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你第一次，我是真的每天都会记录你道歉的次数喔。」出院前，他跟安子睿曾约法三章，一天说对不起的次数不得超过三次，超过就处以沉默伺候。
安子睿很怕程诺予不发一语，自然乖乖遵守，但偶尔还是会因胆怯脱口而出。
「对……我不会说了，不会说了……」不能道歉只好含泪示人。程诺予也很吃这招，他略展苦笑拍拍安子睿的头。
「冷静下来了吗？」
「嗯……」就算不冷静也会说谎。
「下面也冷静下来了？」
「下面……」他的心思全放在程诺予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身下的状况，直到程诺予提醒，他才感觉到腿间不自然发热的硬挺，正难受地抵着裤裆。安子睿瞥了一眼，决定继续说谎：「嗯，冷静了……」
程诺予面对他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
「我在客厅等你，自己处理一下吧。」拨开他紧抓不放的手，程诺予语重心长道。
「……」趁他回头时，安子睿濡着唇，发出如蚊飞般的声响。
程诺予一时漏听，一脸疑惑地望着头低到不能再低的安子睿，惑问：「你说什麽？」
「……你……不帮我吗？」
嗓音虽小，但程诺予听得一清二楚。他两眼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颜颊胀红的小大人。
以前那个嚷嚷不要碰我的男孩去哪啦？也未免转变太大了吧！
「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
「……才没有不喜欢。」
这不是傲娇，那什麽才是傲娇？程诺予突然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你这是玩火自焚。」虽然没有进过男人体内，但该知道的常识，他一个也没少懂。
「自焚……会死掉吗？」安子睿缓缓抬手，解去他衬衫最上头的扣子，「如果会死掉……在死之前你愿意抱我吗？」
这句话莫名痛击程诺予的胸口，原本表情还算正常的脸，瞬间皱成一团。
「假如我说愿意，你就会停止这种悲观想法？」
程诺予的问题让安子睿轻皱眉头，半晌才小声吐出风马牛不相干的回应：「可是……我很脏，还是不要好了──」
此言反倒惹恼程诺予，他举步退後，正色地看着面露惊恐的安子睿，在他下意识说出道歉话语前，先一步道：「如果抱你就能治好你的悲观，我很乐意，但是子睿，你现在的心态不过是想用躯体交缠箝制我而已，那并不是爱。」
「我没有──」安子睿被他的话逼急了，想上前抓住程诺予却被他硬生生躲开。
「你有，因为你的话里没有我们的未来。」
闻此，安子睿悬在空中的手顿了下。
没有未来……他们之间能有什麽未来？他只希望程诺予不要抛弃自己而已，因为奢求永远的幸福美满，到头来只会让自己失望──
「……我如果说爱你，就可以有未来吗？」
安子睿很清楚程诺予不是这边的人，他有过妻子，甚至共有小孩，面对同性的示爱，他难道不会觉得恶心？
程诺予正在思考怎麽回应安子睿，门铃忽然响起，他瞥了眼大门，对於煞风景的来者很是不满。
「应该是韶华，你先去换衣服，我们回来再谈。」
见他转身走去开门，想都没想地切断话题，安子睿的内心顿时漾满酸意。
回房换衣前，他凝视那堵厚实的肩，在唇边小声喃语：「……我爱你。」
我爱你。
但就算说了，我们一样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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