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中心的闹区里,人们熙熙攘攘的穿梭在街道上,炎炎夏日正散发着刺眼灼热的光芒,纯白的洋伞抵着阳光,保护主人免受其扰。洋伞的主人是穿着水蓝色小洋装的少女,裙摆下露出修长白晢的双腿,白色的罗马鞋一下一下踏在人行道上,浅棕色的长发披散在後背,明亮的杏眼注视着橱窗里几个模特儿衣架所穿的服装,有深蓝色的牛仔衣裙、带着蕾丝边的鹅黄色的小洋装和一件蛋糕裙。
少女眼巴巴地望着衣服,细长的手臂伸向皮包,嘴里念念有词。
「真糟糕……这个月的零用钱不够了,要不去向姊姊支一点来用吧……?」
就在此时,几个高大的影子垄罩在他的阳伞之上,少女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阳伞就已经被拿走了,她停下手边的动作并转身,茫然不解的双眸中映照出三个男子,一个高个子大汉、一个只比她高一点点的瘦子,还有浑圆身材加上充满肉感的小胖子。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这三个人包围住了,身後靠着玻璃橱窗,左右两边好像都没有可以逃跑的空隙。
「可爱的小姐姐,你现在有没有空啊?」中间的瘦子痞痞地笑着说,接着左边的大汉也挤出谄媚的笑容说:「长得这麽可爱,有没有男朋友啊?」右边的小胖子则是鼓着圆润的脸颊笑得很福气:「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呢!这麽可爱的小姊姊,难怪我记得这麽清楚!」
被他们围住的少女垂着头,双手紧紧捉住裙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瘦子见情况不太对,连忙一左一右揍了两边人的手臂,低声骂道:「都是你们,吓到人家了!一个长得可怕,一个长得恶心,难怪把不到妞!」小胖子沮丧的嘟着嘴说:「你也没有长得多好啊,满脸雀斑还挺丑的。」大汉点点头,气得瘦子再踩了左右一脚,害他们吃痛一声。
「小、小姐姐?」瘦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只见少女震了一下,随即停止颤抖,慢慢抬起头来,杏眼绽放出闪亮的光芒,脸颊染起一层粉红色,双手托着双颊笑着说:「你们几个,刚刚『可爱的小姐姐』是在说我对吧?我对吧?呀--真叫人害臊!」
突如其来的反应使三人纷纷愣了一下,他们看着捧着脸拼命左右扭动的少女,好似这样才能把脸颊的热度弄消一样,接着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往後退了一步,中间的瘦子乾笑着摆手说道:「抱、抱歉啊小姐姐,我们可能认错人了……」话还没说完,少女陶醉的表情瞬间换上一脸狰狞,她往前踏了一步,恶狠狠瞪得三人冷汗直流,少女张口说道:「认错?本小姐这麽可爱居然跟我说认错?你们几个是跟哪个婊子认错了?啊?」压低後嗓音完全没有半点女子的感觉,似乎还把「婊子」两个字重重的咬牙挤出来,吓得三人再度往後退了一步。
正当瘦子张口欲说些什麽,就看到橱窗玻璃的倒影有个人影正朝他们走来,接着「你们几个!」的喊声传来,三人连忙退开之时,少女也看到朝他们走来的人--剑眉星眼、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细长且锐利的凤眼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气魄,身上穿着与时尚兼具的休闲服,帅气的模样不禁令人感到心跳加速。只见少女迅速收起凶狠的模样,双手紧握在胸前,目光牢牢锁着男子的脸庞不放,脸上的红晕更甚。
「三个大男人围住一个女孩子,这像话吗?没看到人家很困扰?」
小胖子正张口欲言,瘦子马上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谄媚的笑着说:「是是,老大我们错了,现在就走,马上滚!」音刚落,瘦子立马半推半拉着另外两人落跑,留下少女和男子两人,这会儿少女也没空留意附近原来熙攘的人群几乎避着他们走,即使在街道上也是货真价实的「单独相处」。
男子朝她走近,并对着她露出一抹笑容:「你没事吧?」少女摇摇头,低下头抬眼看着他,略带娇气的说:「谢谢你出手相助……我刚才真觉得挺困扰的。」男子轻轻一笑,道了声不会,便朝少女伸出手,极有绅士风范。
「你看起来很熟悉,也许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闻言,少女掩嘴笑了几声,说:「这个搭讪刚才已经有人用过了喔?」
「是吗?那我换个说法。」男子牵起少女的手,白晢的肌肤在浅黄色肌肤的对比下更加显眼,「我有这个荣幸,请这位可爱的小姐喝杯咖啡吗?」
少女发出清脆的笑声,这回倒没有推拒的意思,任由男子牵着手走,并上了这名男子的机车。
两个人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咖啡馆,各自点了杯咖啡到座位上,面对面微笑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侣似的,在他们开口讲话前,大概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几分钟前才刚见面。
「我叫方杰全,你呢?」男子率先开口,少女轻抿了一口咖啡才说道:「许萱庭。」
「真美的名字,让我叫你小萱好吗?」许萱庭点点头,接着说:「那我该怎麽称呼你呢?」
「叫我阿杰吧,朋友们都这麽称呼我。」方杰全掏出自己的手机,滑开锁屏,「方便的话,可以跟你交换联络方式吗?」
「这麽性急?」许萱庭笑着说,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滑开锁屏後点出社群交友软件,「这个给你扫吧。」
「抱歉,我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跑了。」方杰全打开手机的扫码器,边扫边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人,我觉得你很有可能知道是谁。」
「这麽说接近我是别有用心的罗?」许萱庭看着萤幕上传来的交友讯息,要按下接受的手指却迟迟不动。
「看到可爱的女孩子有难,还不出手就不是男人了吧?」方杰全爽朗的笑着说,许萱庭闻言,浅浅一笑後将手指往下按,总算是同意了交友申请。
两人在咖啡厅交谈甚欢,聊了很多彼此的事情,包括兴趣和从事的职业,许萱庭说自己还是个学生,而方杰全则表示自己是个普通的打工族。转眼间已经黄昏,这时许萱庭的手机传出来电铃声,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萤幕上显示着「姊姊」两个字。
「原来你有个姊姊啊?」方杰全说。
「嗯,我先去接个电话喔。」
语毕,许萱庭随即离位,顺着咖啡店的指标走到厕所,视线瞥一下原本的位子,确定这个角度不会被方杰全看到後便进了厕所--男生厕所。
咖啡厅的厕所是男女各一间的,只见身穿小洋装的少女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走进男生厕所,顺手锁个门,这才把铃响了好一阵子的电话接起来。
「喂?」张口发出的声音并非方才看似娇弱的女声,而是十足十的男生嗓音。
【许、乔、侑!你给老娘滚去哪里了?都几点了不知道?快回来帮忙准备晚餐!】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怒气十足的中性偏阴的嗓音,「许萱庭」把电话稍微拿远了一点,伸出另一只手揉揉发疼的耳朵。
「我去哪里了?这种事问阿勳不就知道了吗?」
【为什麽我自己亲、弟、弟的行踪,还要问别人才能知道啊?】
「哼。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正忙着呢!」
【啊?你是不是又去勾引哪个男生了啊?】
「讲这话真难听,是不是因为自己勾引不到所以忌妒啦?」
【……啊?你再给老娘说一遍?你说谁、在忌妒?许乔侑你嘴巴放乾净点啊!我怎麽会有这麽个嘴贱的弟弟……】
「哼。」
许萱庭……噢不,是许乔侑才对,他挂掉通话中的电话,厕所在这瞬间恢复原有的寂静,只有隔着门板传来的轻微谈话声等,可见厕所的隔音效果相当好。许乔侑顺便上了个厕所再出去,一打开门,各桌的谈话声争先恐後地挤进来,刚好对上一位刚从厕所走出来的女性,她愣愣地看着穿着小洋装的许乔侑从男厕所出来,许乔侑朝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洗完手就走出去,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略带歉意的对方杰全微笑说道:「抱歉,我姊姊要我回家帮忙准备晚餐,今天就到这边吧。」
方杰全点点头,顺口说:「让我送你回去吧?你家离这里远吗?」
许乔侑刚想说不远,脑筋一转又觉得这是个少走一大段的好机会,既然能少走那又何必逞强呢?便应下了。方杰全有一瞬间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连忙站起身和对方一起离开店里。
骑车驶过一段路,经过一个交流道进入住宅区,许乔侑住在小社区里其中一栋公寓,他让方杰全在社区入口就放他下来,许乔侑下车後和方杰全道别,此时他眼角余光注意到转到他们这里并且牢牢盯着的社区监视器,轻轻一笑,挥挥手便走进社区内,和警卫伯伯打声招呼。
「小侑啊,你又穿女装到处乱跑了吗?你姊姊在找你喔。」警卫伯伯看着社区门口那辆机车驶走後才开口说道,许乔侑轻笑几声,随口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便摆摆手走进公寓内。
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跟许乔侑神似的人堵在出入口,浅棕色的长发和泛着愠色的脸庞,身穿着轻便简洁的家居服,脚踩着一双蓝白拖鞋。不等对方开口,许乔侑率先说:「什麽嘛,你这不是去问了吗?」
「如果不是你挂我电话,我用的着吗?」那声音跟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是一样的,许乔侑闻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
见状,对方火气更甚,「许乔侑!」音刚落,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後,张口说道:「今天阿勳的爸妈出门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妈担心阿勳一个人在家不会照顾自己,你去叫他来吃饭。」语毕,她便转身走进开着的家门,完全不等许乔侑反应过来便把门板应声关上。
「欸……喂!许萱庭!」许乔侑来不及阻止,只能对着铁门板踏脚,嘟嚷:「就只会把这事推给我,是不会自己顺便说一下吗?刚刚明明就去找那家伙了啊……」
许乔侑说着说着,仍然走到对面的玄关门,伸手按下电铃後,铃声刚响一声,铁门便应声打开,开门的是只比许乔侑高出一点,戴黑框眼镜并且有点驼背的少年,他喘着气看着许乔侑,一双墨黑色的燕眼闪闪发亮,紧紧盯着许乔侑淡漠的表情不放,脸色还有些微的胀红。
「我姊刚才有来找你吧?」许乔侑说。
少年猛地点头,只见许乔侑轻微地咋舌一声,接着他说:「还没吃饭吧?来我们家吧。」这下少年点头点得更用力了,许乔侑皱起眉,伸手捧住对方的下巴,阻止他继续残害自己的身体,「我只等你五分钟,去吧。」音刚落,少年便冲回房间,连大门也不关上,许乔侑叹口气,走进屋子里顺手关上大门,打开客厅的电灯开关,十分自然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许家在十七年前生了对龙凤胎,不料十七年後这对龙凤胎简直像是生错性别。姐姐许萱庭热爱运动,整天都跟男孩子混在一起,国中时期甚至还以男装待在小混混堆里头,直到国三才有所改善,用体育推甄上了一所有名的体育高中,现在正以奥运金牌为目标努力着,现在偶尔还会装扮成男生去运动;至於弟弟许乔侑则是文静乖巧,深受大人喜爱的他,在小小年纪便对女装产生浓厚的兴趣,把姊姊不要的洋装和裙子全部搜刮来,甚至用存款买了一顶跟自己发色一样的长假发,假日时特别喜欢顶着假发以女装姿态在外面逛街。
姊弟俩从小时候起就经常装扮成对方,几乎没有人发现过不对,让他们屡试不爽,甚至到最後乾脆装扮成对方的「性别」大大方方在外面游走,这种时候他们都会使用对方的名字,比如许乔侑女装时便会以许萱庭自称,许萱庭则反之。
前面提到几乎没有人能分辨他们,更加确切的说法是--能分辨出他们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人共同的青梅竹马兼邻居,李家独子李晏勳。李晏勳和这对姊弟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有点自闭儿倾向的他几乎不与人交谈,只愿意亲近许乔侑,经常和许乔侑在一起玩,小学时还送了一个熊娃娃给许乔侑,两家人也因孩子的缘故而熟络起来,加上家就住在对面,小孩们还会互相去对方的家里玩,感情特别好。
李晏勳能分辨双子的原因其实相当简单,他对许乔侑抱持着一种深沉的痴迷,一如他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般,他能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中钻研出一种才能,才刚学会走路便展露出他对电子产品的热爱,三天两头就要拆掉一支遥控器、闹钟、电话等等,长大後甚至可以自己组装监视器更甚至是研发比木马更强势的病毒,当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天才骇客时,他才读小学而已。
他的才能之强人人皆知,但唯一能说动他的就只有他痴迷的许乔侑,只要是许乔侑说的话,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那些老师希望他参加的数学竞赛,全部都被他用「出去比赛就见不到小侑了」而全数回绝掉,他从不在乎名利,只在乎他的宝贝。
除此之外,他最热衷的就是偷窥、窃听、录音等,这些妥妥的犯罪行为全只针对许乔侑一个人,鲜少有人知道,不过喜欢偷偷尾随在许乔侑身後这个行为倒是人尽皆知。
五分钟不多不少,在客厅电子钟刚跳到的那一秒,李晏勳便从房间冲出来,换上一身乾净的家居服,头发和脸也全部清洗整理过,看来是直接去洗个澡再出来,天知道他已经窝在家里多久了。许乔侑瞥他一眼,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便起身带着他走出李家大门,吩咐他记得把自家的门锁好,便走到对面的许家大门,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食物的香味立刻飘出玄关,从味道来判断菜单里应该有咖哩,许乔侑看了一眼自己的洋装,随手把阳伞挂在伞架上,领着李晏勳进门後让他去帮忙许萱庭,便去洗澡换下这一身衣服。
等他洗好澡出来,餐桌上就已经有一锅热腾腾的咖哩,许萱庭还炒了一盘空心菜,晚餐的菜单就这麽简单。此时的许乔侑已经换上家居服,一头长发也拿下来挂回假发架上,露出浅棕色柔软的细毛。
「真是的,我明明是叫你来帮忙,就只知道把事情丢给阿勳做。」许萱庭拿了三组碗筷放在桌上,他後面的李晏勳则是提着一锅白米饭到餐桌上,许乔侑一出现後就马上抬起头,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隐隐还有点在傻笑的趋势。
「你开玩笑的吧?叫我那身衣服进厨房?」许乔侑率先坐下来,手刚伸出去,李晏勳便动作迅速的拿了个碗装好白饭,再淋上适量的咖哩,和筷子一起交到许乔侑的手上。
许萱庭咋舌一声,「难道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边说边拿碗装好递给李晏勳,李晏勳连忙点点头道声谢,许萱庭揉揉那头乌黑的短发,浅浅一笑,这才装好自己的份,和李晏勳一起坐下,她坐在许乔侑的旁边,而李晏勳则是坐在许乔侑的对面,只见他的视线紧盯着对面吃饭的人不放,筷子迟迟没有动作,许乔侑抬眼看了他一眼,筷子伸出去,夹了点空心菜丢进李晏勳捧着的碗里。
李晏勳顿时高兴极了,快速动着筷子,把那口空心菜和一些咖哩饭一起扒进嘴里,咀嚼的嘴角高高上扬着,许乔侑见状,仅仅挑起眉,轻声说道:「不会。」
把这些看进眼里的许萱庭仅仅叹口气,这大概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没什麽立场多说几句话。
一顿饭在姊弟俩一来一往的对话中结束,这期间他们收到了两通电话,分别是爸妈工作耽误到时间要晚归,许萱庭只提到会帮他们留点饭菜,许乔侑就已经进厨房拿了一个碗和一个盘子,把要留的饭菜全部装进去并用保鲜膜包好送进冰箱。
三个人吃完剩下的空心菜和白米饭,剩余的咖哩则用保鲜膜包起来放进冰箱里,明天还可以继续吃。
许萱庭把洗碗和整理的工作丢给弟弟便去洗澡,许乔侑指使李晏勳把脏碗盘全放进厨房水槽,自己则拿抹布把餐桌擦乾净。外面弄好之後他走进厨房,看到李彦勳已经把碗盘洗得差不多了,便把抹布丢进水槽,把洗好的碗盘一一放进碗柜里。
「那个......小侑?」李晏勳试探性的开口,眼角余光时不时移到许乔侑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乔侑没有多给他一份视线,继续忙着手上的事,仅随口回应:「说。」
李晏勳抿了抿唇,把最後一个碗洗好交给许乔侑,深吸口气後说:「小侑,你今天遇到的那个男的......不要跟他走太近会比较好喔。」
许乔侑看了他一眼,感觉到墨黑色的燕眼里有些微的不安,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李晏勳的耳畔,轻声说道:「怎麽?担心我被人抢了去?」
李晏勳脸色一红,视线紧跟着许乔侑的动作,当他的耳畔被抚摸的时候,他忍不住呼吸一滞,听着许乔侑略带挑逗的嗓音,慌张地摇了摇头。
「想、太、多。」许乔侑语尾一扬,两只手指狠狠拧了李晏勳红润的耳根,害他吃痛叫了一声,接着许乔侑松开手,边摆手边走出厨房,这时他突然被人紧抱进怀里,刚才被拧红的那只耳朵正在他的耳边磨蹭着,像是讨好似的小动作惹的他有些痒意,许乔侑伸手拍了拍埋在他肩头的脑袋瓜,低语:「乖,只要你遵守约定,我就还是你的。」
身後的人猛地一颤,头轻轻蹭了下那只柔软的掌心,接着耳边传来略颤的嗓音:「小侑得意忘形了就会乱来,我怕。」热气呼在耳内带着痒意,许乔侑皱了皱眉,推开那颗头,随口说道:「我自有分寸,好吗?再说,那家伙眼里的人不是我,会把我错认成谁,只有一种可能。」
「如果说那话只是单纯的搭讪词呢?」李晏勳仍然不肯松手。
许乔侑微微一笑,「我觉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