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专务培育SEI以外的新势力并没有错,以公司的角度来看,无论是对业绩的拓展以及风险的分担,都有绝大助益。就算要让SEI跟新人互相竞争,也是良性的竞争,会产生出好的结果。」
平井悠树露出微笑。「这个道理,你知我知,那个人也知。可是事情却不可能如这预想一般进行,不是吗?」
SEI人气居高不下,从她出道两年以来,MS的业绩就不断屡创新高,让本来就是业界龙头的MS更撼不可摇。然而,SEI个人所缔造的部份就占了MS总收益的一半以上,表面看来虽然十分亮眼,却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以前便有过例子,媒体报导一椿某大明星虚实未证的跳巢宣言,就让该明星所属的公司股价大跌,几要倒闭。也就是说,像SEI这样的「主力商品」,其一言一行都足以动摇一个公司的根本,因此MS若能推出另一个实力、人气都能与SEI匹敌的新势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更是应该积极采行的策略。而且SEI跟流贺基本上性别就不一样了,做出市场区隔是很容易的事。
青野的分析是正确无误的,然而这只是「理想」而已。只要加入了人的私心,在依各自的想法运作之下,事情就难以朝「理想化」发展成功。
「请恕我僭越,是平井专务您亲手斩断了这个可能性。」青野直截了当的说。
就算目前平井悠树还未正式与平井造一郎摊牌,但他所预定进行的一切,平井造一郎全都心知肚明。不过,如果平井悠树愿意妥协,放弃以流贺为筹码与平井造一郎作对的话,MS自然会像支援SEI一样给流贺的演艺事业强大的後援。
「为了社长、为了MS,更为了您自己,请您听从社长的要求放弃濑户小姐。」
平井悠树笑着摇起了头。
同样的这一句话,他不知道听过上百次,即使是出自平井造一郎本人时,他都能一口拒绝了,现在更不可能回心转意。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麽?我从来不是经商善贾的那种人,我是一个音乐人,而爱是音乐的灵魂,没有爱何来的音乐呢?失去音乐的平井悠树就不是平井悠树了。」
青野冷眼看他。
「平井专务你没有绝对会赢的条件。」
他对着被世人一致认为是MS公司未来社长的平井悠树提出最後的建言。
「那麽你告诉我,我有绝对会输的理由吗?」
不期待青野的回答,悠树迳自往前跨步推门进入社长室。
社长室里头的平井造一郎对於他的不请自来,虽不明显,但眉宇之间确实闪过了一瞬的诧异。
「你想见的人不会来了。」
悠树一入室就开口告知平井造一郎,平井造一郎所等待的人并不会前来。
「什麽意思?」
平井造一郎再度微纠起眉头。刚才他确实有对下面的人传话,要某人即刻到他的社长室来一趟。
结果他等到的不是他原本预定要见的人,而是眼前的平井悠树。平井悠树知道他等待的人是谁,也明了他找来那个人的理由为何,是吗?
悠树在嘴角勾出微笑,往社长桌上放上一样东西,一纸书函。
「这是濑户顺平的辞呈。」
他随即对平井造一郎挑明信函中的内容。
「以他的层级,他的辞呈照理来说不需要呈送到社长您这里,可是他毕竟是SEI的经纪人,身份特别,我想应该不会不合宜吧?」
濑户顺平的辞呈是不是有送呈平井造一郎的必要,根本不重要。平井悠树只为了要传达一个讯息给平井造一郎——平井造一郎的任何命令对濑户顺平而言,再也没有意义。
所以濑户顺平不会依令出现在此。
悠树又做了跟刚才一样的动作。敞大的社长桌上又多了一封样式相同的书函。
「另外这一份则是我的。」
要闪电辞职的不只是濑户顺平而已,也包括他自己。
看着并排在桌上的两份辞函,平井造一郎脸色大变,他不敢相信平井悠树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以为你离开MS之後,还能做些什麽!」
平井造一郎的语气,愤怒中带着冷嘲。
濑户顺平的辞职一定是受到平井悠树的指使。濑户顺平纵然请辞,也带不走静,濑户顺平虽说是SEI的经纪人,但他充其量不过是MS公司的雇员,SEI的经纪约实际上还是握在MS跟平井造一郎手中,平井悠树这麽做的用意究竟为何?
他原本以为平井悠树对他的反抗,仅止於在MS内部,就算将来有一天,他要胁要离开MS,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何况现在,平井悠树做为武器的流贺,才刚冲出人气,要像SEI一样稳固居於顶点,还需要一段时日,如果在这个时候切断MS的资源,所有一切马上会化为无法实现的空想。
「我知道。」悠树始终微笑以对。
如果他空恃有才华能力,就小觑了这世上的所有一切,就不会在平井造一郎的羽翼之下,工作了这麽多年。无论自己的音乐做得有多出色,如果无法让世人听见,便没有意义,所以过去的他才会借用MS的力量。
「明知是死路,还要带着其他人跟你一起走?」
「没错,我的冷血不正是平井家的人该有的特质吗?您应该引以为傲。」
没有了MS的资源以後,每一步都困难重重,他所背负的风险有多大,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可是,接下来他要完全靠他自己,因为唯有如此,才有获得并且守护住真正重要的东西。
「就请您睁大眼睛等着看吧,离开MS之後的平井悠树能做些什麽原本在MS办不到的事。」
「是吗?我会看仔细的。」
平井造一郎阴惨一笑。
他一定会让他明白,任谁都无法从他平井造一郎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平井悠树也好、SEI也好,他都会紧紧握在手中,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