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皓一路从超商狂奔回来,满头大汗的他手上多了包稍微融化的冰块和毛巾,还有一瓶运动饮料。
他将乾净的毛巾包覆在冰块上,呈现单膝跪下的姿势替夏芝桃冰敷,过程中不断贴心地询问:「会太冰吗?有没有压痛你?」
「不会,谢谢你还特地跑去买冰块……」夏芝桃牵动嘴角,想伸手去拿冰块却直接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背,她快速收手,「我、我是想说自己冰敷就可以了,才不会那麽麻烦你。」
他一笑,没有停下冰敷的动作,「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到你的手已经瘀青了,还让你一直练习。」
莫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夏芝桃瘀青的地方已经渐渐没了那种疼痛感,肿起来的部分也一点一点消下。
「……谢谢。」她道谢,脸颊红扑扑的,像朵摇曳的小红花。
余春皓的心脏重重跳了一拍,就像被触电一样,脸上的泛红随着体温节节高升。为了掩饰这般不自在,他扭开瓶盖,猛灌上好几口运动饮料,想降低内心这股不安份的骚动。
夏芝桃眼巴巴盯着余春皓手中冰冰凉凉的运动饮料,刚运动完的她也有些口渴,忍不住吞下几口口水。
这微小的举动被他逮个正着,「你也口渴了吗?」
「有一点。」
「喏,只是……」余春皓面色微醺,尴尬地搔搔後颈,音量如蝼蚁般细小,「我忘记多买一瓶给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的,还是要我再去买一瓶给你也可以。」
夏芝桃眼神愣了下,又拾起爽朗的笑,「好啊,我喝你的就好。」
她接过运动饮料,豪不避讳余春皓已经喝过的事情,樱花色嘴唇对准瓶口,头微微上仰,沁凉的运动饮料溜过喉咙滑进胃里,瞬间消暑不少。
见夏芝桃一点都不迟疑地喝下去,余春皓唇畔绽出前所未有的灿笑,故意糗道:「你知道现在你跟我接吻了吗?」
「接……接吻?」她哪有跟余春皓接吻!
「你不知道吗?你直接喝我的饮料,就是跟我间接接吻了。」深深望向夏芝桃,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要我对你负责?」夏芝桃拔高语调又重复一次,眨了眨圆眼,这才意识到余春皓设下满满的套路陷阱等着她跳进去,冷不防在他胸膛捶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负责你个大头鬼,我才不要呢!」
「你真的不要?好歹我是排球社社长,也算是半个抢手货。」
「不──要──」夏芝桃以为他只是开个小玩笑,於是她心照不宣地拉长语气,尽量不让心底深处那份情感泄漏出来。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持续延烧,她话锋巧妙一转,「小桃子,我们来玩吧。」
周围一片安静,小桃子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身为小桃子的饲主,余春皓警觉性地到处张望,才发现本来应该待在宠物袋里的小桃子不见了,劈头就问:「小桃子呢?牠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对,小桃子牠……」夏芝桃慌张地解释,「我看牠在宠物袋里很不舒服的样子,所以就让牠出来透透气,结果你、你刚好回来……我一时间就忘记小桃子,牠会不会走丢了?余春皓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们先从体育场这附近开始找起,我想小桃子应该还跑不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们一定能找到牠。」余春皓舍不得对她生气,说话的口吻仍旧不愠不火,但他这样温柔反倒让夏芝桃更加内疚。
她近乎九十度鞠躬,眼眶盛满雾气,哽声道歉:「余春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太不小心才会把小桃子搞丢,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滴答、滴答。
没有余春皓的原谅她压根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任凭眼泪落在地上,渲染出深深浅浅的小圆点。
见状,余春皓心一沉,忽然张开双臂上前拥住夏芝桃,将她颤动的身躯圈在怀中,试图拍背安抚她。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夏芝桃背脊一僵,埋头紧抓住他的衣裳,泪水沾湿了布料。
她忘记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心情上没那麽激动後才缓缓抬脸,眼里还闪着泪光,抽抽噎噎地说:「呜呜呜……对不起,我一定会负责帮你……帮你找、找到小桃子……」
瞧夏芝桃哭得那麽伤心,余春皓真的很手足无措,慌张的双手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只好一直轻轻地拥住她。
「别哭,你的眼泪很珍贵,不要轻易哭泣。」他皱眉,不太熟练地讲着这句话,并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痕,「早上碰到那个坏人你都没哭了,现在也不要哭,好吗?」
「哇呜呜呜──」没想到这番安慰反而让夏芝桃哭得更加淅沥,就像开关坏掉的水龙头,眼泪直流,「呜呜,这不一样嘛,小桃子对你来说这麽重要,我竟然会把牠搞丢。我不要、不要你不开心,也不要你生气……」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余春皓,想破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解决,他俯下身,凝眸说:「你再哭,小心我觉得你很吵,会亲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