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鸟,你前天,为什麽哭了?」宗介站在他病床旁,压着百百的肩膀问道。
「啊⋯⋯没事的,让前辈担心⋯⋯」爱果然想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有事啊!凛很在意的!」没来由的怒意使得宗介大吼了声,随後似乎察觉到自己太凶了,便道了声歉。
「抱歉⋯⋯」
「我直接问了⋯⋯这件事,和凛有关系吗?」
「啊⋯⋯」爱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动摇。
「似鸟,你喜欢凛吧。」宗介问出了根本不是问句的问句。
「不⋯⋯那个⋯⋯」
为什麽总是被看穿?
「老实说吧,这也没什麽。」宗介抚了抚爱有些睡翘的发丝,微笑着说道。
「是⋯⋯」低下头,爱有些泫然欲泣。
自己到底在干什麽啊⋯⋯
弄得大家都在担心自己,没办法好好过个假日。
而且也把凛前辈牵扯进来了。
一事无成。
「没事的,有什麽事,尽管找我商量吧。」宗介温和地说道:「毕竟,我和他是相处最久的呢。」
「嗯,谢谢山崎前辈。」敛起眼睫,爱有些嗫嚅。
「似鸟前辈,有需要也可以交给我喔!」百百搭上了爱的肩。
「啊,嗯⋯⋯」
百百君的话,估计帮不上什麽忙吧⋯⋯
「那,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宗介回过身离开了病房。
「打扰⋯⋯是什麽?」爱显得有些疑惑。
「就是,那个⋯⋯似鸟前辈,那天让你哭了⋯⋯对不起⋯⋯」百百放下汤匙,有些别扭地说道。
「啊,没事的百百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哭,所以不是你的错喔。」勉强微笑着,爱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是,似鸟前辈真的很喜欢凛前辈⋯⋯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帮上忙,真的⋯⋯」百百认真地望向爱。
「谢谢你,百百君,有需要我会说的。」似乎觉得,刚刚断定百百君派不上用场的自己非常失礼。
「还要吃粥吗?」百百又重新拿起汤匙。
「不用了⋯⋯晚点再吃吧。」爱躺回床上。
「那,似鸟前辈就先好好休息吧。」百百盖上了盖子,将桌子推回墙边,笑着说道:「我不会吵你的。」
「宗介?」凛醒过来,看见坐在书桌前的宗介便疑惑地开口:「怎麽不回家?」
「送你回家太麻烦了,乾脆回这里,比较近。」并未回头确认,宗介依然动着笔。
「你可以回家的啊?」下了床,凛顺了下乱翘的长发。
「你打算回医院的吧?」
「唔。」被猜中了心思,凛僵了一下:「让百百照顾爱,谁都不放心的吧⋯⋯」
「现在只有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对似鸟来说,才是最轻松的。」
「是吗⋯⋯」并不明白宗介的言外之意,凛迳自步出房门。
凛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
看着身边的人一一被夺去,总觉得很让人不爽。
父亲被大海夺去、妹妹与挚友相好。
现在,则是後辈与病魔争斗。
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在凛的心中,爱已经与家人同等重要了。
果然是因为就像弟弟一样令人操心、又正好与江同年吧。
真是惹人心累的家伙啊⋯⋯
果然还是放不下心,想再去医院一趟。
反正现在也已经晚上,这周末铁定泡汤了,晚点再去休息也没关系吧。
「凛?别回医院了吧?」看见冲回房间撩起了背包和手机的凛,宗介劝着。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嗯。小心点。」也不多说什麽,宗介只是看着手机,思考着隔天的行程。
有些无奈。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这麽爱乱来,就和两年前的自己一样。
不过,凛刚才干嘛拿了外套?
站在病房里,凛很庆幸方才的自己是轻手轻脚地进来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爱和趴在床上的百百都熟睡着,凛安心地笑了一下,将手边莫名其妙带着的外套披在百百肩上,并带走了搁在桌上的保温锅。
真是的,放那麽久,会闷坏的啊。
送回遥那边好了。
走出医院,心中升起了一股脱力感。
就这样跌坐在阶梯上,仰头望向被云丝微微遮掩的月光。
俯首看了下手机,惊觉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
——现在去,会不会太晚了?
「切,管他的。」站起身踢了下阶梯,凛迈开步伐走向车站。
不出所料地,遥似乎早已睡下。
无论如何按电铃,都没有人应门,且灯也关尽了。
「拿去给真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