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开了房门,踢开高跟鞋,拉开书柜抽屉,翻出自己大学成绩单。
大三世界史,61分。
干得好啊!不愧是20岁的汤筱婷!不管怎麽被汤宪钧恶搞都挺得过去。
我不禁流下欣喜的眼泪。
可是,原本我的世界史,究竟是几分呢?
有比这个高吗?
我不确定起来。
放下成绩单,我虚脱地靠着书柜坐下。
还是没办法确定,回到过去是不是一场梦。
但如果不是梦,又能如何呢?
如果我真的改变了过去,会不会像电影《蝴蝶效应》那样,把现在越改越糟?
如果爸妈提早发现自己罹病,真的比较好吗?会不会只是拉长痛苦治疗的时间?会不会投入了更多金钱,最後还是必须面对死亡的结局?
我眼前又晃过那天,为了母亲的标靶治疗,我拿着信用卡,颤抖着刷下一百万的场景,如果知道她两年以後还是会走,我还会那样刷下去吗?
还是会吧?
我还记得打完标靶,她经常在半夜里呕吐,浴室里总飘着苦涩的臭酸味。
她身上原本那种淡淡的香气渐渐逸失,她的活力,她的笑容也随之而去。
最後一个月,在安宁病房,就算打了最重剂量的吗啡,她还是哭着喊痛。
而她走了的那一天,是万里无云的晴天。
电话突然响起,从我的泪眼看过去,是家豪的名字,我赶紧擦乾眼泪,深呼吸几口气後接起电话。
「喂?」
「Sunny小姐吗?」
不是家豪的声音。
「我是。家豪怎麽了吗?」
「他现在在你家一楼,可以下来一下吗?」
我挂了电话,赶忙套上鞋子跑下楼,打开大门看到一个男生扶着家豪站在屋檐下。
「你?你就是Sunny?」
我歪着头皱起眉:「不然勒?」
「原来是你!我们还以为这家伙偷交女朋友了呢!」
「啊?」
「我们研发部今天聚餐,主管一时兴起猛灌他酒,他醉倒前一秒滑开手机,想要叫计程车,但来不及就昏了。」他笑着拍拍家豪的背:「然後我们发现你是他最近一个联络的人,还在相簿看见他翻拍一张写着你地址的纸条,就猜Sunny会不会是他最近偷交的女朋友,於是就要我送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啊!」
「纸条?」
我疑惑地搜寻着记忆,不会是嘉明湖的那张吧?他还把它拍下来?
「我现在把他交给你罗!」他边说边把家豪挂在我肩膀上。
「啊?」
「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住哪呀!你跟他是朋友吧?常看到你们一起吃中饭。你不是汤宪钧的妹妹吗?请他一起帮忙送他回家?」
「等!等一下!」
「拜托你啦!」他边说边转身跑回车边,拉开了驾驶座的门:「已经十点半了,我家老二刚出生,再不回家老婆会把我杀了。」
看他趴在车门上,诚恳地揖着手,而家豪这时在我耳边喘了口气,他身上的香味和酒气混在一起,薰得我晕呼呼的。
我好像应该拒绝,可是又不想拒绝。
就在我万般挣扎时,那个男人上车离开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陈家豪好重!!
汤子晴你这色慾薰心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