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繁花軼事 — Chapter 5-4

後来运动会圆满落幕了,我们班的大队接力顺利拿到第三名的佳绩,还荣获精神总锦标第二名,班导师开心之余,便说要找一天请全班吃东西,台下立即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运动会的隔天是周末假日,原本我和慕澄约好一起去市区逛街,却因为发生我跟诗青告白并接吻的事而作罢,回想起慕澄伤心欲绝的表情,我不免涌起一阵愧疚,那天与慕澄不欢而散後,我便没再跟她说到话,就连放学回家时慕澄也特意避开我,看来这种情形还会持续个几天吧。

『花宇泽,你在吗?』两天的假日,我几乎都在家里用FB和诗青聊天,因为诗青家管得比较严,她平时几乎都待在家里,鲜少跟朋友出门。

『看到讯息马上回我!』诗青向我坦承,她原本喜欢的人是温世儒,因为我擅自夺走她的初吻,她才会逐渐喜欢上我,听到的当下不免有些醋意,不过庆幸的是,诗青最後选择的人是我。

『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一谈。』诗青说温世儒是她的青梅竹马,她们家和温家称得上是世交,更令我吃惊的是,姜旭阳居然是温世儒的表弟,而且跟诗青住在同一栋住宅大楼里,得知这些事後令我不禁感慨,自己果然很不了解关於诗青的一切。

『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诗青说我是她的初恋,她不知道男女交往该做些什麽,虽然我对恋爱的经验不多,但我想所谓的交往,大概就像以前我和春梅相处的情形吧。

『我们先来约法三章好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算去询问有恋爱经验的朋友,并上网搜寻相关资料来做足功课,毕竟培养感情的过程,适时的浪漫也是不能少的,不过我想交往最重要的,还是两人彼此相爱、相知相惜的那颗心吧。

『首先,以後不准乱亲我!』後来诗青也向我诉说起,那位对她疼爱有加、却与世长辞的父亲,以及悲剧发生的来龙去脉,虽然是透过文字聊天,但我想诉说那些事的当下,诗青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第二,不许跟别的女生走太近!』诗青说,她的父亲在某间大学担任教授,父亲节的前几天,她父亲开车前往学校,途中却不幸与一台超速并酒驾的汽车相撞,她父亲受到严重创伤并大量失血,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与死神搏斗了几天,最後仍是回天乏术、撒手人寰。

『最後就是,我们交往的事要保密,因为我妈妈不准我交男朋友。』诗青说即使到了现在,她仍是对父亲的离开感到悲痛,但自己也逐渐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她必须学会坚强,而不是一直沉沦在悲伤里,听到这些话时,我莫名想起了春梅。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原本春梅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却为了我而违逆家族、离乡背井,跟着我一起吃苦流浪、受尽委屈,到了最後我也没能遵守承诺,抛下她一个人独守空闺,每每想起便是一阵愧疚与懊悔,那是我心里最沉痛的烙印。

『你夺走我的初吻那次,也是你的初吻吗?』我在心中默默发誓,此生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一定要让诗青过上幸福的日子,即使无法像童话里的公主般享尽荣华富贵,至少也要给她衣食无虞、美满安稳的生活。

『那真的是你的初吻?我不相信!』也许现在说这些还为之过早,但此刻的我,只想永远守护诗青那张纯真的笑脸,想一直牵着她的手,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直到我们慢慢老了、头发逐渐白了。

『感觉你对接吻很有经验…』有句话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也许炽热的心会随着时间消逝,也许未来仍有许多考验在等着我们,但只要有诗青陪着我,即使遭遇再大的困难,我也有信心能够克服。

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珍惜与她相处的每分每秒,至於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时间会告诉我们最真实的答案。

几天後,我和诗青的接吻事件仍是余波荡漾,不仅在班上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传到班导师耳里,课余时间因此被叫去办公室问话,我和诗青有事先讲好要隐瞒交往的事,便对班导师说我们俩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幸好我和诗青平时的表现良好,班导师只是叮咛了几句,并没有苛责或刁难我们。

身为班长的慕澄每天都要收齐联络簿或其他作业,然後拿到办公室交给班导师,以往我都会帮她一起收,最近则都是泰雄或程幼馨去帮忙,而我要去帮忙时,慕澄总是冷冷回绝,丝毫不想理会我,让我感到十分无奈。

「副班长,你跟薛慕澄是不是吵架了?」

「花宇泽,你跟班长发生什麽事了?」班上同学很快就发现异状,以往我和慕澄时常聊天说笑,如今却形同陌路,彷佛有什麽血海深仇,慕澄每次见到我,或者听同学问起关於我和诗青的事,皆会骤然变脸、神情尽显不悦。

为了尽早让风波平息,我与诗青约定好在学校要减少互动、保持低调,至於同学们最为关切的接吻,我们则矢口否认并谎称,接吻只是诗青为了让当时在场的另一名男同学知难而退,才随口胡诌的谎言,同学们虽然半信半疑,却也姑且相信这个说法,没再继续追究下去。

很快地来到放学时间,我与诗青道别後,便走出教室准备返家,诗青通常都和闺友们一起搭公车回家,我则一如往常地前往停车棚牵脚踏车。

「宇泽啊,其实慕澄都跟我说了…」途中,原本和我聊着漫画话题的泰雄,突然话锋一转、说出令我惊讶的话。「运动会那天,你跟蒲诗青偷偷跑回教室接吻的事。」

「咳咳…」闻言,正在喝饮料的我立刻被呛到。

「喂,你没事吧?」泰雄赶紧拍拍我的背,无奈地皱起眉。「没必要反应这麽大吧?」

「慕澄真的这麽说吗?」我难掩心虚地问,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嗯啊,她说你们在教室里又亲又抱,只差没演起A片了。」泰雄露出他的招牌奸笑。「看你刚刚的反应,我能确定慕澄说的是真的了。」

「是真的没错…」我羞红着脸、难为情地双手合十。「拜托你帮我保密,千万别说出去。」

「我是可以帮你保密,不过程幼馨好像也知道了。」泰雄悠然回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唉,预料中的事。」这件事倘若被传出去,肯定又会引起不小的骚动,一思及此,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祈祷慕澄别四处宣扬才好。

「不过你可真令人羡慕,居然跟蒲诗青接吻。」才刚来到停车棚,耳际便响起一声呼唤。

「宇泽!」回头一瞧,阿浒正挥着手朝我走来。

「阿浒!」

「宇泽,你过来一下。」阿浒一走到我面前,旋即神情诡异地将我拉到一旁。

「什麽事啊?鬼鬼祟祟的。」我困惑地问。

「那个,我都听慕澄说了…」阿浒凑到我耳边,略显害臊地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在运动会那天,跟你们班上的女生偷偷回教室,做了些色色的事?」

「呃…」想不到就连阿浒也知道了,我暗自打了个冷颤,看来有必要找慕澄好好谈谈,否则事情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我不该逃避问题,是时候跟慕澄好好说清楚了。

穿梭在夕阳的街道上,寒冷的晚风迎面吹打我的脸庞,耳边环绕车潮的喧嚣,我骑着脚踏车弯进巷弄,那些吵杂的声音才逐渐消散。

即将抵达家里时,我见到不远处站着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正是慕澄吗?但她似乎被奇怪的男孩给纠缠住,男孩同样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身材挺拔、相貌还算俊俏,乍看好像在哪见过。

「学妹,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假思索地停车在他们身旁,男孩正好深情款款地吐出爱的告白。「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咦?」我这才发现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男孩貌似因为告白被打扰到,神色有些不悦地盯着我。「请问你是?」

「他是我邻居。」正想回答时,慕澄已然开口。

「原来是邻居啊。」

「学长,我…」虽然不知这位男孩是何方神圣,不过我感觉对他很抱歉。

「我答应你。」因为慕澄喜欢的人是我,她是绝不会答应…

等等,我是不是听错了什麽?

「我们交往吧!」慕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男孩扬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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