田映雪那软软的小手的同时,独孤乐心关上了房门,也顺道遮去了地面上点点血迹。为了映雪,若雨愿做任何事情,她想若雨并不会希望今天的一切让映雪给察觉到了。
「妈妈在这里等就好,映雪去找夜神哥哥拿!」早已平复了先前的惊吓,现下的神田映雪依旧如平时的活泼乖巧,蹦蹦跳跳的身影令独孤乐心糟糕的情绪不禁也变得明亮了些。
「二小姐,你小心点,别摔跤了。」刚处理完了善後,拿着晒乾的浴巾,才准备送到神田若雨房里的夜神安便在阶梯上遇见了正兴高采烈的神田映雪。
「夜神哥哥,你怎麽知道映雪要浴巾呢?」看见了拿着浴巾的夜神安,停下脚步的神田映雪疑惑地歪着头问。她刚刚说话没有很大声啊!怎麽夜神哥哥知道她要什麽呢?
「处理完公事沐浴,这是小姐的习惯,准备浴巾这项任务今日就交给二小姐您了。」将手上的浴巾递过,夜神安凝视了会儿神田映雪那清澈的双眸後,转身离去。接下来安抚若雨情绪的任务,他想让她去或许会比较有效果些。
「妈妈,映雪拿来了!」小小的身影还未出现在视线,独孤乐心便先听见了那稚嫩的嗓音。看着映雪小小的身影从楼梯转角跑来,她不禁有些出神。想来,她好像根本没有看过若雨这般孩子的模样。
打从若雨出生的那件插曲过後,便是非常不健康的模样,但她却从未遇过若雨因为身子不好而又吵又闹的,在那孩子的眼中,她似乎只看见了然。这样的若雨并不令她感到欣慰,反而令她害怕,害怕她一个不注意,若雨便毫无保留的将生命付出给守护全家人的这份责任上。
「雪,别这麽跑跑跳跳的。」就在独孤乐心出神的期间,紧闭的门扉轻轻打了开来,已换洗过後的神田若雨带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提醒着早已恢复成平时那模样的妹妹。看到雪这副有精神的模样,她放心了不少。幸好在这场受伤的事件中,她并没有令雪的心中受到了太大的伤害。
「姊姊,头发不可以这麽湿就跑出来喔!这个,夜神哥哥让映雪拿给你的毛巾!」一看到了神田若雨,脚步非但没有变慢反而还加速了的神田映雪一边指责一头湿长发的姊姊,ㄧ边举高了自己手中的毛巾。
「小心!好险……不是让你别跑了吗?」就在这一连串一心二用的状况下,神田映雪手上的毛巾成了绊倒人的凶器,幸好一直注意着自家妹妹的神田若雨在这蹦蹦跳跳的孩子跌跤前来到了身边。
「姊姊,映雪好想你……」来到了熟悉的怀抱,原本活泼的神田映雪情绪变得有些低落,随着变得哽咽的嗓音,那抱着神田若雨小小的手不禁也抱的更加紧了些。虽然她与姊姊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姊姊对她的疼爱并不少,她虽然年纪小、思想没有姊姊成熟,但身为神田与独孤家的血脉,她很清楚自己的不同之处,但姊姊却竭尽全力让她变得平凡些。
「你就会撒娇,画画学得怎麽样了?听母亲说你很有天赋,有没有努力的去发挥呢?」将已小学四年级却依旧小小的身躯给抱了起来,神田若雨问着头埋在自己怀里不肯的神田映雪学习的状况。
「若雨,别抱着小雪,累了这麽久你需要休息。」走到了神田若雨面前,独孤乐心接过了神田映雪,让那爱向姊姊撒娇的孩子自己站好,却无法阻止那孩子在姊姊的脚边黏得紧紧的。
「没事的,前段时间我已休息很久了,母亲就别担心了。」恍若方才那失神的自己完全没有出现过,此时的神田若雨在短短的时间内又再次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这一次,是你父亲莽撞了,你别太辛苦去重新建立那不重要的声誉,我们的“晴雨企业”并不需要,明白吗?」作为神田空昼的妻子,独孤乐心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只是在气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并没有要想过责怪,但话一到了嘴边却还是变了样。
「不是父亲的问题,这本是我的失误,甚至还让雪给搅和进来了。」摸摸那有着乌黑秀发的头,神田若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令人无法察觉其究竟是有着什麽样的感觉。
「姊姊没有错,映雪没有事情,炎哥哥把伤口治好了,夜神哥哥也还有陪映雪玩!」听了神田若雨的话,着急的神田映雪拉了拉其的牛仔裤裤管,大声的解释着。
对於神田映雪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低下头站着的神田若雨带来了沉默。作为最为亲近的两人很清楚,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姊姊,她-正在惩罚自己,将出错的过错全往自己肩上堆,丝毫不放过自己,不管身旁的人如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