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银白色的身影缓缓落地,引来众人的目光,
三千青丝随风幽幽飘着,弧度完美的脸蛋白皙红润,淡粉色的薄唇勾魂的扬起,眼如清澈的湖水却带有丝丝寒意,粉黛略施,一身尊贵脱俗的气质无限散发。
男人看了走路也走到失神,女人看了好端端的也可以跌倒。
微风把美人衬托的更加朦胧飘渺,纯洁如雪的身子却有不似常人的冷冽戾气。
冷筝缓缓落在大街上,异样的眼光不断投射而来,
老天,古代人是脑缺吗?一个个傻的跟木头一样。她暗自想着,
冷筝不清楚自己这样大喇喇走在接上太引人注目了,
呃,至少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这样翩然的脚步持续走着,小巧的玉足像在水上轻点着,
不得不说,这单纯走路真是有点慢,
於是,冷筝运了点轻功,跨过一短距离,
目标是那片幽闭的林野,也就是古代的江湖。
「啊!」一个女人尖声大叫,刺耳的令人想吐,一辆雅致的小马车就这麽失速狂奔,一路上不知道已冲撞多少人,估计是马失控了,精神不正常。
「看来又有人要受伤了,」冷筝暗叹。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是如此之快。
「小心!」冷筝惊呼,一名神情恍惚的白衣老人傻傻的冲到街上,那不是白白给车撞吗?!一个飞身,冷筝扑上前把老人推到另一边,自己也紧跟了上去,马车嘎然而止,逃过一劫。
「呼...真是惊险,老头,没事吧?」冷筝抹了把汗,还带点尘沙,只见那名老者神情飘飘然,活生生向刚喀完毒药一般。
「老头?老头?喂......你还在吗?」冷筝瞪着没有反应的老者,苦笑到。
「傻丫头,我在呢」蓝衣老者豁然开口,苍老的神态令人捉摸不定。
「老头,你玩命啊?还是搞自虐?有必要鸡蛋碰石头吗?不想活啦你!」冷筝淡淡说着,
「ㄚ头,看着我。」那老者正了脸色,凝视着冷筝,
「看就看,了不起?」冷筝不以为然,清澈无瑕的眸子豁的对上蓝衣老者,那双已经年老的脸,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深思熟虑,眼神诚恳的让冷筝有些诧异。
尔後,
「这样的面相......丫头,你注定要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事啊......」老者无奈的摇摇头,黯然说着。
「老头,免费看面相算命是吧?这当报恩礼,也怪小气了吧!」冷筝跟老者开了个玩笑,
「我是认真的,丫头,听着:无论是什麽,只要是属於你的、你所爱的、或你被爱的,都要好好把握住。历经风雨也好、交错情仇也罢,只要是你原本的,那麽就放手一搏、不择一切的去追寻回来,懂吗?」老者幽幽的开口,那语气却像命令一样,气氛是那样阴霾。
「呵呵,老头,不料你也能说出这般正经的话,不过呢,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教我什麽大道理呢?好好注意身子,我走了。」冷筝微笑了笑,丢下这句话,冷漠的转身,
那样清澈的眼眸再度挂上寒冰。
「ㄚ头,等等,老夫有几样东西给你。」蓝衣老者虚弱的喊到。
「什麽呢?终於要答谢我啦?不过我也不缺这些啦......其实。」冷筝回首笑了笑,想到自己在古代丞相嫡女的身分,又忍不住抽动嘴角。
「拿好。」老者淡淡吐出几字,傻傻笑了笑,将藏在身後的东西拿了出来。
瞬间,冷筝懵了。
蓝衣老者拿出的分明是一把剑和箫。
「老头,你别吓我啊,你一个老人家私自携带武器,是想彻底稿自虐啊?」冷筝颤抖的说,实际上却是一直打量那把剑。
那把剑的剑鞘黑的寒亮,严肃但不失庄重,鞘上雕出细致精巧的纹路,交错连接、绵延整把剑,上头还镶着一排冰篮色的玉,阳光照下,蓝色如雾般散射着日光,美的像动画特效剪接完的科幻片。
另一把箫,则是全部用玉打造而成,碧绿色的玉,清雅恬淡,能配上这只箫的,恐怕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吧。
冷筝愣了愣,笑着回答:「老头,这是谢礼吗?那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这只剑喔。」冷筝指着冰蓝色玉的剑嚷着,正愁没剑使呢,这不,主动送上门了?不拿白不拿啊!
「哈哈哈哈......丫头,这两样东西,都是送你的。」老者忽然仰天大笑,似是看出冷筝心里盘算的。
「哦?那我可以只要剑吗?我不吹箫啊......」冷筝缓缓的说着,多了几份耐心。
「这......箫是要请丫头转交给老夫的一位朋友,丫头,你行吗?」他苍苍的笑了笑,脸部不自觉的猛地抽动。
「敬老尊贤,老头说的有何不可?只盼这样好的乐器若是琵琶就好了......」冷筝难免嚼嚼舌根,抱怨几句,楚着眉头,却依旧将老者苍郁的神情尽收眼底。
「别抱怨了好吗?喏,拿去」老者把两样沉甸甸的东西转交到冷筝手上。
「倒有些份量,好东西呢。」她暖暖的笑着谢过,心底却是一骨子依旧的冷,好歹人家释出善意了,也不好意思摆脸色给他。
「你刚刚不是说若是琵琶就好了吗?老实说,老夫记着前几日才给你送过一把红牡丹呢,怎得?今日又向老夫讨乐器啦?哈哈。」老者苍苍的笑着,眸子闪过一丝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冷筝会意,才明摆这老者与制琴的仙人是同一人,到也不太讶异,一切缘分罢了。
「老头,你那位朋友是谁呢?」她淡淡的扬起粉色唇角,蒙上优雅的笑容。
只见老者定定凝视冷筝出神,怔了好一会儿。
「老头?」冷筝轻轻拍了拍他雪白的发,老者矮了冷筝半个头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老者欲言又止,「算了,丫头,我明白你是有慧根的,至於老夫的朋友是谁,总有一天,你自会知道答案。」他默默的说完,随後从腰间抽出一巾红色的薄纱,
「戴上......」老头这才露出那双苍白细腻的手,冷筝这才发觉他的口气有些奇怪.....貌似,一种哀求?
她晃了晃脑,不愿多想。
「也好,免的路上又多出几个木头,呵呵」冷筝接过面纱,无意识的碰到了老头的手。
疑问像风将雾吹散一样开始清晰:明明面上布满皱纹、极其的苍老,眼神却无比透亮,隐约有一斯痛楚,而那双手,才是最令她惊讶的,细致、白润、温暖。此人莫不是先前认识这身子的主人,那便是......冷筝眼眸一转,锋利而危险。
「我走了,谢谢你老头。」冷筝凛然转身,冷冷的道,像刀一样锐,
毕竟,摸不清底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搭理的好,而且还是如此谜一般的角色。
「听我一句,」老头苍苍的说着,不知道自己演技已出现破绽。
「不要拒绝任何想投靠你的人,否则,你将死於非命。」他说到最後近乎用气音在道,尽管如此,仍是落尽了冷筝耳里。
她惨凉一笑,不带一丝感情的回:「我,为何要听命於你?」然後系上面纱,那半张脸已被薄纱遮住,唇角带着讥讽的笑却是一清二楚看的明白。
清风徐徐的吹,美人就这样不留一点余地的走了,就好像那些情节从未发生,那些画面从未上演,一切平凡、宁静。
待冷筝走远後,那蓝衣老者才弓直了背,凄惨的轻声道,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淡雅和细腻:「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思......为什麽?你偏偏就是那人呢?为何我,会忍不住想告诉你一切,带你远离呢?」他高大俊挺的背影伴随着冷风孤独的抖,一身不可轻贬的气息四处弥漫着,手握着拳,细细的冒着冷汗,
却没有人,理解他抑郁的苦涩。
水蓝色挂袍昂起翩若出尘的角度,
一眨眼的瞬间,那样幽清的蓝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