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遺憾,與你無關 — 背影

2016年7月,夏天

「也太美了吧,我的背影真的有帅成这样吗?」晚上回到房间後,他蹲在我的画前仔细端倪着。

「如果只是依照着你现实的背影画出来,我不敢保证会有多帅啦。」我笑着说。「这个背影,是充满故事的。但说起来有点抽象,简单来说,就是我对你在心里印象的诠释吧。」

「我一直觉得,画家和作家是一线之隔,只差在说故事的工具不同罢了。」他说道,我认同地点点头。

「所以是在称赞我故事说得好罗?」我心中窃喜。

「这个嘛…,由你出品,绝无瑕疵罗!但我倒是想听听,我在你心里印象是怎麽样子呢?」他望向我,眼里充满好奇。

「虽然有时候满白目的,不过是很上进的一个人,而且对朋友很真、很贴心,是好人。」我随便地回道。

「虽然是赞美,但怎麽感觉有点敷衍啊,哈哈哈哈哈!」他开心笑着。

「这幅作品,是近期我最喜欢的,我会把它放在大四的个人展展出。」

「那岂不是大家都看到我的帅了?可以在作品介绍上写我的名字吗?」他不正经地说。

「但我怕大家看到本人会失望呀。」我开玩笑说道。

「可恶!欠揍啊!」他笑着冲向我,把我压制在床上,使劲地搔我痒。

「啊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嘛!哈哈哈哈!」动弹不得的我,只好大声求饶着。

「你刚刚说让谁失望啊?」他仍不肯罢休。

「哈哈哈哈!好啦,帅!你最帅-哈哈哈哈!」我边笑边说着。

「好,很好。」他停下动作,满意地笑。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便赶紧起身、拿起衣服冲去浴室,深怕他再把落入他的掌控中。洗澡的时候,想起这两天的相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明天要回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哦。」洗完澡、回到房间後,我对滑着手机的他说。

「对啊,回去以後,又要开始上班啦。」他用哀怨的声音说道。

「为了梦想要坚持住!」我对他说。「我会常常去陪你上班啊。」

「好啊,最好每天都来。」他笑着看我。

他洗完澡後,我们便上床准备睡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他不再回应我。我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他,窗外透进的微光,让我在黑暗中依稀能看见他鼻子的弧线。

「对你的印象吗?一开始觉得你冒冒失失地,但当你送笔记本来给我後,从你离开的背影,我看见了责任感;而在你努力工作的背影,我看见了认真与努力不懈;在客运站转过身去买票时的背影,我看见了体贴,这些美好回忆,构成了我对你背影的诠释。也让我完成了满意的作品。谢谢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生命中。」我心里暗道。

-

隔日一早,恍惚中想起身去上厕所,发现身旁的他还在熟睡,我放轻动作,深怕不小心把他给吵醒。上完厕所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听见楼下厨房传来声响。我走下楼去,看见伯母从冰箱中拿出冷冻的鱼和各种蔬菜。

「伯母早安啊。」我探头向她打了招呼。

「哎呦!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烨凡也起来了吗?」她将冷冻的鱼泡入水中,让它解冻的快些。

「他还在睡,我是睡饱了啦,听到厨房有声音才下来看看。」我不好意思说只是起床上厕所。

「你们今天要回去了,我想说再烧点好吃的,不然他又要好久才会再回来罗!」她说着,话语中带着不舍。

「我会叫他要常常回来啦!而且我这次来,觉得这里真的很棒,以後可能还会再来打扰,先跟伯母说一声了,哈哈!」

「欢迎啊!他带朋友回来我都特别开心!」她笑着。「而且你们俩,感情应该很好吼!上次还特地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还不错啦!」我说。「烨凡他对朋友都很好,而且很上进,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他从小就很乖,功课都不用我担心,只可惜他爸爸走的早,我在工作赚钱的时候,他就学会照顾自己,是很贴心的小孩,但有时候很心疼哪!」伯母语重心长地说。「那时候没有钱让他上大学啊,但他说现在一定要读大学啦,什麽文凭学历的我不懂,啊他就自己打工赚学费去了。」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有时候吼,他会很执着啦。看他做事情啊,尽管很累很累,也要拼命把它做完,不做完就不休息。」她皱起眉头地说。「所以你们在他旁边啊,就要帮我多提醒他啦,不要累坏身体。」

「好,我一定会帮伯母注意啦!不用担心,他在那边也有很多朋友,大家都会互相帮忙。」我安慰着她。

「谢谢你啦,时间还早,要不要再上去休息一下?」她拿起砧板准备切菜。

「没关系啦,我也睡饱了!我来帮你吧,在家我都会跟我妈一起做菜。」我接起切菜的工作,让她去准备其他食材。

「你也是很贴心的小孩,烨凡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她又笑着说道。

在做菜过程中,我们又聊了许多,话题大多都围绕着烨凡,时间也很快地过去了。

「喂!你怎麽自己起床也不叫我一声。」烨凡边嚷着,边从楼梯上下来。

「我睡饱啦,想说让你多睡一点啊。」我把刚炒好的青菜,端到餐桌上。

「耶?在当我妈的小助手啊?」他坐上餐桌,用手捏起青菜,放进口中。

「对啊,不然伯母一早就在准备,太累了啦。」我望向伯母,她朝着我笑了笑。

谈笑间用完午餐後,我们便收拾行李,准备去搭车了。伯母在送我们走去搭公车的路上,不忘叮咛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有空就回来,工作不要太累等等…。上了公车後,我们向车窗外的伯母挥了挥手说再见。

一路上,烨凡不发一语,只静静地望着窗外,看着这个他最熟悉的地方,我明白,他心里不舍。

「下次还想吃海边的冰哦!」我说道。

他转头看着我,扬起一个很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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