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日。
在前往师大的路上,有一辆外形醒目漂亮的宝马七人车,正快速地开往目的地。
而在车上风驰电掣的,正是念琛。
买车的时候,妈妈就曾问过他:「你又未结婚,我们家又只有四个人,买这麽大的车干嘛?」
当时念琛只推搪说:「说不定以後有用呢!」
其实是因为以前的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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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跟晓蓝经过车行,晓蓝忽然问:「念琛,如果以後你考了车牌,你会买可以坐多少人的车?」
「这个问题不用想都知道,答案是零,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考车牌,所以也不会需要买车。」
「如果真的要买呢?」晓蓝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念琛。
「唔……我应该会买七人车吧!」念琛陪她认真地幻想。
「为甚麽?」
「因为如果有了小朋友,车子大一点会比较方便,车尾箱又可以多放一点东西,例如放辆婴儿车都可以。」
晓蓝高兴地说:「对!我就是这麽想的!」
念琛却贼兮兮地说:「所以你同意跟我生小朋友罗!」
晓蓝自知中了他的圈套,脸红耳赤地说:「谁说了要嫁给你呢!」
「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黄!念!琛!」晓蓝被他气得恼羞成怒,「别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选择,还有很多男孩争着要照顾我呢!」
这次换到念琛着急了:「谁!不是,谁都不可以!你试一下嫁给别人,看我怎样报复你!」
「哼,你就走着瞧吧!」晓蓝一脸得意。
念琛平日对着别人总是自信满满的,但一对着晓蓝,他就真是完全没辙了。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晓蓝大人大人有大量,就行行好放过小人吧!」
堂堂一个大男人,还对女朋友扁嘴。唉。
「考虑一下啦!」晓蓝心里虽然是下了气,但她的嘴巴可不愿意这麽快就饶了男朋友呢!
车行的展示玻璃上,正是这对情侣打打骂骂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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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琛泊好车後,便随意地在校园内乱逛。
校庆这麽大的喜事,又邀请了那麽多达官贵人社会贤达出席,校园内当然人头涌涌。
虽然念琛本人不是刻意地低调,但他以前本来就不热衷於参加任何学会和兴趣小组的活动,是个不折不扣的「走读生」----每天只是来上课,上完课就走。所以念琛在大学里认识的人并不多。
子俊因为临时家里有事,所以今天就来不了;佩佩的学校虽然已是行夏令时间,但还是要接近黄昏的时候才能来到。
念琛拨了一通电话:「喂,你现在在学校吗?」
「在啊!你也来了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嘉仪的声音。
「你在哪个位置?我过来找你吧!」
「我在中央广场。」
「现在过来。」
中央广场是师大的最大特色,当年天幕刚建好时,这里还曾用作拍摄一套本地热门的青春偶像剧。
走到过去,只见广场中央搭起了一座讲台,布景板上写了「热烈庆祝香港师范大学正名十周年」。
讲台上空无一人,想来应该是庆祝仪式早已完结了。
念琛与旁边的人摩肩接踵。他竭力地四处张望,想从这人群中找到嘉仪的身影。
此时念琛的电话响起来。
「喂,你走到哪里了?」
「我就在广场呀。」念琛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都在呀!你……」
嘉仪在说甚麽,念琛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虽说很多女人的背影都十分相似,但眼前的这个背影,念琛是决计不会认错。
因为他曾经在背後看过很多很多遍,也抱过很多很多遍。
那个背影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的眼睛跟念琛正好四目交投着。
旁边人来人往,他们俩却彷佛被时间停止了一样,只伫立在原地。
念琛的脑海里曾经不下万次幻想过重逢的画面,有浪漫的,有热烈的,也有激动的,但偏偏没有想过,是如此的平淡而又不知所措。
也许幻想跟现实总是会有些距离。
还是念琛先恍过神来。
他慢慢地走向了她。
「好久不见。」
「对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