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的视点——
为什麽漾学长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不是不能出场比赛吗?
冰炎学长那么宝贝他应该不可能让他出场比赛才对啊!
虽然居里斯被他自己干掉之後能替换选手上来帮场我是很高兴,但替换的人是漾学长的话我就觉得这场比赛的困难度更为提升了。
本来我们只要专心对付敌人就好,但现在我方人员中加上漾学长的话,我们就得分心去保护他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在上面发生了什麽事,但看冰炎学长那个瞪过来的警告眼神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济到要漾学长过来救我的话或者不小心让漾学长稍微有一点点擦伤的话,我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呜……我绝对不能让今天成为我的忌日啊!我还要和哥哥一起创造出可以称为传说的美好未来的!
所以我绝对不能在这里挂掉。
“好了,那个碍眼的紫袍就由我来轰了他吧。”
勾起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漾学长脸上,但经常出现在冰炎学长脸上的冷笑,漾学长叫出了自己的幻武兵器,一脸准备干架的表情看向敌方那名紫袍。
然後几乎是同时,我感受到了左前方某位殿下传来的一股寒气。
为此,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我默默地走到漾学长身边,然後伸出手按下对方那高举手枪的手,表情平静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漾学长你出手的时候,作为我方的黄牌,请你等到最後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论实力,紫袍当然是比白袍高级很多了。面对着那样的对手,就连我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就希望困境能激发潜力,让我能意外地战胜对手吧!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漾学长动手啊!
听到我的话,漾学长不满地看向我,“唉,那样我不就不能玩了?难得我死缠难缠让爸爸让我出场,怎么我才刚站在这里你就叫我靠边站啊?”
幸好他们的对话并没有经由咒术广播传到在场观众的耳中,否则事後肯定会很多人过来问我们漾学长口中的爸爸到底是谁了。
是说原来你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缠着冰炎学长不放而得出的结果啊?
我就说冰炎学长怎么可能会让你出场比赛的,原来是因为那样。
那一刻,我开始同情冰炎学长了。
身体是老婆(虽然是男的),里面是自己的孩子,那样的阵容之下,想不败阵都很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来冰炎学长也是有心软的时候啊?
真後悔刚才没有跟上去,这样千载难逢的画面就那样被我错过了真是可惜啊……
就在我们两个爲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而开小差时,那名一直被我们忽视了的紫袍也许是不甘心自己被当空气无视,突然向着我们两个攻击过来。
“水盾。”
因为是背对着那名紫袍的关系,当我知道我们被攻击时,我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倒是漾学长的反应速度很快,在那名紫袍的咒术快要射中我们时,漾学长的幻武兵器就变出了一面水的盾牌,很轻易地就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漾学长的幻武兵器是水之王族兵器,能操纵身边包括空气中的所有水分,而水盾就是让我们身边的水集结在一起形成的盾牌,所以那并不是漾学长兵器的另一形态,确切地说那只是兵器的附加功能而已。
没有被咒术打中虽然让我送了一口气,但现在的情形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
我额头滴汗地看着漾学长挡在我眼前的身影,头上滴下的完全就是冷汗。
要命了!要死了!
我居然让漾学长动手了!
这下怎么办啊?我不要等一下被人五马分尸啊!
神啊!你救救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除了从冰炎学长的方向感觉到一股寒气之外,从会场的四面八方不同地方,正有好几股无形的压力向着我逼近。
是说,今天难不成真的是我的死期?
“丹恩你在干嘛?如果不想我动手的话就不要愣在这里,要不就换手让我来。”
就在我正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时,站在水盾前的漾学长突然回头看着我,虽然表情有点不甘,但他还是听取了我刚才的话,没有继续动手了。
“是!我现在立刻还击!”
一听到漾学长说他不打算动手之後,我差点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
虽然我不信神,但原来你偶然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看来我以後要对神明你的看法改观了。
然後,当漾学长卸下水盾站到我身後之後,我看到了对面的那名紫袍对着我冷笑的脸。
“……”
一难之後又是地狱。
如果血泪真的可以流出来的话,我此刻应该就在流血泪了。
呜……我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漾漾的视点·里世界——
爲了可以随时掌握外面世界的情况,祖先凡斯和亚那殿下从不知哪里弄来了一面镜子,然後镜子上面此刻正转播着大竞技赛的情景。那清楚度比现场的那块屏幕上显示的还要仔细,不是我要怀疑,那根本就是从身为参赛者的角度来看的。
而那个正在充当媒介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我的身体。
看着画面上自己曾经的代导学弟此刻正四面楚歌的情景,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他说。
丹恩,我会爲你默哀的。
虽然我本人此刻不在现场,但丹恩所感受到的压力我还是可以知道的。毕竟那是我从前不堪回首的经历。
是说,看着那个倒霉的身影,我仿佛看到高一时的自己。那时候也是和现在的丹恩差不多,几乎天天受尽磨难,而磨难的根源有八成是来自那位现在一边比赛一边散发着威胁气息的学长身上。而剩下的两成有一半是来自五色鸡头,另一半是来自千冬岁他们。
“哎呀,小亚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看着画面上正和某黑袍战斗着的银色身影,身为此人父亲的亚那殿下正一边微笑一边感慨道。
“从我认识学长开始,他就已经厉害得像鬼一样了。”
说道学长的厉害程度,我就额头滴汗。
我看一眼画面上那发狠的身影,然後再转头看向旁边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某精灵,左右来回看了好几眼之後,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谓的基因遗传,真的是很深奥的一项哲学。
到底是怎样的教育才会让学长变成那种个性的啊?
从亚那殿下的为人来看,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那个样子的啊!
天然呆的爸爸和暴力倾向的儿子,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质变过程?
该不会其实教育问题不是出在父亲身上,而是母亲身上吧?
但学长的母亲怎么看都不像是暴力型的啊。至少从祖先那张留下的画像中来看,那副非一般的美貌除了干练和温柔之外,我根本看不出残暴二字。
“那个,亚那殿下,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是?”
“我想请问一下,学长的妈妈是怎样的人?”
耐不住好奇,我最後还是问出口了。
从祖先留下的记忆中知道,亚那殿下和那位公主是在战争中认识的,但之後的交往过程或是恋爱过程却一点也没有提到。不过那时祖先凡斯已经死了,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
而既然祖先不知道的话,难得现在遇到了本人,不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就太浪费了。
“……”
“……”
亚那殿下和祖先凡斯在听到我的问话之後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然後两双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我看,什麽话也没有说。
“……”
是说这个诡异的沉默是怎么回事?
我该不会是问了什麽不该问的问题吧?
看着眼前两人,或者应该说是两个灵体的反应,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小亚的妈妈啊……”
良久之後,亚那殿下好像在回忆什麽般终於开口了。
本来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的,谁知道他在说了这么一句感慨的话之後就没有下文了。而且还对着我露出一个经常在赛塔身上看到的温柔但是让人感觉到鬼王气息的微笑。
“关於小亚妈妈的事,那是秘密哦。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微笑着散发出精灵特有的柔和光线,亚那殿下此刻的样子就像博爱世人的天神一样,充满慈爱。但对於看过那种笑容无数次的我来说,心中的感想只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六个点。
看来我真的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了。
顺便说一句,祖先凡斯在亚那殿下说出秘密二字时默默转头看向旁边,摆明就是不想掺杂进来。
“……”
然後整个空间沉默了。
“话说,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吗?”
不知道是爲了转移话题还是爲了打破这个尴尬气氛,祖先凡斯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挠挠头,眼睛看向别处。
“呃,说担心其实不可能不担心的。不过既然不用我自己亲自上场比赛,有人代替当然是好事了。”
虽然现在出场比赛的还是我的身体,不过里面的人不是我对於我来说就是难得的幸运。再怎么说经过祖先和亚那殿下教育过的双胞胎孩子肯定比我强,由他们来出赛我反而不用担心自己会拖累学长。
至少即使是输了我也不用被种。
因为谁都知道那个身体里面的灵魂被调换了,这可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所以学长没有理由种我。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自己不用出赛只需要坐在这里等比赛结束,真的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看来倒霉了这么久,老天终於知道自己亏待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我祖先的关系,凡斯那看着我的脸颊突然抽搐了几下。那样子就好像把我刚才的脑残全都看穿了一样。
……是说该不会就连祖先你也有偷窥的嗜好吧?
我默默地看着凡斯毫无理由转头看向别处的身影,开始怀疑我的猜测了。
“不是我们自夸,那两个孩子可是深得我们的真传哦。之前刚被叫到这里来的时候还因为没事做无聊了很久呢。後来想想反正没事干,就乾脆提前教育他们了。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生,但论知识和战斗技能都不见得比紫袍差哦。以前因为早死而没有好好养育小亚,但现在不同,现在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教导那两个孩子。所以那两个孩子的战斗能力是有质量保证的!”
如果不是身为王子以及精灵的教养约束着他,我敢担保亚那殿下在说刚才那段话时会做出像菜市场卖猪肉的大叔那种拍胸口保证的动作。
“毕竟那是继承了妖师血统,精灵血统以及兽王族血统的孩子,潜力不比一般的妖师精灵兽王族差,而且继承的都是直系,王族那种的特殊血统,不从小教育的话以後就很难控制那个力量了。”
这是祖先凡斯说的。
是说我怎么听着你们好像在养什麽珍禽异兽的样子的?那两个是你们的孙子以及曾N代的孙子吧?不要说得好像在圈养什麽动物一样啊!
有鉴於学长那个暴力的例子,看来以後那两个孩子的後天教育真的要非常重视才行。
“我靠!居然敢让这个身体受伤?你很有种嘛……给我去死吧!”
就好像是回应我的猜想般,镜子里面传来了“我”正在冷笑恐吓人的声音。
默默地转头看向镜子,我头上掉下一打黑线。
“……”
看吧,学长的暴力遗传已经出现徵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