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学,会议还在进行,你不能擅自──等一下!你抓住他要做什……同学小心!」
安子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推出台阶,直直往下坠,最後摔在冰冷的地上。一开始耳边还能听到林未雪猖狂的笑声,接着一股强烈的疼痛取代所有知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试图爬起,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你们还在发什麽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一道熟悉的嗓音划破耳畔的嗡嗡声,他认得声音的主人,是程诺予。
「程……」安子睿想开口,但才刚掀唇,就痛得他全身痉挛。
「俊乐,你先去保健室把陈老师叫来。」程诺予快速脱下外套後,小心地将伤者抱起,并试图以衣物压住他冒血的伤口。
「……老师,我──」
「快去!」程诺予几乎是用吼的,陈俊乐被他的声音震慑,只得听令照办。
「程老师你看,这根本就是那名林姓女学生教养不好,才会捅出这些事情,跟我儿子半点关系也没有。」一个语带高傲的陌生嗓音赫然介入,义正严词道。
「陈先生,今天不管是不是林姓学生的教唆,你儿子偷考卷已经是罪证确凿的事了。」
「你不是俊乐的导师吗,居然不帮自己的学生说话?他的成绩绝对可以让学校榜单风光,而你竟然为了一名毒枭的女儿,让自己的学生蒙羞!」说话者渐渐恼羞成怒,语气越来越重。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即使是不对的事情……况且帮失去方向的孩子导回正途,不正是大人的责任吗?」
「程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吗?只要我向教育局说一声,马上就能让你没工作!」
「议员,这就是您教儿子的态度吗?」对外一向心平气和的程诺予此时也燃起熊熊愠火,说话不再客气。
「你──」
「怎麽了,听说有学生摔下来?」保健老师适时介入剑拔弩张的场面,阻止两人一触即发。
被这麽一问,程诺予瞬间回神,赶紧将压着伤口的衣料挪开,本以为加压止血法能稍微缓和流血的状态,没想到才一放开,骇人的赤红立刻争相涌出。
「破口很深呢……可能要到医院缝上几针了,有人叫救护车吗?」
「已经叫了。」围观的学生中有人给予回应。
「他的血完全没有止,太奇怪了,我都托高他的头,又压了一段时间,怎麽还是无法减缓流血……」覆上的外套几乎被鲜红的血染透,而原本皮肤就白皙的安子睿,此时脸上毫无血色,再配上一对失去生气的半阖眼眸,足把程诺予吓得双手发抖,他颤着唇朝保健老师道:「这……会不会死啊,他身体都是冰的……」
「冷静一点诺予,你摸到的是地板,不是他的手。」保健老师从简易的医疗箱拿出纱布,覆在安子睿的伤口上,再用网套网住整个头部做固定,虽然稍作处置,但依旧血流不止,很快的纱布就染满鲜血。程诺予见此倒抽了口气,伸手抽来几块纱布盖上,继续做加压止血的动作。
「再这样流下去……喂!他手已经是冰的了,你不是医科出身的吗?快点想想办法啊!」这次他非常确定握到的是安子睿的手,沁凉的掌心连点余温都没有,要不是人还在呼吸,他真以为抱着的是死人。
「诺予,拜托你冷静,只是满脸血看起来怵目惊心而已,没这麽严──」最後一字还没能说出,程诺予已将人抱起,往楼下冲。
刺耳的救护警示声传进校舍,惊动不少学生围观,他沿路大喊借过,花了五分钟才成功把人送上担架,本想随车跟到医院,却被追上来的保健老师阻止。
「先处理『加害者』那边的问题,我跟去就好,晚点再联络你。」
程诺予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话一样,坚持踏上救护车,最後被保健老师抓住手臂,拉往一旁。
「诺予,你得留下来处理自己班上的事,刚才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捅的娄子不小了,如果还想要这份工作,现在立刻走回去开会──」
「人都要死了还开什麽会!」程诺予甩掉他的手,回头怒瞪对方。
「他不会死,只是流点血就会死的话,那全天下的人早就死光了好吗。」
「什麽一点血,是很多点,你没看到我整身都是他的血吗!」
「那是因为血在你衣服上晕开而已,算我拜托你,冷静一点,他不是当年的韶苹,情况并不一样,你不要看到血就重叠情景。」
「我没有!」
「没有就留下来,我保证你来医院时,他就醒了!」
一来一往的对话中,程诺予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他仰头看天,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两手一摊,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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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罄murmurtime】
其实在写这个part的时候,我一度觉得林未雪动手的举止太过幼稚...
但在看到某部韩剧,两个三十好几的女人抓着头发互呛时,又觉得她的举止好像可以接受...
现在想想,当年的阿鲁巴跟盖布袋,虽然真的做出了那样的动作,却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式上场过...
不过我想正式上场...我也不愿看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