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子矜照样写了封信放进盒中後,就趴在床边进入了梦乡。这件事最近不断被重复再重复,思念彷佛如墨,越磨越浓。
在太平洋上方,有架私人飞机飞於上空。
「陈董,想必这个决定,为你我带来的利益绝对是指日可待。」男子一身纯白西装,眉清目秀,薄唇轻抿上扬,举起桌上那支在灯光荡漾下呈赤红色的红酒杯,向对方致意。
「这一切不都是托李总的忙!年纪轻轻就将您父亲的财团打理出如此杰出成就,是敝人一辈子所不及的!」对面那位,头顶稍秃身材臃肿,表面看上年约五、六十岁数。看见李清墨向他举起酒杯,他也赶紧举起面前的的那支高脚杯回敬与他。
清凌酒杯碰撞声,两人相谈甚欢。不知各自表面互相恭敬,彼此心中却是各怀鬼胎,为益为利暗各自内心算计。李清墨对於商场上的这些早已麻痹,毕竟他在二十三岁这年就注定得淌这浑水一辈子。这虽是被迫,但却也是他一心甘愿,最珍视的承诺。
两人用完晚饭,还剩下约两小时飞行时间。各自从餐厅相继回到自己的座位休息。李清墨将陈董的座位安排於机身较後方的位置,而自己则是位於前机。这样一来,不但能在暗中进行密令,也能取得那片刻的清闲。
「少爷,您所吩咐要剿除陈董及徐董势力一事,我已经在集团里安排好几位内应,等一下了飞机回公司後,对於董事会内斗一事,就可以顺利解决。」一旁所站的就是李清墨的助理秘书兼随身保镖,向清风,也是向清流的双胞胎弟弟。
最近董事会分裂出几股势力,想在暗中将他们看不顺眼多年的李清墨,藉由这次的亚洲金融风暴危机给弄垮,自动辞退总裁一职。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想也想不透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秘技,早就被他看穿。
娱人者,反被娱。
「知道了,低调点。我信任你的行事。」李清墨将手中那叠批阅完成的报表一手递交给向清风。
转过头望向窗外,见缕缕轻云划过机翼,一轮明月映入眼帘,伴随的是一张甜美的笑颜。
「少爷,那麽我先去联络人事了。」向清风整了整手边那一份份的资料,正准备离开。
「等等,这几天言家大宅有传什麽事进来吗?」李清墨说道,眼眸神色不禁浓了几分。
「是有件事,但最近少爷忙於欧洲商业合作及扩张......我就没第一时间向少爷报告,是我的疏失。」向清风深深低下头来表达出自己的悔意。
「没事,这几个星期稍忙些罢了。你现在说吧。」李清墨向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抬起头来。
向清风一见李清墨给予指令,便抬头说道,「昨天清流说,大小姐已经有几天未用晚饭,一到傍晚太阳西下後,就独自一人跑回房间休息。」
「好,我知道了。等等我先回言家大宅一趟。」李清墨听了向清风那句话,不禁眉头微皱。
「是的,少爷。」向清风报告完後就转身离开。
这傻孩子。
李清墨轻叹口气,眼神又望向窗外。
「我这个哥哥,做的还真是失败呢。」视线离窗,将头轻靠上椅背,闭上双眸。嘴角却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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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映上一身纯白西装的李清墨,一道朦胧白皙身影迈进大宅。当他回到言家别墅时,仆人们几乎都已卧床入睡。
「明天早上九点备车。你早点休息。」
「是的,少爷。」
李清墨将最後几件事向向清风交代,便转身快步而轻声的走上二楼,极轻柔的推开子矜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着墨黑衬衫的女子侧卧在床边,月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撒落在她极为纤弱的人影上,十分惹人怜。
李清墨小心翼翼的走近,在她身旁跪下。
「子矜,哥哥回来了。」他伸出左手抚平她眉角的不安与无助,轻柔的如同对待这世上的珍宝。
他温柔的将她抱起,轻放於床上。
「哥....哥....」子矜梦呓着。
「乖,哥哥在这,别怕了。」李清墨紧握住她的双手,双眼凝视着她白皙如雪的面容,有股说不出的心酸。就这麽默默的陪伴着她,直到熟睡。
他有多久没看到这倾国倾城的女孩了?他视她如珍宝,用自己的能力尽其所能的去保护她,使她成为温室中最耀眼的花朵。
美丽,却又逐渐迈向衰残。
言子矜,清新雅洁,却也弱不禁风。
李清墨,尽心竭力,却也无能为力。
当他起身离开子矜的房间时,发现书桌上的纸条被写上几句话。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殇柳败君何在?西风欲使妾魂断。」
他不假思索,提起一旁的钢笔,浩浩下笔。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妾心君情应相在,何苦独梦念依然?」
李清墨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