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钟内她会冲进来……
5分钟内她会冲进来……
10分钟内她会冲进来……
这女人的技术还是一样差,在血腥塔那次没被炸死根本是上帝眷顾!
「黑帝!」终於,卡洛儿一脚踹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双手用力拍在枫木制的书桌,桌上90年代欧式极简风台灯的微雾面玻璃灯罩震动着,插在玻璃墨水瓶中的沾水笔,晃了一晃。
「比上次进步15分钟,但还是太慢,人还是救不下。」比起上次他给了密码锁提示,这女人还花了半小时,这回真是大有进步。
「我一定会在你动手之前救下昆廷!」
「若我已动手,你又能如何?」
「他跟你无冤无仇,你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卡洛儿爬上书桌,伸手抓住黑帝的衣领,近距离与他的异色瞳对视。
「我以为我与穆苏梅奇的对话很明确。」黑帝仍是一脸淡然。
「我听不懂,昆廷不可能去干什麽器官走私,你就不能再查证一下吗?身为英国公爵、一个位高权重的黑帮老大,随便谁送来的资料你都随便信吗?」卡洛儿气急败坏,双手因颤抖有些松懈。
「你倒是还没有成为我属下的觉悟。」黑帝扯下卡洛儿手的同时扫落桌面物品,一个巧劲将她翻转仰躺在书桌上,左手牢牢扣住她双手手腕。
卡洛儿从天旋地转中反应过来,瞪着从反方向俯视自己的黑帝,几络金发覆盖着那双美艳的瞳,瞳孔里是她──毫无防备的身影。
觉悟?
对!她该死的加入了伊顿黑手党,这人是她的老大……瞧瞧她说了什麽:从今以後我将在伊顿黑手党获得重生,开始崭新的生活,如违背誓言、背叛你,我将死去……
「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究竟认为我的耐性够原谅你几次,嗯?」黑帝空闲的右手,粗糙的指腹沿着她下颔的曲线,轻轻抚过,拨开她额前的发,落下轻吻,语气淡然。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请你……把事情查清楚……昆廷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可以用我的命担保。」
「你誓言效忠於我时,你的小命就属於我。你这是拿我的所有物来跟我谈条件?」黑帝缓缓欺近她,那强势的雄性气息完全罩住卡洛儿。「只要不背叛我,你的项上人头都会健在。」
「拉斐尔没背叛你,但也一样很凄惨不是吗?」卡洛儿气极,更痛恨自己的懦弱。身躯被黑帝压制而动弹不得,只能紧紧咬住颤抖的嘴唇,倒映在眼中的黑帝因为泪水而模糊。
「身为四使,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他没背叛我,但因为督导不周以致让同伴遇害,他应当受罚。」黑帝俯身沾了沾她眼角尚未滑落的泪水,抹在她红润的下唇上。
「那麽加百列呢?你说我没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跟昆廷有关,对吗?」卡洛儿伸舌舔去黑帝抹在唇上的盐分,却在那瞬间他俯身狠狠吻住那抹诱人。那与他高冷本质不合的火热深深探进她的口中,舔舐搔刮着她的软舌和上颚,让卡洛儿瞬间软了身。
他抬高卡洛儿晕红的小脸以配合两人上下颠倒的角度,她因为挺身以及呼吸而显得更加高耸的白皙酥胸就在眼前,黑帝温凉的手抚上她发烫的肌肤,唇舌沿着白嫩敏感的颈子,滑到那堪称迷药的软肉上,狠狠地烙下吻痕。
「黑……帝……」卡洛儿退无可退,只能弓起上半身,但这样又让自己与他更加贴合,脑子糊成一团气若游丝地抗议。
「以後你胆敢在我面前哭,我就吻你。」他退开些,但垂落的金发依旧能刺着她的皮肤;经过这火热的吻,黑帝的气息平稳如昔,让卡洛儿觉得很是屈辱。
「我那也是被你气的。」
「因为我?那就更值得继续了。」语毕,他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弧度。
「我不是你想摸就摸、想吻就吻的对象!」
「那就别让我看到你的眼泪。」
「我哭又怎麽了,这是我的自由,我高兴哭,你又管得着吗?」她自认是个女汉子,只要眼泪没从眼眶溢出那都不算哭;但黑帝,总是有办法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你是我的人,这理由足矣。」
「我是你什麽人能让你干涉到如此?所谓的未婚妻吗?」
「我说过,你效忠於我时小命已归我,还不是我的人吗?」
「那麽加百列呢?拉斐尔呢?当他们如果求你不要痛下杀手时,你会心软吗?」
「雪莉,你认为他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在脚边哀求我是可行之计时,我们再来讨论这个话题。」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在黑帝脚边苦苦哀求……突然之间好有画面。
「米迦勒要是哭了,你也吻她吗?」
「她该去找加百列。」
什麽?他们俩个在一起了?
也早该在一起了,从两人第一次出现在塔尔塔洛斯酒吧时,那互动就感觉不一般。不对卡洛儿,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重点是昆廷的小命!
「你到底找我去温网干嘛?假扮你未婚妻跟穆苏梅奇有什麽关系?穆苏梅奇走私器官又和昆廷有什麽关系?」卡洛儿甩头,强迫思路回归正常。
「带你去是让你见世面;冠上我未婚妻之名号,是为了这纸合约。」黑帝松手、起身,从凌乱的桌面找到那张合约。「本来你与穆苏梅奇案子就没有关系。」
合约?
卡洛儿坐起身,接过黑帝递来的文件,张大眼睛阅读。
「安娜温图!」她立刻抬起头来,微红的双眼瞅着面前那高冷的男子。「她──她愿意让我参与下一期的《VOGUE》特别企划?而且冠我的名字!」
看到卡洛儿因兴奋而发光的小脸,眼睛里闪着不可思议和期待……莫名让他心情不错。
「可头衔为什麽是准杜罗公爵夫人啊?不能拿掉吗?我不想用这名号闯荡,感觉像走後门。」这真是个败笔!
「我这後门不是人人能开,我的慈悲不是天天都有。」
黑帝……这人真的是黑帝吗?
她是不是遇到诈骗了?黑帝怎麽可能向她解释这麽多?在嚷嚷着要杀掉昆廷的同时,还考虑到她的梦想?
黑帝怎麽可能对她这麽好?
看着黑帝的带着残缺的手,倏地,她回想起当时在血腥塔老莫尔札朝她扔来熊熊燃烧的火炬,是黑帝,以整只厚实的手掌覆盖住了火焰,热油几乎烫熟了他手心,挡下了所有朝她而去的危险。
那时他说:我说过,我的人,怎麽走进去,怎麽走出来。
是那时,她的强悍被黑帝的宣言击的灰飞烟灭,留下一颗为他扑通扑通奋力跳着的、纯然的心。
他从小没有体会过一点点父爱或母爱,童年回忆全是痛苦和挫折,所以他不会表达对人的关心、不会表达爱……她还记得自己说过:
8岁的你因为不被爱而死,往後的你不该因为不爱而死。你有爱人的能力,你还残留着隐晦的温柔,别让它就这麽死了。
他承认他能爱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