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学长微微转过来,眼神也渐渐聚焦起来,「要睡了?」
略带沙哑疲倦的声音告诉我,学长好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鼻子一酸,也没多说什麽,就钻进被子里,学长见状也是掀起被子重新爬回床上,我们两人悉悉窣窣好一阵子後,才乔好舒服的姿势,最後房间只剩闹钟秒针的声响,跟外面偶尔传来气机车呼啸而过的引擎声。
老姐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以前单纯的想法一直刺痛着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保有过去的初衷,陪伴在学长身旁直到他不需要我为止,可每次这样想,就会感觉到孤单与害怕。
在黑暗中,试着描绘出那双艳枣红的双眼,要再锐利点、鲜明点,骄横跋扈、气势迫人,还有始终直视前方的坚定……
「又再胡思乱想什麽?」
「……学长,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事情……」要死!现在是关灯唉!他又看不见我的表情。
「你刚刚叹气了。」说着,学长转过身来面对我,像是黑夜中点起火光的眼睛直盯着,等待回应。
「学长,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吗?」认真地回望着学长,「每次做一件事情,总是考虑很久,甚至根本无法做决定……」
「说老实话,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每次都能果断下决定,也能立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啊!学长每次都能找到答案,心中都能明了自己在到底在做什麽,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竟然如此,学长又为什麽肯让我这样的人接近?又为什麽愿意等我?
你比谁都还要早确立目标,比谁都渴望更快到达理想,明明是个急性子,却还是耐着性子,用专属你的霸道温柔方式来对待我。
「你烦恼我讨厌你?」学长压低的声线藏不住惊讶。
「不然呢?」我想了想,随即又说:「虽然我也烦恼那些失踪案,不过那又不是我一个普通人可以解决的问题。」
「原来你知道啊!那干嘛还一直为这件事跟我赌气?」
「我生气是因为你们过度担心我,瞒着我许多事……」不明的怒气冲上头,一时没控制就低吼了出来,意识到时我才赶紧打圆场,「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啦!」
学长都已经买蛋糕道歉了,还是不要一直计较这种小事情。我默默想着,却听到一旁学长忍不住的窃笑声。
「学长,你又再嘲笑我吗?」
「傻瓜。」
外面疑似有汽车驶过,光柱像扫瞄机般扫进房内,学长剔透的面庞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眉眼含笑,向来刺眼火热的双眼也在一刹那降为初雪的清亮,激地我大脑空白一片,什麽都无法想,纯粹陷在仅仅2秒的温柔里。
「褚。」
下意识回应学长的呼唤,此时有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掌,在我的头与耳鬓间轻柔地抚揉,还时不时擦过耳廓,使我禁不住微微颤抖。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学长像是承诺般说道。
这种过於呵护的接触,像是捧起蝴蝶般,不安分的翅膀骚地手心难耐,具有磁性的声嗓吹进我耳里,暖香到害我心脏酥麻了好一会,久久都无法开口。
「你有选择障碍,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是害怕选择後的结果,我也可以陪你。」学长低吟地像是摇篮曲,安抚黑夜下焦虑的情绪。
一直等不到回应,学长疑惑地撑起上半身,「怎麽?该不会是不知道该说什麽话拒绝我吧?」
我吓得赶紧摇头,「不、不、不!小的哪敢讨厌学长大人。」
「哼。」倒回床上,学长的手掌拍了拍我脑袋,说:「那就好,要是你敢逃走,我会把你抓回来,现在!睡觉!」
一秒闭上眼,隔了几秒,我才偷偷掀开眼缝。不算太黑的环境里,还是能隐约看到学长睡颜的轮廓,随着呼吸愈渐沉重,眼皮才慢慢禁不住诱惑垂下来。
「……」
嗯?
「……大……」
什麽声音?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忽然看到一颗黑溜溜的小炭球,在我面前使劲地跳啊跳,似乎很努力地要跟我对等,我笑地蹲下身体,用软绵绵的声音问道:「怎麽了吗?」
一张嘴巴突然从什麽都没有黑色中裂了开来,它说,「大人,能陪我玩吗?」
我灿笑,张开小手道:「好啊!」
我们就这样一起玩,小黑球很小,就算我才5岁,肩膀还能让它趴着。
「大人,我想吃糖果。」
「好啊!」捧起糖果,让肩膀上的小黑球大口大口咀嚼,我这才发现它愈来愈大,成长到我没办法继续抱着它。
「大人,我要跟你回家。」长出眼睛的小黑球,要求也愈来愈多。
「不可以,哥哥跟姐姐会骂我,舅舅也会生气。」
「大人,我要回你家。」
「不行!」我使劲推着它,却奈何不了这庞然大物,我才发现这家伙已经成长到一层楼那麽高。
「大人,我好寂寞。」
「我知道,所以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这样啊……那大人。」黑球不再往前,牠硕大的身体突然倾身,眼睛与嘴近距离贴在我脸上,「我变成你就能回家了吧?」
唉?
血盆大口朝我张来。
漾漾(惊恐):等一下啊啊啊!!我怎麽突然被吃啦!!
导演(狂喀巧克力):因为你们前面太放闪了,身为资深魔女,有必要惩罚一下。
漾漾(拍桌):那是你写的剧本好吗!!
导演(续喀巧克力饼乾):说到剧本,我这里还有一个喔!
说完,交给冰炎,对方扫一眼,挑眉。
导演:好哩!那我们开始演吧!
漾漾(慌):唉?!现在?!我还没看剧本唉!
导演:Action!
漾漾:听我说话啊啊!!
冰炎:褚。
漾漾(吓):是!……?
伸出手,冰炎面无表情道:把围巾给我。
漾漾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交出自己的围巾。
这时一阵冷风吹起,少了围巾的保护,漾漾冷地缩了缩脖子。
冰炎勾起坏笑:冷了?
这不是费话吗!只敢在心里忿忿想着,漾漾恐怕不知自己的眼神露骨到早已出卖了自己。
冰炎:先声明,围巾不会还你。
漾漾:!
把人勾进怀里,冰炎故意在臊红的耳朵旁,压低声嗓念道:这样才能还你一辈子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