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忧郁的蝴蝶兰
最近本丸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大家似乎很忙碌的，而且经常不见人影，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
樱对此表面上不多在意，但事实上却为此感到焦躁不已，证据就是最近她打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帮小狐丸梳头发时都不小心地梳掉了好几条…嗯……这好像是正常的？
「呐，被被你说我最近是不是都出阵太多，令大家都躲开我了…」
终於都问出这一句了…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真正原因，但因为要对樱保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真话告诉她。
只是，我不擅长说谎呀……
最近只要察觉樱想问这道问题时就会借故离开，没想到还是被问到了。
「也、也许大家只是在忙吧。」
「忙什麽？」
为什麽要追问…
「我…我也不知道…」
「嗯…也对呢，被被一向对身边的事都不多好奇……」
听到她这麽说我才松一口气。
这件事的起因要由几日前说起…
那一天，鹤丸突然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我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怎麽了？」长谷部半信半疑地问道。
「12月9日！」
「？？？」大家听得雾里来雾里去的，疑惑地望向鹤丸。
「是月月的生日了！」
「欸！！！！」
因为从未听樱她提起，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家都十分惊讶，但最厉害的是，他们竟然可以一秒从讶异之中转换过来，不知道是由谁开始带头，他们已经开始商量要如何庆祝。
……为什麽不先确定消息的来源可不可信呢？
「大家都很高兴呢。」在我身旁的光忠突然就道，表情有点感慨。
对，大家都很高兴，因为这是樱跟我们相遇之後第一次的生日。
而且是她二十岁的生日，成为成年人重要的一日。加上樱的身世，大家想为她好好庆祝也是理所当然的。
「啊，对了，反正都要庆祝，不如直接给她一个惊喜，大家说如何？」鹤丸的惊喜主意又来了。
不过，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
「可是准备都要时间，要瞒住雏樱的话很容易冷落她呀。」前田的担心也不是没根据，乱点头补充道：「虽然最後一定会开心完场，但大部分的电视都是这样演的，因为被瞒住以为被讨厌不开心的情节。」
电、电视？啊，好像是樱不知道哪天买回来的黑色板子。
「那简单了……」鹤丸说着，突然把视线转了过来。
…？
「啊…」然後在场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不…不要看我。」我连忙拉紧头上的破布。
……怎麽突然又望过来了？！
「山姥切君，分散月月注意力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鹤丸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他搭住我的肩头说。
「什麽？！」
为什麽是我？
「山姥切君，加油！」身旁的光忠还给了我一只姆指。
……
所以他们到底在期待什麽，现在不要说分散樱的注意力，连大话都不能好好编一个………
不过看上去樱她倒是没生疑，最多只是在意其他人的去向和…好像乱所说的开始感到不安…
幸好今天就是她的生日，应该也不会出什麽意外吧。
嗯…可是为什麽她好像不怎有精神似的？是因为觉得被冷落了？但平常的她一定会坐立不安，而不像现在这样闷闷的趴在桌上。
…难道是生病了？
不会是好像上次一样发烧了吧？
我不自觉地伸手探了探樱的额头。
「被被？」樱被我的动作吓到，愣住在原地。
「啊、没事…」现在才发现自己做了什麽，连忙抽回手却被反应过来的樱拉住了。
「我都待到闷了，来陪我去万屋一趟好吗？」樱重拾笑容，轻轻拉住我的手问道。
万屋？那个很多人的地方？
「带我这样的仿品去…」
「废话少说，走吧！」谁知我话也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还被她拉了出去。
……我可以说不吗？
万屋是审神者居住的地区中最多东西贩卖的地方，虽然可以回到未来购物或是托狐之助宅配，但最快的方法还是到万屋去。
以上是以前光忠说过的，对万屋的描述，毕竟他时不时要买食材，是最多机会去万屋的人。
樱毫不犹豫地拖住我走进去，我只好拉住头上的破布作最低限度的防御……应该这样形容吗？反正没人留意到我就行了……
进去之後感觉就是一家普通的杂货店，看上去不大，人都不多，可是越走就觉得越不对，就好像空间会无限放大似的。
「万屋果然有好多东西卖呢～」樱左看看右摸摸地在走道中慢慢走着。
她几乎每一样好看有趣的东西都会拿上手看看，苦恼了一下又放回去，似乎是在选什麽东西似的。
「呃，这个…」她突然发现了什麽，拿到我眼前给我看。
那是一把十分精致的木梳，上面不但画有牵牛花的图案，更刻了其他漂亮的花纹，看上去十分大方典雅。
「这把梳感觉好像很适合用来梳理小狐丸的头发，小乱好似也会喜欢呢，你觉得呢？」
是想买礼物给他们吗？
其实只要是樱送的，他们都会很高兴。
「他们应该会高兴的。」
「真的吗？那就这个吧。」说着她拿着那把梳走向收银处。
「等…不是送给小狐丸和乱吗？」…为什麽只是拿一把？
「当然是我用来帮他们梳头的时用的，一把就足够。」
还对我贬了贬眼，所以说到底是买给你自己的吧？
…？
难道是以为没人跟她庆生所以才买东西送给自己吗？
「被被，搞定了～去下一个地方吧！」樱在前方大力地挥手叫道。
此举无疑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望了樱之後就一齐转了过来。
「！」我连忙拉住破布，急步离开万屋…众人的视线范围。
就说不要看我了！
「啊！那边的店好可爱，我们去看看吧～」才一步出万屋，樱马上找到下一个目标，一把拉住我的手就走了。
…一开始不是只是说去万屋吗？
虽然说好可爱，但并不像以前乱所说的充满粉红色气泡，蝴蝶结和花边的那样，眼前的店看上去要清爽点，比较偏向…清新？
嘛…反正哪种都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就对了…
原本以为这里会很多人，但进去之後才发现人没我想像的多。
「铃铃」
清脆的铃铃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循着那一瞬的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淡紫色半透明的风铃。
「被被也觉得那个不错吗？」一旁的樱留意到我的视线，她走过去把风铃拿了下来。「那就这个吧。」
「要买回去吗？」
「对喔，不好吗？」
「可是…已经冬天了…」风铃不是夏季的东西吗？有在卖这点已经令我十分意外。
「没关系了，反正夏天那时忘了，就当是留着下年用吧。」她笑了笑又跑去收银台了。
说起来，已经冬天了，身上长期包着破布都不觉得冷，不知道樱会不会觉得冷呢？看她穿的衣服跟平常没两样的……
如果有一些像这破布差不多的东西…
我左右张望刚好看到我想找的东西，而且是樱花色的感觉就很适合樱，可是东西都要买…我没有钱…
（刀剑男士的东西当然全都是政府和审神者付钱呀～）
「请问是山姥切国广先生吗？」突然一名女性走过来，我吓了一跳地连忙拉住破布想放下东西离开，可是对方叫住了我：「等等！这反应一定是了~我们店现在正做优惠活动，刀剑男士来购物的话都是免费的，如果你喜欢手上那件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喔～」
免费？不用钱吗？
「…谢谢…」我只好把东西交给她。
「不客气～」
买了是好…可是买了我才想起，樱可是炎狐，她真的会怕冷吗？
总觉得好像担心得有点多余……
「走到有点累了，不如去吃东西？」
去吃东西…「为什麽不回去吃？」
「偶尔还是想吃一些别的，要跟光忠保密喔～」樱突然转身回答道，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樱她见我没回应就自顾自地往前走，物色好吃的餐厅。
我看着樱的背影，总是觉得她今日的笑容有点奇怪，感觉也跟平常不一样……就好像在压抑什麽似的，即使是在笑也不完全是真心的。
…到底怎麽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樱把我拖到一间和式的店子，环境清幽，最好的是餐桌之间的空间很大，隐蔽度高，这样大概不用担心会有人注意到我……
「被被你要吃点什麽吗？」樱把餐牌推过来，我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都是甜点。
「樱，这都是甜点…」
「嗯，因为我就是想来吃点甜的。」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还以为是拿错餐牌了。
结果，樱给我点了杯…草莓奶昔？甜甜酸酸的，虽然口感有点怪，但味道还好。
她自己刚叫了个芭菲的甜品，津津有味地吃着。
……现在的表情终於稍微放松下来了。
「这个是送你们的，是本店新推出的日式和果子系列，请拿回去好好品尝吧。」临离开时，店员亲切地送了我们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三件小巧精致的和果子。
「好漂亮呀～」樱一看到就双眼发光，但没有立刻吃，她高兴地道过谢之後，就带着我离开了。
由於我们出来的时间都不早，在步出甜点店时已经接近黄昏时间。
冬天，总是日短夜长。
「啊，月亮已经出来了。」樱指向了橘红色的天空，一轮圆月已经挂在天上了。
「我们回去吧。」
就在我以为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时，樱毫无预兆地说出了这句话。
…带着点落寞的语调。
果然是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她？可是她也未必会讲，再说像我这样的仿品即使樱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可以怎样安慰她。连一个谎言也没法编出来的我，除了聆听就什麽都做不到，恐怕她也会觉得失望吧……
不过想一想，也许她只是为生日的事还有大家最近的态度而感到不安吧。
回本丸的路上樱都没多说什麽，也不像平常那样会回头看一看我，只是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边自顾自地在我前面走着。
樱…大家只是为了给你惊喜才会躲着你。
希望等下回到本丸时，她会感到高兴。
「我们回来了…嘛，果然没有人吗？」
回到本丸时，天已经黑了，平常都会有人出来迎接，至少长谷部会，然而今天一个人都没来。
…他们一定是在大厅躲起来了。
糟了，樱打算直接回房间了！
我必须要做点什麽！
「那、那个，樱！」
被我叫住的樱停下脚步，不解地回望过来。
好，总算停住了…
然後应该怎麽辨…
呀、对了！
「光忠好像有说过在大厅准备了布丁，要去吃吗？」
「才刚刚吃过甜点，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的。」
为什麽刚刚要去吃甜点了…现在该怎麽办…
「被被很想吃吗？」
有了！
「嗯…可…可以陪我吗？」我到底在说什麽？
「被被你怎麽了？」
樱都生疑了…
「嗯，我们一起过去吧。」樱最後还是回我一个微笑，答应了我那个奇怪的要求。
不管如何，总之她肯去大厅就好了…
我故意走在她身後，让她先开门。
幸好我平常都是跟在别人後头，这样反而没令樱觉得奇怪。
一打开门，啪啪啪的声音响起，彩带徐徐飘落，在大厅的所有人一起大声地对樱说：「樱，生日快乐！」
大家准备了很多东西，七彩的纸条圈挂满整个房间，还勾上了气球和各式各样的装饰品。食物似乎都是大家一齐弄的，看上去各有风格。不过当中最有意义的，一定非中间的横额莫属，是所有人一手一脚地造出来的。
看到大家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切，樱一定会高兴得哭出来吧？
大家都是如此期待着。
所以没一个人会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在她身後的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可是从她紧紧握住的拳头可以看出她心情的激动，想抑压下来的激动…那绝对不是好事，因为如果是樱的话，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把正面的情绪抒发出来，假如她是在压抑的话，那一定是负面的情绪。
果然在一阵沉默後，樱声迫颤抖着地缓缓开口：「…多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抱歉，我的生日是不会庆祝的…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准备了那麽多东西，也不好浪费，你们自己玩吧…我先失陪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
这是樱第一次那麽郑重严肃地拒绝我们。
在我们认识中的樱，即使是遇上她不喜欢的事，只要对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也不伯拒绝，就好像上次丹妮大人她们的邀约，她甚至会勉强自己去做。
而更反常的一点是，樱她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流露出这麽负面的情绪。
所以大家一时之间都感到很旁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追上去…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宴会是搞不成了。
我不经意地督了鹤丸一眼，他显得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自责，也许他是在想如果当初没提出这个主意，樱就不会不开心了。
「那现在怎麽办？」不知道是谁先提问，然後所有人面面相额，都不知道可以怎样。
「先把东西收一下吧，食物就留一份给樱，其他我们当晚饭吃掉吧。」光忠代替担心樱担心得魂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长谷部指示着大家。
…这好像是我的工作？
「难得做好的团子…」五虎退捧住一碟三色团子，没精打采地说。
「下一次再做吧。」一期一振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嗯…可是雏樱她不会有事吧。」
果然大家还是比较担心樱…
此时，我留意到光忠的眼神，示意让我去找樱。
我吗？
「这里我来处理好了，你快去看看。」光忠以为我的迟疑是因为在意这里的事。
回想起来，上次鹤丸的恶作剧，他们都是叫我去找樱。
……
真是的，他们到底都在期待什麽了……
樱没说明会去哪里，於是我决定先到她房间找找，可是正想转过去时，却听到有点耳熟的铃铛声。
是刚买的风铃吗？
我改往声音的方向前进，不意外的看到那抹樱粉色。
樱把风铃挂了起来，随着微风的吹佛发出清脆的铃声。
她闭上眼向着满月跪下，双手合十，今天买的木梳和和果子都整齐地摆放在她跟前。整个画面非常唯美，而且很像…很像是在供奉谁似的，令人不敢走上前打扰，於是我只好站在一旁，等待樱她睁开眼来。
「被被，你来了？」
没过多久，樱就察觉到我的存在，轻轻地问道。
「嗯。」
「可以陪我一下吗？」樱摇着酒瓶邀请道。
「太刀次郎的酒…樱你能饮吗？」
「当然了，即使不庆祝，今日也是我生日，过了今日我就成年了，为什麽不行？」
……
她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示意我坐下，我看她心情似乎很差，也只好默默地坐过去陪她。此时才发现地上已经倒着一，两个空瓶，看来在我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
她倒了一杯给我，自己又倒了一杯，也没跟我碰杯就一口把酒灌下。
「大家果然吓到了对吧？冷静下来想一想，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有过这麽大的反应。」停了下来，樱低着头，皱起眉，似乎在对刚刚的事感到内疚：「其实看到大家为我精心准备的东西时，我内心是很感动的，特别是他们亲手弄的横额…我本来还想装作什麽事都没有地跟大家一起开心地庆祝，但最後还是做不到…我实在没办法高兴地笑出来。」说着她又喝了一杯。
笑不出来的樱…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樱是即使遇上多痛苦的事都可以如常笑出来的人，怎麽会笑不出来？
虽然我不想她勉强自己。
铃铃，一阵微风吹来，卷起了几块落叶，吹响了风铃。在夏天是那麽清凉的声音，现在只令人感到莫名寂寞。
「今日，是我妈妈的死忌。」
…什麽？
她又灌了一杯酒，才缓缓说道：
「她是为了生我下来难产死的。」樱异常冷静的语调不代表她的内心，因为我的心也在隐隐作痛，那是樱传递过来的情绪。
所以今日买的东西，都是她挑来供奉她母亲的，而不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是我杀了她，把父亲的至爱夺走，试问我又怎麽能笑出来，这麽悲惨的日子都没有一点庆祝的价值，当年今日是悲剧的开始，是灾难的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影响，樱越说越激动，她浑身颤抖着，就好像在努力地抑压自己的感情，而我的心都越来越痛。
我装作没事地稍稍抚着自己的胸口，试图令她冷静下来。
再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樱，你没有错，你也不想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是事实。即使我不想，母亲还是死了，即使我控制不到，父亲还是要怪我……所以是我错…你不懂，你没听过你不会明白，那一夜，哭得声嘶力竭的父亲，是我从未见过的…」就好想回想起那天情景，樱抱着头，声音开始哽咽，沙哑。
「你见过？你回去了？」那不是被禁止的吗？即使是上次去玩，小蓝大人都有替丹妮大人先申报的。
「是呀，我擅用力量回去了，因为我很想知道…那个把我生下来的人是怎样的。我家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不这样我怎能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是用什麽声音说话，笑起来是怎样的，是肥的瘦的高的还是矮的…」她又顺手喝了一杯，再说：「她很美，笑起来很亲切，留着长发，感觉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父亲看到她时，表情都很柔软，眼里尽是宠溺，不需要用言语，只要看到就知道他们有多爱对方……幸福得没话说。」
「人人都说，孩子出生之後就更美满了，可是他们都错了。是我，是我把那麽美好的一切破坏掉的！」她又想倒酒喝，我正想阻止时，她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我以为她想把空瓶放下，她却大力地把它掷到地上。
「樱？！」
「是我错！是我不对！为什麽我要在这里？！为什麽死的不是我？！我从来没试过那麽想把自己杀掉，即使被父亲怎样对待都没有想过！就是那一次，就在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想冲出去把自己杀掉吗？只要我不出生就好了，那麽一切都不会被破坏，母亲不用死，父亲不用悲痛慾绝……为什麽…」樱抓住我的衣领，边摇边哭喊着。
这是我见过的，最悲伤的她。
心口很痛…已经不仅是因为樱传过来的疼痛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麽要把一切都归咎於自己呢？
可是看着这样的樱，我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理解。毕竟我也曾经质疑过，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作为仿品的我，真的有必要出现吗？明明已经有一把真品，为什麽还要多一把仿品？
但，我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即使是仿品，我还是在众人的期待中诞生的刀剑。
虽然被人比来比去的确令人非常不愉快，但我还是为自己身为国广第一杰作这件事感到自豪。
樱也明白，她是被大家期待着地出生的，然而她的诞生却制造了悲剧，即使她不想，她控制不了，但也无改这个事实。
——把自己的存在抹掉，这样就没有人会悲伤。
也许这是樱的想法，但她终究还是没做出改变过去的事。
她还存在在这里，在这个本丸里。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什麽大道理……
我就这样被她捉住，任由她趴在我身上大哭，大概发泄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停下来。她揉住哭得有点发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麽，但又有点犹豫。
「被被…我、乞嚏！」难得想开口，樱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是着凉了吗？
我突然想起今日拿到的东西，连忙把它拿出来，披到她身上。
「披肩？」她看了看那件叫披肩的布，有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送你的。」
「被被…」
此时，一直在暗处偷看的短刀们忍不住跑了出来，连他们身後的一期一振都阻止不及。吓了一大跳的樱连忙想找东西遮掩，她才刚哭过，大概是不想被别人看到吧，慌忙之中她最後的目标也只有我的破布。
她抓起破布的一角挡住自己的脸，然後为了可以遮挡得更多而直接向我靠过来。
……好近…
「你永远是我们最重要的主人！」「对对！我们不能失去你的！」「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我还等住跟你到现世好好装扮一下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紧张地说着都不管樱到底有没有听进耳里，有几个更开始哭了…
「…欸？你们都听到了？！」对於刚刚的事被完全听到，樱不但感到意外，更感到非常羞耻，她直接把头埋进来了。
……
一期一振轻轻推了推五虎退，他看了一期一个振一眼才慢慢地走近过来。
「雏、雏樱，这个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三色团子…」
「吃点甜的打起精神吧～」乱机灵地补充道。
樱就像小动物地，抬头偷望了几眼，再望望五虎退手中的团子，犹豫了一下才拿起一串放进嘴里。
大家似乎都好紧张，紧紧地盯着她，连带盯住被她挡遮挡物的我…
啊啊…就说我不喜欢被这麽多人盯着看。
「好、好吃吗？」
「嗯，好好吃，好甜。」樱才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但这次应该是开心的泪水吧。
「成功了！」他们开心地大叫。
连五虎退都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擅自…」今次的主办鹤丸终於都走出来。
「不是，这不是你的错，你们都只是想令我开心而已，我又怎麽会怪你们呢？」终於舍得从我的破布中走出来，樱温柔地对鹤丸说。
稍微恢复过来的她踌躇了一下，再细声地说：「其实在小时候…我也有期待过庆祝生日的事，本来以为来到这里可以好好庆祝一下，可是又偏偏作死地跑去看了那样的场面…」
「那即是别的日子就可以吗？」光忠又跟住走出来。
「…嗯，所以呢？」
「烛台切的意思是想用别的一日来取代吗？」不知道什麽时候都走了出来的三日月宗近追申问道，光忠点了点头。
「那不如就用山姥切君的重要文化财指定记念日吧？」
什麽？！
那是什麽？
什麽记念日？？？
「好提议！」
小狐丸你不要他出什麽主意都说好，好吗？！
「的确不错。」
光忠？！
「可以跟被被一起庆祝…我赞成！」
刚刚那个消沉的人突然间很雀跃…
「既然三日月都同意，就这样决定吧。」三日月宗近那家伙拍了拍手。
等等，我的意见呢？！
为什麽大家都好像知道我的纪念日是哪一天的样？
我本人都不知道，为什麽你们会知道？！
「到时候要来一个大惊喜才行！」鹤丸已经在磨拳擦掌准备大展番拳脚。
「慢着！我…」我才不要惊喜了！
「被被不愿意吗？」樱巴巴地望着我。
……不要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因为樱，其他人都跟着盯过来。
……………………
「你说了算。」这是群众压力…
「嗯，谢谢。」樱微笑着地对我道谢。
…算了。
果然，樱还是比较适合笑。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如同樱花绽放一般充满朝气的笑容。
生日快乐，樱。
＝＝＝＝＝＝＝＝＝＝＝＝＝＝＝＝＝
一点後记：
赶上了！！！！！
嘛，其实也是自己定的了wwwww
蝴蝶兰是人马座的诞生花（好像是）
樱果然还是适合比较活泼的星座呢～～
被被的矛盾其实也不是第一天这样觉得，刚下坑时听友人说是自卑美少年的角色，但令我意外的是台词的那句「即使如此都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那是值得自豪的地方，但同时令他的立场变得很尴尬
然而，最後他还是认同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还是会自卑，但仍是会为自己是第一杰作这点自豪（默默地…)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