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談琴說愛 — 第三曲-天人交戰(9)

我的心像是被扔进了无底之洞,不停地往下坠,四肢也动弹不得,握着手机的手掌沁出汗水,萤幕上那行字是多麽的刺眼,多麽的让人心生恐惧。

之前的恶梦总是不同纠缠在我身边,像是禁锢我一生的魔咒,怎样也逃离不开的场景、声音、混浊的湖水、无人驾驶的独木舟,还有未知的地窘。

更可怕的,是那白色的面具……面具下藏着什麽?一张狰狞的面孔,或是没有五官的鬼魂?

我从来不敢设想,若是我在梦里推开了门,相信了自称声乐老师那人的话,我现在还能安然活於现实吗?还是会被卷入梦境,再也无法回到真实世界?

梦中的我是谁?那人又是谁?

我会重复回到那个梦魇,是因为幸运信吗?

因为我对幸运信不屑一顾,所以得到了惩处吗?

生平第一次,我选择转发那则幸运信。

虽然这个举动会遭来他人的厌恶,但恐惧早在心底紮根,我实在是逼不得已的。

当转传完十封後,我也被已读了十次。

根本没人会理睬这种东西对吧?

收到信的他们是否觉得我很懦弱?

信中的鬼魅指的是戴面具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到底是谁?

如果转发讯息,能换得一场不受梦境阻挠的夜晚,那我宁可这麽做。

「予忻,最近在学校怎麽样?」母亲温柔的问候从电话线另一头传来,虽然在外地出差忙得很,但还是每日来电给我,每次接起电话,总觉得有一股暖流窜上心头。

反观父亲,从来没听过他的一句问暖。

夫妻两人分别在北部与南部出差,而我则是在中部练习独立。

两人在周末会回家,频率的确不高,但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只需维持一个月,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还不错,已经开始准备学测了,大提琴的进度也还ok。」我听出背景有着公司里杂乱的人音,因此只是简单报备一下,不想耽搁她上班的时间。

「那就好,没出什麽事就好。」她说到此,我犹豫着是否要将因贫血而不支倒地的事情告诉她,却怕她一个担心冲了回来。

我还是想将病情藏在心底。

「嗯!」我努力佯装开朗的样子,「那我先去吃饭,掰掰!」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我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话筒。

我走到厨房,热了今早买回的食材,简单喂饱自己後,躺到床上滑起了手机,浏览了一些关於古典音乐的视频。

看着看着,眼皮一点一滴地垂了下来,我盖上被褥,想取取暖,没穿袜子的脚实在是冷到快冻结。

晚风飕飕,对面的窗帘随风起舞,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夜晚难免感到害怕。

再搭配上那个梦境……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疯狂用理智压抑大脑的思考,拜托不要再去想了……

今晚大概要失眠了,明明转发了幸运信,怎麽让我更觉不安呢……

听音乐帮助入眠吧,我对自己说着。

打开视频搜寻引擎,首页出现的片是部乐团的演奏,我想都没想便点了进去,关上了灯,戴上耳机後,闭上双瞳。

我没有细听每个音符,只觉旋律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又好像没有……

古典乐本来就会在各大场合播放,觉得耳熟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这首歌却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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