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武华巅所有弟子都听到了一个传言,说甯青吾意图与成殊白行苟且之事。
「听说了吗?甯师兄和成师兄……」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甯青吾强逼着成殊白就范呀!」
「天啊!没想到青吾师兄竟会做这种事情……原来他喜欢男人呀?」
「哎呀!这武华巅都是男人,甯青吾喜欢上成殊白也不算意外,只是成殊白可真倒楣,差点就破了戒,好在那甯青吾没得逞!」
「是啊!话说,我以前就觉得甯师兄不大正经,待在武华巅迟早会出乱子,你看现在……」
流言四起,字字句句随风散进甯青吾耳里,他托腮倚在窗口,看楼下的山中弟子嚼舌根,轻叹三声无奈,他不明白这事是怎麽传出去的,也不晓得实情怎麽会被曲解成这个样子,分明他才是被逼着就范的那人好吗?成殊白昨夜亲他亲得可欢了。
忆及昨晚成殊白的体温和眼神,甯青吾呼吸一窒,脸上又是一热。别想了、别想了,那绝非他的本意,他告诫自己,成殊白昨天只是喝多了,兴许,还被人下了药……眼眸微暗,思及此,甯青吾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失落。
他失落甚麽呀?对方与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同类人。
目光往窗外望,落在了他直至昨天为止都还与他共居的小屋檐上。那一幕被人瞧见之後,武念长命他到自省楼闭门思过,至於另外一人,也不知道是他那时点穴的力道过重,还是那人昨夜真的喝多了,成殊白到现在都还昏睡着呢!
不过,若成殊白真的是被人下药,那会是谁下的手呢?外人?还是……
甯青吾的视线转到一旁的门扉上,门外有两道刻意压低的声嗓在说话。
「掌门,这甯青吾惹出这麽大的乱子,继续让他在武华巅修行,怕是不大好……」
他认出门外的声音,又是那孙景铭。甯青吾轻蔑一笑,他早知道自己在武华巅分外引人眼红,原因不外乎就那几项:他那副风流相、说话口无遮拦、行为不检点不庄重,再来就是,即便他是这副德性,无心修行,凭着天资聪颖,他的武功也差不到哪去。
总有人想赶着他离开武华巅,如今出了这件大事,那些有心人总算是逮到了机会能把他赶走。甯青吾心里也没特别觉得可惜,只是对自己被人辇走这点有些不舒心。再加上,一手促成此事的人八成是孙景铭,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又更加恶劣了。
「景铭,对青吾的惩处,为师自有打算,你用不着特别来提这些。」
「是……话说,殊白又该怎麽办?闹出这事,您还打算让他接掌门吗?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真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闻语,甯青吾心头一沉。
「够了。莫再多说。」武念长低喝一声,「为师自有想法,你回去吧!」
「掌门……」
「你再说下去,休怪为师……罢了,」一声叹息,「景铭,你回去抄书吧。把心好好地静一静。」
「是……弟子明白了。」
独行的跫音渐远,直至听不见脚步声了,武念长这才推开自省楼的房门,神情痛心地看着甯青吾,而後缓声开口,嗓音沉重。
「青吾,为师问你,你和殊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