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停车处,一上车,熟悉的榛果咖啡香以及鸡蛋三明治。就这样好好的摆在副座的前方。
「是不是很贴心的早餐啊。」
「嗯。」这个人,到底在想什麽啊?刚刚听见陶年盛那样说,完全不辩解,被人误会这样好吗?
「不要爱上我的贴心喔,呵呵。」他笑道。
已经爱上了啊,笨蛋。重点现在讲这种话是在嘲笑她吗?真可恶。
可恶却,讨厌不起来。
「对了,今天要去找的人,有什麽特徵吗?」
「……」
「又变成墙壁啦?你变墙壁的周期性真的很难计算耶。」他摇摇头,她啊什麽都好,就是脾气阴晴不定了点。
今天的他们决定,要一口气找完全部的人,这还是夏光时提出来的,他很担心这小家伙又趁自己在值班的时候,冲动一个人跑出去。
也不懂,人那麽纤瘦,就算力气大了点,但胆子好像比谁都大,不,是她根本不知道害怕吧。
脑海,闪过那天她脸色惨白颤抖的模样──还是会害怕啊,但为什麽要那麽倔强,不愿示弱呢?
「果然很像班长呐。」他呢喃,然後才发现又不小心说出她讨厌的话,一转头,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真反常。
自从发生破窗事件後,她就反常的让他满脑子都在想她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
「……」
「我在想,找到那个人之後呢?」
「……」
这个反问,让他犹疑了。是啊,找到之後呢?
「报警?你就是警察啊,证据?提出之後,真的会被采用吗?」她抬眼看着他,紧紧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谁知道呢。」
「如果是那样,你要怎麽做?」
夏光时直视前方的视线变得飘忽,原本藏得很好的黑暗,一点一滴从心中扩散出来,丝丝缠绕着他。
「……我不知道。」他只能,这样回答。
他会玉石俱焚。她从旁看着他的表情,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从没有祈求过什麽,但这一刻真的好希望有神,能够让他不要这样。
「如果你怎麽了,小尚怎麽办?」
「我也不过是她人生中的过客啊。」他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又不小心说出内心话,「不,我又不会怎麽了。」
骗人。
「最近,还有在作那个梦吗?」
「没有,那个梦本来也不会常常作,倒是你,作恶梦了吗?突然问我这个。」他试着将话题转到轻松的上面。
「……」孟白夜又陷入了沉默,她不再逼问他不想回答的,因为她已经清楚,她能做的只是,赶快想想如何再他决定跳入深渊的时候,阻止他。
「啊。」经过一处篮球场,他不自觉的发出小小的声音。
「夏光时,我想打篮球。」
「啥?现在?」
「嗯,现在。」
因为,这个篮球场肯定在他的回忆里,是什麽美好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在发出声音後,嘴角放松了不少。
已经忘了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的眼睛几乎很少从他身上离开,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全都知道,她不再执着的要把他画下,因为这一次,她储存的地方是心。
两人下车後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篮球的人要打什麽。
「走吧,打什麽球啊,而且你一定也不会打。」
「我不会打?」孟白夜忽然露出自信的笑容,走到场中央对正在玩的几个国中生讲了几句交涉。
「夏光时,斗牛吧,你跟他们两个一队,我跟他们两个。」
「……」这小家伙又在说什麽异想天开的,斗牛?跟她?
「你不敢啊?」
「输的人欠一个愿望。」夏光时转转脖子,笑道。
「那个大姐姐靠不靠得住啊。」
「我们这队稳输的吧。」
听见了小夥伴的怨言,孟白夜转头自信的说,「输的话,请你们喝星巴克,赢的话,下次到这个地址来,姊姊免费帮你们画人像。」
两人拿着名片看了会,「那还是输了比较好。」
「……」这两个人真的知道她的画有多贵吗?真是。
「喂,你们战术讨论好了没啊?开始罗!」夏光时脱下外套,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
孟白夜也卷起了袖子,平常面如止水的表情如今一脸事在必得!
比赛一开始孟白夜就夺得先峰,流畅的运球与快速的变换方向让对手完全抓不住,一个眼色便将球传给队友,紧接着队友完美得分。
夏光时愣愣的看着,然後忍不住笑开来,那对梨涡变得甜甜的,让她又看恍了神。
「孟白夜,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奇啊。」
她边接住传球,他则挡在後面防守,忽然迅速一个假动作往反方向运球,回眸的刹那笑道,「多到你数不清!」
──杜家的女孩不可以当花瓶。
这是一直以来他们家的家训,因为杜家的基因实在太强大,生的女儿总是美到不可方物,以至於从小她就被妈妈要求各种技能都要会。
夏光时在刚刚那一瞬稍稍不小心的失了神,是因为阳光太耀眼,还是运动让心跳不规律,他不知道,只知道这是黑暗来临之前,他看过最美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