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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又进戏院看了一出电影後,念琛跟琪琪现在就坐在圆融天幕广场下等待倒数。
天幕下聚集了数以千计的市民,人声鼎沸,大家都抬头仰望着LED天幕,兴高采烈地跟身边的人谈着来年的愿望和大计。
「琛哥,你有甚麽愿望吗?」琪琪转头问身旁的念琛。
「世界和平吧。」
「老土!敷衍!」琪琪忍不住白眼。
「你呢?」
「我呀?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孩子气!」念琛摸摸她的头顶。
身边的群众突然一同起哄,原来天幕上已经开始投映着倒数的数字了。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一……」
从餐厅出来後,晓蓝回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在秋千上拆开了信。
十年前的说话,比原定日期再迟了半年才送到收信人的手上。
泛黄的信纸,久违的字迹,附带着古老的味道……
「给十年後的林晓蓝:
这里是苏州的一间咖啡店,我们刚吃完一个你很喜欢的巧克力吐司。而今天,5月29日,是我们一起後的第二天,认识後的第七天。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神奇,两个明明曾经同班的男女孩,却是在踏上异地後才开始认识:飞机上我坐在你後排,你暗地里投诉这个男孩太嘈吵;你见我两个同房都病了,担心我会被传染,拿了消毒酒精给我;你与其他人一同下来我房间,游戏中,我们总算好好正视过彼此;一句戏言,使我留意了你,也使你给了我电话号码……这些记忆,你都记住了吗?
十年前的今天,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到底你收到信的此刻,我们仍在一起吗?
假如我们不幸分开了,我希望你会变得更幸褔。我无法想像我们是因为甚麽而分开,我甚至不希望会有这一天。但倘若不幸言中,请你一定要幸褔。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随便被男人欺骗;你答应过我,会对自己更好。我相信你,所以,拜托,不要让我後悔放开了你。
当然,我希望十年後我们还在一起。这时我们应该快或已结婚了吧?这些年来,我是一个好男朋友/好丈夫吗?我们有做到每年一同去一趟旅行吗?我有履行承诺,没有让你哭、只让你快乐过每一天吗?我有善用这十年的时间来储到首期吗?
倘若十年後你仍然爱着我,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爱着我。我一定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感谢你这些年来的包容和爱护。你一向是很能迁就别人的女孩,所以我猜想,这十年你应该受了不少气。感谢你的不离不弃。
之前我表白时就说过,你的过去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我希望你的未来可以有我。其实我还想说,是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有未来。
啊,我刚刚在想,如果此刻你是别人的妻子,我是否该送上一点祝福?但我一想到这里就开始哭了,我不要,我不要你成为别人的新娘。你只可以成为我的新娘。所以:
林晓蓝,我们走过第一个十年了。我们也应该真的开始步入人生第二个阶段了。我答应你,以後不管发生甚麽事,我都会继续与你同甘共苦、风雨同路、为你遮风挡雨。我要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我要你成为全世界第二幸褔的人(因为我有了你,我便已是全世界最幸褔的人)。我希望,不,我们一定要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第四个十年、很多很多个十年!然後,我希望,下辈子,我身边的人,仍然会是你。
我爱你。
十年前的男朋友
黄念琛」
晓蓝一边读,一边已开始泪如雨下,十年前的回忆彷如水坝决堤般倾泻而出,她越是去阻止,记忆的流湍却越是淘涌。读毕整封信後,她更忍不住伏在大腿上,紧捏着信纸大哭一场。
曾听说人生就是注定不停的错过,没有所谓对的时机错的人,也没有所谓对的人错的时机。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也只有两个人愿意无论如何都不放手,互相改变,互相磨合,不管经历多少风浪多少考验,他们都能共同跨过。然而在错过之後任何的弥补都填不满那份遗憾,反而在那样的努力之下只会让遗憾越来越深。
十年前,念琛就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结果,一梦十年。
十!九!八!
我的愿望是,晓蓝能过得幸褔就好了。念琛在心里默念。
七!
「琛哥。」琪琪喊了他一声。
六!
「甚麽?」
五!
「你知道我的愿望是甚麽吗?」天幕的灯光倒映在琪琪的脸上,照得她红艳丽人。
四!
「不知道!」念琛大声地回话着。
三!
「我的愿望是……」
二!
「那怕你心里面没有我……」
一!
「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
新年快乐!
「我喜欢你!」琪琪语毕就快速在念琛的脸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