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到了一个段落,各界使者都开始献礼。
首先是身为神界大族之一的火凤族,即为韩府,韩玉卿相当识相,手捧玲珑玉,在神君开怀大笑时奉上,神君一拂袖,重重有赏
再来的各界都奉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珍宝,倒数第二位为妖界皇族,九尾狐族,由妖君慕容甯亲自奉上,九彩神龙,九彩神龙是一块相当精致的玉佩,手掌大小,却刻了九条不同颜色的龙,九彩神龙固然珍贵,但吸引韩玉岚目光的是韩玉鸢痴痴望着慕容甯的眼,顺目光看去,他着实惊了
慕容甯不愧是妖界君王,那不掩的霸气和那丝从容淡定,待他转身,又是一愣,白发在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发尾的红更是衬的刺眼,眼角微勾的桃花眼,眸色是纯粹的金,挺高的鼻梁,和那微勾的唇,仅是侧颜便是如此,韩玉岚不敢再想,垂眸观察他的衣着,同是白衣,穿在慕容甯身上便是华服,一身素白衣裳,银丝绣以白狐,脚踩同色长靴,肩上挂着暗灰衣袍,雪白的九尾在身後猖狂的挥动,他淡淡的撇来,与韩玉鸢对视了片刻
“岚儿,他便是姐姐未来的夫君…”韩玉鸢讷讷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容甯,瞧见他看向自己,下意识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
“他?”韩玉岚打从心底觉得这个男人不会爱韩玉鸢,慕容甯着实好看也着实霸气,但就是这样的男人,才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把柄
“姐姐当初可是求那男人求很久呢”韩玉瑶听到立刻插了嘴,目光挑衅的看韩玉鸢,不屑的嗤笑“跪在妖宫前跪了十天半个月的,才逼得人家答应呢”
“问你了?滚”韩玉岚冷冷的撇了韩玉瑶一眼,转头看,韩玉鸢已不在座位,焦急的起身去寻
出了大厅,看到韩玉鸢安静地走入御花园,韩玉岚皱皱眉,直接跟了上去,他在拐弯处被拉住,回头一看,竟是苍越峰绝,他一楞,也没甩开苍越峰绝,贴着门板听韩玉鸢的动静
“你答应鸢儿不出现的”韩玉鸢看着眼前男人,她眼含泪水,似是真的担心慕容甯,但那男人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孤未曾答应”
“慕容甯,你以为你是谁”韩玉岚终於忍无可忍,抽出腰间雪鞭,自他跟来的那刻,他便未曾松开他的鞭,慕容甯是第一个让韩玉鸢哭的人,他不忍,也不许
银发随风肆意飞扬,冰蓝的鞭子彷佛有生命般缠绕在韩玉岚周身,银蓝衣裳更是因为怒气而飘动,银紫凤目隔着白缎紧盯着慕容甯,抬鞭抽向慕容甯,旋转踏步轻功使然,针对着慕容甯狠抽
“岚儿!别打他!”鞭掠过韩玉鸢,所幸苍越峰绝眼疾手快,一把揽过韩玉鸢的腰,雪鞭威力不小,被挥过的地方皆是结冰破损,韩玉鸢撕心裂肺的喊着,试图挣脱开苍越峰绝
“别去”苍越峰绝立刻束缚韩玉鸢,低声念了咒,韩玉鸢瞬间晕厥过去,将她放置到不会受波及的地方,他本想阻止韩玉岚,却被韩玉岚的身姿吸引
韩玉岚在前世本就是杀手,底子固然不低,配合古代轻功及现代技术,宛如跳舞一般,脚尖点在树叶上,脚尖悄然使力,鞭不断抽向慕容甯,慕容甯毕竟是妖君,刀一拔也开始反击,两人纠缠在一块,分不清彼此,韩玉岚的鞭抽到了慕容甯的腹部,慕容甯的刀砍到了韩玉岚的胸口,两败俱伤,慕容甯的伤口结冻,韩玉岚趁胜追击,不顾胸前伤口鲜血不断流淌,绕到人身後一鞭抽向他的背
“咳...”慕容甯口中吐出鲜血,恶狠狠地瞪着韩玉岚,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他顾不得反击,唤来坐骑,迅速回妖界,撇下一句“韩玉岚,等着”
韩玉岚伤势也不算轻,被妖刀砍了一刀,刀伤不浅,再加方才强使内力挥鞭,松懈下来才感到痛意,捂着伤口後退两步,苍越峰绝欲扶,却被韩玉岚冰冷的眼神制止
“带她走”韩玉岚没给苍越峰绝反驳的时间,展开雪白羽翼飞到空中,羽翼拍动,手捻下一根羽毛化作笛,吹奏悠扬曲调,短暂的吹奏,好似支撑不住般,笛自手中滑落,只剩羽翼拍打,人已无意识
苍越峰绝本想去将他抱下,却被人抢先一步,他一身玄衣,面罩蒙脸,灰发高束,转头看苍越的那一眼,眼神满是杀气,他横抱起韩玉岚,飞身离去
自那日开始,韩玉岚彷佛人间蒸发,未曾再遇见他,即便寻了数日也未有结果
就如此消失了千年,对六界之人而言不算长,但也不短,其中最自责的固然是韩玉鸢,倘若不是那日她为了寻求答案找上慕容甯,他们也不会交锋,更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但近日江湖中出现一个称号,冷面冰心寒玉君,是六界最大青楼怡楼的楼主,据说性子极冷,行事果断,杀人无数,从未有人看过他的容貌
“皇兄,臣弟为何要代替妖君讨好魔帝啊”慕容承抱着慕容甫哀号,他们都是慕容甯的弟弟,慕容甯自上次神君寿宴後对魔帝苍越峰绝有点成见,但妖界偏偏需要魔界的资源,所以慕容甯便将苍越峰绝邀至神界共游,然而慕容甯并不想去,便将他两个弟弟派过去了
“就当作善事吧”慕容甫拍拍慕容承的肩膀,终究还是前往了神界
神界如往常,依然美丽依然百花盛开,他们恰巧约在怡楼,夜晚的怡楼相当热闹,里内的姑娘倌儿都是上品,从未见过世面的慕容承瞬间被迷的神魂颠倒,他们不必寻,二楼只有身分高贵的宾客才能上楼,直接上了二楼,苍越峰绝即便坐在角落,依然显眼,难掩的王者之气、醒目的长相,两人走近,作揖一礼“参见魔帝”
“免礼吧”坐在苍越峰绝身边的苍越断琊摆摆手,让两人入坐,楼下戏台正好有姑娘在唱戏,几人便专心的听戏
“哎呀哎呀,真是稀客”天云诀以扇掩掩勾起的唇,笑的微眯的桃花眼看向几人,拿着一坛清酒给了几人,故作神秘道“楼主招待”
“叫他来”一直未开口的苍越峰绝突然道,就连苍越断琊也略吃惊地看向自家皇兄,小幅度的拉拉苍越峰绝的衣袖“皇兄你疯啦?见寒玉君是要通过考验的!”
“嗯”苍越峰绝眼神坚定,拂袖起身
“哎呀~勇气可嘉”天云诀合扇拍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其他几人固然好奇,但他们也没勇气跟上去,只能在原位望着苍越峰绝离去
“这有百坛清酒,只有一坛是方才楼主请的,请以酒色及味道分辨”天云诀将苍越峰绝带至酒窖,在他面前共有一百个碗,里内酒液色淡如水,气味清香,皆为上品
“都不是”草草扫视一眼,便立即道出
“您...呵,的确,敢问魔帝为何知晓”天云诀先是一顿,随後喷笑,甘拜下风般作揖一礼,但看苍越峰绝几乎是下意识回答,实在好奇,出口询问
“一,由楼主亲自招待,必是珍品。二,此处之酒各有清香,而楼主亲请之酒,无色无味”苍越峰绝道
“敢问楼主所请之酒,所为何物?”天云诀再问
“是水”苍越峰绝答
“恭喜魔帝通过考验,里面请”天云诀赞赏的点点头,将酒窖的门打开,领着苍越峰绝上了三楼
三楼极静极暗极冷,草草点燃几盏灯,静到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天云诀推开门,寒气更胜,戴着面罩的天炎递上一件裘衣,苍越峰绝只觉天炎眼熟,没接过裘衣,只身入内
里内更暗更冷更静,隐约看见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桌後应是床榻,但隔了屏风,以桃花木制,屏风上绣冰莲,苍越峰绝落坐椅上
“楼主可是生的不能见人?”苍越峰绝故意调笑,他清楚屏风对面的人是谁,异於常人的寒气,他独特的淡淡香味,不是韩府小公子韩玉岚,还能是何人?
“是”韩玉岚知道苍越峰绝认出了他,但他不想面对苍越峰绝,他以不是千年前那个他,千年以来,他手染尽鲜血,冷面冰心寒玉君,不过是美称,他们应当更想称他,十恶不赦血玉祖,他灭过门屠过镇,何恶他未做过?
“本座不怕”苍越峰绝早就听说过了,他不畏亦不惧,他绕过屏风,身影方才入眼,苍越峰绝便是一顿
韩玉岚一头银发披散,身着暗红衣袍衣襟大开,眉间凤印已是暗红,银紫凤目还是以丝缎掩着,丝缎呈墨,衣摆大开,露出一双修长白腿,慵懒的支着脑袋,头偏向苍越峰绝
“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