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意。」
她凄然一笑,这绝美的笑容在他心头一直挥之不去,下一刻他们所在的摘星楼随即起火,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一个纵身便跃进火海之中。
「不!」
他想去拉她,然而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而那片衣角也在起火之际灰飞烟灭。
整个摘星楼,已为她所引发的火术式尽数覆盖,再加上禁制的缘故,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迅速堕下。
就在她跃下的那刻,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纵然身边火光纵横,也暖不了他逐渐变得冷硬的心。
棋子本就不应动情,可是她却对不该动情的人动了心,那叫对她一直倾心相许的自己,情何以堪‥‥‥‥
…
一觉醒来,宇文无双就察觉到枕头上一片湿润,但这困惑只是出现了一瞬,他就回复了平日的目无表情。
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谁?」
「是我。」
熟悉的爽朗声音。
「进来吧。」
宇文无双目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红衣红发的男子走进房内,一揖道:「大人。」
「何事?」
「到大漠调查忘忧草生意越来越差的原因时,八骑合共损折二人。」
宇文术淡淡道。
「屍体呢?」
听见手下精英损折两人,宇文无双语气仍是波澜不惊:「有的就拿去当实验品。」
「是。」
宇文术回道,正要退出房间,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被沾湿的枕头。
「你‥‥‥又想起她吗?」
作为宇文无双的亲弟,宇文术自然对他的一切都十分清楚,只是没想到事隔五年後,竟又会瞥见他如此失态的一面。
以前的宇文无双,虽然同样抱负圣门一统天下的宏愿,但在自己人面前还有一点人味,并不像现在一般,表面温和,实际上对每一个人却都是冷心冷情,仿佛「情义」两字在他身上从不存在过。
现在的他,只看那人对自己有没有价值,要是没有价值,即便是自己人,也毫不留情。
这一切转变,全部缘於五年前。
…
「嗯。」
出乎意料,宇文无双回答了,他神情慵懒地盯着眼前晃动的酒水,淡笑道:「阿术,陪我喝一杯吧。」
宇文术心念一动,也微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幕低垂,宇文无双亲自挖出以前酿下的陈年佳酿,而凉亭中也布下了一些下酒小菜,看来倒是一个吟风弄月的绝佳地点。
两人同时举杯,将当中酒水一饮而尽,宇文无双轻轻一笑,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不用如此拘谨。」
宇文术也微微一笑,「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拘谨过。」
「哦?」
宇文无双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他定定地看着宇文术,忽然道:「今天你就别把我当成大人了。」
宇文术听此却是眉头一皱,他给自己斟了杯酒,满饮一杯,方道:「哥,今天是‥‥‥」
仿佛要证明他的猜想,宇文无双也斟了杯酒,却没有喝,而是将其撒在地面。
「她的忌日。」
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就像说着他人的事情般,但和他相处多年的宇文术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在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中,圣门大业远及儿女私情重要,这点无庸置疑,但看到眼前显得有点脆弱的宇文无双,宇文术却狠不下心怪责,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兄长,更是因为他在潜意识中默默羡慕着当年的他。
「你觉得,我当年的决定有错吗?」
紧紧地握着酒杯,宇文无双的双眼已是布满血丝,他自问对得起任何人,这世上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她。
宇文术并无回答,他坐到宇文无双身边,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我不知道,但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解脱。」
宇文术垂下眼廉,依旧淡然的声音却掩盖不了他的落寞:「答案﹐你心中有数。」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又开始喝酒﹐结果足足喝了大半醰﹐微醺的感觉﹐仿如云里雾里。
…
她是宇文家旁系的一名普通子弟,他是家主的嫡长子,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初见时的她,笑容是如此灿烂。
直至继承家主之位,他收到家族要遣人到第三国度皇宫作眼线的消息,当时他并不以为意,但他万万没有想过,那个人选竟然是她。
「属下轩霜敏,参见宇文无双大人。」
…
宇文无双挑一挑眉,他转过身来,但见到来人面容时,却立时变了脸色。
秀气中不失典雅的眉眼,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头披肩青丝只以月牙色发带束起,一身白袍更显她身段婀娜,加上冷若冰霜的脸孔,让她看来就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
见到宇文无双吃惊地盯着自己看的表情,轩霜敏显然反应不过来,一会後方轻声道:「大人?」
宇文无双并无回话。
如果他早些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就是她,那‥‥‥
为什麽他现在才知道这个人选是她,甚至是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
宇文无双一时恼怒难耐,使劲地捶着墙壁,然而捶得手掌流血,墙壁依然纹丝不动。
轩霜敏被他的反常反应吓了一跳,正想去拉住人,冷不防被他反手拉住,身後是冰冷的墙壁,他双手抵在她前方,使她看来就像被他困在怀中一般。
看见她有点呆滞的神情,宇文无双此刻再按捺不住﹐右手一把扣住轩霜敏的下颔﹐低头就朝她的唇印了下去。
舌尖霸道地撬开唇齿﹐占有着口腔的每一处﹐纠缠上舌尖﹐微湿的感觉令人快要窒息﹐良久﹐宇文无双才将她放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
直至轩霜敏前往第三国度皇宫﹐甚至成为御前祭司﹐获沐帝赐名「朝歌」的那段时间来﹐宇文无双就再没有任何失态情况﹐举手投足间﹐都充分表现出圣门宇文世家家主的修养气度﹐把所有情绪尽数藏在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下﹐当所有人也认为他已放下儿女情长时﹐却没人留意到他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眸。
也许﹐就只有宇文术察觉到一些端倪﹐但又不敢妄言﹐只是有时候去打探一下「她」的近况给宇文无双听﹐而後者也只是不发一言地默默听着。
「你不必打探她的消息回来。」
宇文无双淡淡道。
宇文术也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却笑得有点自嘲。
曾经﹐他以为这女孩会待在家族里永不离开﹐可是知道她要到皇宫里去时﹐他的震惊丝毫不亚於宇文无双。
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在轩霜敏前往第三国度皇宫的前一晚﹐他找她谈了一夜。
「我明白﹐但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最後﹐她就只有这一句。
「喂!」
宇文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令她不禁皱起眉﹐只听她不耐道:「放开我吧。」
他们﹐始终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
後来﹐密探们传来了朝歌叛变的消息﹐起初宇文无双还不相信﹐直到他亲自潜入第三国度御前祭司殿中时,方相信了这个事实。
棋子,本就是无情之棋,动情的棋子,怎麽优秀也必须铲除。
宇文无双紧紧握着拳头,他伸手戳破窗纸,窥看房中情况。
房内﹐白衣女子细细品着白瓷杯当中的茶水﹐正是朝歌﹐而她旁边则坐着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长袍合身的剪裁使他身形更显修长﹐相貌也是极其俊美﹐只是面色苍白了些﹐看来弱不禁风﹐但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却教人不敢小覤。
第三国度沐帝的第三子﹐逸王沐琰平。
看着两人不需言语却自然流露的亲密姿态﹐宇文无双当下恨得连牙都快要咬碎了,他抬手在臂上一划,强逼自己从嫉妒中抽回三分理智,防止自己作出任何无法预料之事。
一甩衣袖﹐宇文无双就飞身跃离祭司殿。
…
「歌儿,我快死了。」
沐琰平声音仍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但朝歌却看到他眼中的落寞,纤长的指尖听此立即抚上他脉博。
「怎麽可能‥‥‥」
她向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吃惊。
没想到这团黑气竟然一直匿藏於丹田中央,而且慢慢朝心脏位置移动,再不处理的话,恐怕就是‥‥‥
「治疗都没用。」
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很轻,却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後的希望。
「宫中传言一直说,我是因为早产所以从小以来体弱多病,但实际上令我一直体虚的原因是自娘胎带来的毒。」
沐琰平柔柔一笑,「我母亲在生下我後就离开了,直到十岁那年,我在一次偶然情况下遇到一个世外高人,他传了一套功法予我修练使我有自保能力,虽然并无正式拜师,但光是这一点,也足以让我一直存活到现在。」
他很少说这样长的话,听得朝歌连话也不说了,她把脸埋在他怀中,不发一言。
「可惜,这功法虽能解开我体内的毒,让我暂时苟延残喘,但当中克性已使我不能享常人之寿。」
朝歌微微睁大眼,从沐琰平怀中抬起头来,却见他神情依然平静,还伸手把她鬓边发丝拨到耳後,似乎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你‥‥‥还有多久?」
「最快明天,最慢也在今个月内。」
朝歌狠狠地闭了下眼,又睁开来,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声音有点颤抖,却又很坚定:「把今晚留给我,好吗?」
沐琰平伸手握住她的手,长舒口气道:「你想怎样?」
朝歌不发一言,她紧紧地抿了下唇,将他一把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如墨般的青丝垂在胸前,微微的麻痒感足以使人心头意乱。
她俯下身,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由额头,到眼睛、鼻梁,不停以细密的吮吻在他身上点火﹐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在朝歌撩拨下,沐琰平终於有了反应,他握住她手腕,道:「别任性了,好吗?」
他已是个将死之人,为何她还要‥‥‥
朝歌嫣然一笑,只消几个动作就将沐琰平身上的繁琐衣饰解开,她亦迅速解下身上束缚,素来不见有任何波动的眼眸竟带上了一丝显然易见的魅惑,只需一个眼神都足以令人心领神会。
面对如此明显的表示,沐琰平怎可能不明白,见她媚眼如丝,白皙的肌肤上浮现阵阵红晕,极具诱惑之姿,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同时左手一挥﹐落下床上纱廉,掩去满室的旖旎之色‥‥‥
…
就在一个月後,宫中传出逸王薨逝的消息,同一日御前大祭司朝歌亲自上书为逸王殿下祈福,随即祭司殿大门紧闭,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仆役仍留在祭司殿工作。
人人都疑惑祭司大人为何突然自请为逸王殿下祈福的原因,只有朝歌心中雪亮,这不过是为自己开脱。
她和沐琰平之间无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这已是不为世俗所容,而且她现在已经身怀六甲,这不可以让皇室中人得知,也不可以让宇文家的人得知。
朝歌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这是她和沐琰平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
不惜任何代价,她一定要保住这孩子。
…
「她怀孕了?」
宇文无双淡淡道。
「没错。那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暗中保护她,直至孩子平安降生为止。」
宇文术被这句话吓得微微一惊,不过他亦迅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回道:「是。」
见到宇文术退出房间,宇文无双才看向外面,此刻四下无人,倒令他有点想摘下面具了。
看着外面黑沉的天,他不禁幽幽地叹息出声:「为何到现在,我还是会按捺不住?」
明明知道没可能,明明知道要断绝儿女私情,明明知道要抛下个人执念‥‥‥
人生在世,无数痴男怨女,任谁都敌不过「命」这一字。
即便将来天下无双,也被困在名为「命」的困牢里,再怎努力也无法挣出。
不断提醒自己另有要事,但越提醒她翩然的身影就越发清晰,他深切地领悟到,自己真的错了。
尽管知道错,还是要义无反顾地错下去‥‥‥
他笑得极其嘲讽,不知是嘲讽这世代,还是他自己。
…
这几天﹐第三国度的年度祭典又来了﹐虽然朝歌从来并非喜好热闹之人﹐但在祭司殿中待得久她毕竟都有点气闷﹐想要出去走走。
她换了一件雅致的黄色裙衫﹐再随手拿起桌上幂离戴在头上﹐手里拿着一支木制手杖﹐装扮看来和街上的寻常妇人并无分别。
她打量一下镜中人﹐唇角没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满心喜悦地走了出去,头一次走到街上却没有引来任何注目的感觉令她感到异常舒服,左看看右看看的,看什麽都新奇。
突然,朝歌眉头一皱。
杀气!
她下意识就往杀气的发出方向看去,冷声道:「何人?」
见周遭并无人回应,她抬起手,一条巨大的白蛇虚影随即从她身後冒出,只听巨蛇一声嘶吼,使人一阵头昏,也令刚才袭击的刺客们现出身影。
刺客们见此均是心头一震,但想起上头交代,也不再犹豫再度出手,朝歌挑一挑眉,身影有如轻烟般晃动了下,已连闪数招,她微微眯起眼睛,趁着其中一个刺客不为意之时立即施展擒拿手法将他手中短剑夺下,以简制简,以快制快,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幻术,一时三刻竟和这些人打个难分难解。
虽然看来应付自如,但朝歌很清楚,她修练的是「术」,即便法力通天身体也不过是一副普通的凡人躯壳而矣,虽然是学了些功夫没错,但她武技不济这倒是事实,若然打持久战,她必败无疑。
也许这些刺客也留意到她的顾忌,不同利器通通往她腹部射去,朝歌强撑着一声冷笑,一手护往腹部,另一手甩袖如云,将所有暗器挡下,然而在这如雨般暗器攻势下,除非绝世高手,否则也难保全身而退。
强劲的力道袭在身上﹐终於她再承受不住﹐意识一点点地流失‥‥‥
须臾﹐她勾唇一笑﹐阖上眼睛。
…
看着朝歌昏睡着却依然深锁的眉头﹐宇文无双想伸手摸她的脸﹐然而心中一动﹐他的手颤了下﹐又慢慢缩回。
圣门大业﹐才是第一考虑。
嘴角勾起的弧度缓缓僵在脸上﹐他勉强笑了笑﹐却见到她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醒了。」
他极力想勾出平日的笑﹐却见她只是维持刚醒来的状态﹐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伪装尽数拆开一般。
「你之所以救我,是为了将我擒回南山吧。」
她眸色淡淡,语气更是清冷。
宇文无双微微一怔,以手搧风的动作也顿时停住。
「我‥‥‥」
对上她平静的眼,一向觉得自己口才不错的他竟然哑口无言了,呆了半晌却始终说不出话来,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狐狸眼中,夹集着许多别人看不清的情愫。
朝歌看他一眼﹐又躺回床上﹐以被子盖着头道:「今次我承你的情﹐但要我回南山现在没门。」
也许是因为被子阻隔的缘故﹐她素来清脆的声音听来闷闷的。
宇文无双咽了下唾液﹐他咬一咬牙﹐艰难道:「你放心吧﹐我必然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现在见到她﹐他就会回忆起她在祭司殿时对另一人露出的笑靥;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为了她﹐他同样可以和宇文家恩断义绝。
…
朝歌站在摘星楼顶楼的平台上,迎风而立。
十五年前,她就被关进了这摘星楼中,名属保护实则软禁。
对於宇文家的行事方式她很清楚,对於脱轨的棋子,能保留全屍已实属万幸,更岂论是像现在般安然无恙?
就算活着又如何,她的心在十五年前早已死去了‥‥‥要不是那点执念,她又怎会苟活至今?
她转过头去,默默地闭上眼,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外头忽然传来撞钟之声。
慢着,钟声?
朝歌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脸上血色骤然褪尽。
瑞王府‥‥‥
心头一阵绞痛,她只好强撑着走回内室,面色彻底煞白。
据闻在至亲之人出事时,人会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样会感到痛苦难过,但她仅存於世的血亲,就只有‥‥‥
朝歌银牙紧咬,额上渗出汗珠,她闭一闭眼,似乎忍了忍,却没有忍住,猛地就吐出一口鲜血。
「霜敏!」
一道人影忽然赶来,从後将她紧紧抱住,她微微一惊,转头看过去。
「你来干什麽?」
来人见此立即将她放开,道:「没事。」
朝歌淡淡他一眼,轻声道:「你先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待那人离开,她方看向外面,轻声一叹,微红的眼眶处泛着点点泪光。
…
「七天。」
她幽幽一叹,对上他的眼。
宇文无双不笨,他当然知道,朝歌给自己七天时间不过是想自己断了对她的念想,但这种情愫,又岂是短短七天就能断绝的?
他一直都很想问她,为什麽要给他七天时间,但却开不了口。
这七天里,他一处理完事务就会立即去摘星楼找她,而她对他的抗拒似乎也少了很多,唇角那抹清浅笑意仿佛水墨般渲染开来,把某处填得满满的。
有时候她会拉着他说要听神话故事,有时他会要她弹琵琶给自己听,有时他们会到一旁的凉亭处,说着些无聊话直至天明。
直到现在,他还很记得这七天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如此的风平浪静,如此的岁月静好‥‥‥
也许没有这七天他对她的执着就不会随年月加深,直至她死後也无法断绝,可惜他聪明一生,却未曾想通这个问题。
第七夜中,他问了许多,她也一一回答,直至子时来临,朝歌马上恢复往日的淡漠,平静道:「已经子时了。」
…
「嗯。」
「七天之期已到。」
「那又如何?」
面对宇文无双的问话,朝歌并无即时回答,只是看向上空轻声道:「我刚刚在星象中看见了,一朝成功君为王,一朝失败难为寇。」
那根本就是个九死一生的赌注,甫在每一个宇文家成员诞生时,他们早已注定是夺取天下这棋局中被拨弄的棋子,就连眼前这人也不例外‥‥‥
朝歌眼神骤然一黯,身为弃子却已多活了十五年,她从没觉得这是上天恩赐,反而是另一种残忍。
不过,这一切今天就能够结束了。
…
很久以後,宇文无双夺得寄宿着初代圣门榜首的圣门圣魂,并於第三国度智慧居中发动大型术式与之融合。
和初代圣门之首灵魂相互融合﹐那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但到正式融合时他方意识到﹐自己已然没法控制那逐渐於脑内苏醒的意识。
那倒对的﹐沉睡千年的灵魂於一夕间被放出﹐威力又岂是常人所能预料的?
一声长啸﹐术式持续启动﹐在最後一丝意识也被尽数侵蚀时﹐他似乎见到那白衣身影的回眸一笑。
似是鬼迷心窍般﹐他苦笑一声﹐想开口唤出那个名字﹐却讶异地意识到喉头已被心头涌上的大量鲜血堵住﹐这辈子﹐他当真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此刻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青年﹐一身绣有火红焰纹的黑袍﹐银灰长发高高束起﹐左眼眼角被一道血红疤痕贯穿﹐那双褚红眼眸缓缓睁开时﹐让他较常人轮廓分明的五官更显冷漠。
淡色薄唇不疾不徐地勾起一抹弧度﹐这笑容并非微笑﹐而是冰冷至极的冷笑。
从此﹐世间再无圣门四王「魔脑」宇文无双﹐取而代之的是圣门初代之主﹐「狂冥」段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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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下文风最近越发sxbk(丧心病狂)了﹐虽然这篇已磨上N个月(认真脸)
写文期间颇同情无双的﹐不过还是要虐﹐毕竟他是boss(叹)
最可惜的地方在於逸王殿下的性格只是有个大概﹐而且我一虐就虐他全家‥‥‥(被打)
话说个人满喜欢朝歌姐姐的﹐至於自焚身亡的结局是看完《武庚纪》而来的灵感﹐虽然写死漂亮姐姐舍不得但剧情需要嘛(摊手)
另外就是觉得‥‥‥宇文术是炮灰无误﹐还有兄弟间太有问题了(皱喂)
不着痕迹地把其中一个角色的身世说出来了﹐如果知道是谁的话我立即去你家啊(笑﹐不过猜中才说)
标题取自张信哲演唱歌曲《焚情》﹐建议搭配食用!私心这首歌颇适合无双的﹐特别是最後一段「月圆月缺爱恨几时罢休﹐岁月穿梭﹐我的梦﹐没有尽头」根本就是他的写照啊。
希望再度在番外跟大家见面时能恢复一点亲妈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