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芝桃以百米速度跑到学校时早已打过钟声。
她在校门口前广场就被拦了下来,广场中央还站着一排排被处罚的学生。
看来这些都是今天跟她一起迟到的好夥伴。
担任纠察队长的陈凛冬即便看见迟到的人是夏芝桃,他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递上签名板。而夏芝桃一看见登记迟到的纠察队员是个熟人,立刻亮出水汪汪的大眼睛拚命对他眨呀眨,像是只楚楚可怜的小狗。
只是陈凛冬一向是个公私分明、正义凛然的人,面对夏芝桃这样装无辜的表现,基本上他没有什麽反应,仍旧无动於衷地开口:「免谈,下次不要迟到,去那边站好。」
虽然早就知道依陈凛冬的个性铁定会大义灭亲,但真的被灭掉的时候,夏芝桃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好嘛、知道了,我会去罚站的。」
今天是升旗日,所有迟到的同学都必须在中庭等到升旗结束才能进去,这是主任教官订下的规矩,不可违抗。
被登记迟到的夏芝桃只好摸摸鼻子,乖乖排进处罚的队伍列里。
换个角度想,其实能在这里罚站也很不错,中庭可以遮阳,如果去操场上升旗还没地方躲太阳呢,但才刚站进去不久,她就听见又有一个迟到的同学被登记了。
余春皓刚停好脚踏车,姗姗来迟地跑进校门,面色有些涨红,额间的汗水沿着脸庞滴滴滑落。看的出来他是相当匆忙的赶来学校,却还是迟到了。
陈凛冬将签名板拿了出来,语气平稳:「在这边签名吧。」
「好。」余春皓很快的发现登记他的人正好是夏芝桃店里和她一起打工的同事,脑中浮现他们在柜台时友好的互动模样,使他充满戒备地盯着陈凛冬不放。
「那边排队。」
「我知道。」余春皓按照指示走到罚站的队伍列。
此时,夏芝桃对那熟稔的嗓音感到好奇。
她侧头,眼角余光轻扫过对方,惊喜的表情写在脸上,手中的便当盒连带震了好一大下。
她小小声说:「余、余春皓?你怎麽会在这里?」
「不小心迟到了。」余春皓一诧,没想到夏芝桃也会在这里出现,还站在他旁边。对於这种不知道该哭还该笑的待遇,他笑着反问:「那你呢?怎麽也在这罚站?」
他笑,不是因为罚站是件光荣的事情,而是因为只要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不好,最後都能变成好的。
夏芝桃不太好意思的垂首,「还不是跟你一样,因为迟到啦。」
「那我们一起迟到……」余春皓凝望她的侧脸,夏天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裙摆,他轻浅地弯唇,「这样算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啊?」
话落,夏芝桃粉嫩的红晕在白皙的脸上清晰,她瞬间红成一颗桃子,「心有灵犀才不是这样用的!」
「是吗?不然怎麽用?」他搔着後脑勺,露出无害的笑容。
「看来你国文真的不太好,下次我来教你好了。」
「行!我有信心!」余春皓拍了拍胸脯,「如果是你来教我,我想我的国文造诣应该可以突飞猛进。」
忽地,一阵凉风吹来,夏芝桃伸手压住飞扬的暗红色制服短裙,害臊的她假装视线全放在裙子身上,实际上却偷瞄了他好几眼。
余春皓见今天的风有些大,他脱去制服外套,迳自将外套由後往前绑在夏芝桃纤细的腰上。
这个有点像是环抱的动作令夏芝桃身体微微一僵,闻着余春皓身上那股清新的柠檬香味,她舒展了眉眼,却没有退掉脸上的潮红,只好把头越垂越低,随後细声:「欸你……我们、我们现在是在罚站耶,而且有很多人在看,这样不好……」
余春皓耸耸肩,笑得不怀好意,「到时候你的裙子飞起来,我想会有更多人看。」
「……」她哑然,不敢随便乱接话。
又趁比较不引人注意时,偷偷把早餐塞给了他,「这个给你,我妈说算她请客。」
「咦?你妈妈怎麽对我这麽好?」
「因为、因为……」夏芝桃支吾起来,双手紧抓住他绑在腰际的外套,眼神飘忽不定,「因为你今天没有来早餐店,我怕……不是,是我妈怕你会饿肚子。」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今天是不小心睡过头了。」余春皓解释起迟到的原因,弯了弯眼,深幽地瞳孔映着她的倒影,「但我会迟到是因为我又去了早餐店,结果你妈妈说你已经去上课了,而且早餐已经托你带来学校,所以我算是白跑一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去早餐店。」夏芝桃紧张地送上道歉。
「没事,我不怪你啊,我是自愿去的。」余春皓微微俯身,笑着睨她,黑曜石般的眼里带着柔光,「况且你也心有灵犀的一起迟到,罚站还有你作伴也挺好的,这次我们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