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是有点冷?」梅根试图镇定自己,「关、关上拉门吧?」
诺拉坐在门边,她清楚地看到拉门上的窗户覆上一层白霜,空气中的冷然让人在战栗中感到恐惧。
当飘忽的黑影掠过拉门前时,她感受到全身的警戒细胞鼓到极致,肌肉抽动,喘气声像是放大到千倍,而四周寂静无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确认身後两人的存在,就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孤寂,恐惧。
拉门缓缓拉开,乾枯腐烂的瘦长手指、飘荡的黑色破长袍、遮掩着面容的帽兜,黑影缓慢地靠近,诺拉的心像是一月掉进冰湖中却无法扶起,眼前闪过许多回忆,像是跑马灯又什麽都没有消失,就是一片落空空的窒息。
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她躲不了这种酷寒的鞭鞑,就像是···永远不会快乐了。
诺拉几乎要认为自己将死,想要放弃,想要靠近那污秽黑暗的鬼魅,但不断出现在脑中的画面仅仅将她的灵魂锁在身体中,拉锯煎熬着她的身心。
这时一道白光银雾冲向黑色鬼影,像是某种四足生物的模糊影子狠狠撕咬带来恐惧的鬼魂,诺拉抽了一口气,猛地回过神,黑色鬼魂尖叫着离开的瞬间,她才惊醒般的用力呼吸。
「哈--哈、哈--」心跳狂跳不止,浑身的冷汗一瞬间冒出。
刚才产生的黑暗想法退去的瞬间,她一阵後怕,但是那些想法并未消失。
寒意不知道什麽时候退去,火车重新发动,诺拉浑身瘫软在梅根姑娘的怀里,像是经历一场恶战。棕红发辫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眼里泛泪,紧紧地搂着栗金色头发的女孩,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杰若米也是苍白着脸,他伸手抓紧诺拉因为恐惧而僵硬的手。
他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麽凶险,加上报纸上的传闻,他怕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们、他们怎麽敢······」梅根忍住的眼泪在诺拉终於恢复力气坐起来的时候溃堤,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惊惧,她那时就只能僵在原地,看着新认识的好友在前面挡住那个黑色的影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死亡。
「摄、摄魂怪不应该上火车。」杰若米替姑娘擦了擦眼泪,担忧地看着累得说不出话的诺拉。
诺拉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但是还是尽量打起精神回应男孩的目光,「我有点、饿。可以喂我吃点东西吗?」她咧开一张呆然地笑脸。
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拉开包厢时,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眼睛肿得不得了的辫子姑娘一边喂栗金发男孩吃巧克力蛙,自己吃着太妃糖,一旁的金发男孩手里不断剥着零食包装,嘴里也没有停下。
摊在椅子上的男孩脸上微笑着像在安抚夥伴,手臂软在身体两侧,手指却不自然地抽动。
「你们没事吧?」一个穿着补丁长袍、脸色苍白的棕发巫师问,他脸上挂着担忧,「我来晚了···我很抱歉,身为教授我却来晚了···」
「我们没事,请问···您能看看诺拉吗?刚刚···」杰若米痛苦地停止,他甚至不敢想像不过五分钟前结束的画面。
「我叫莱姆斯·卢平,将在这学期任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坐到被叫做诺拉的男孩身边,「诺啦?」
诺拉缓缓点头,「诺拉·克拉寇。」声音虚弱。
卢平教授丢了好几个检查魔法,光芒退去後,他说,「孩子没事了,你消耗太多能量。」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宽大的手掌有一层薄茧,粗糙又温暖。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我的守护神赶来时,你一定忍受得很痛苦。」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我很抱歉。」
诺拉摇头表示无所谓。
「你们都做得很好,在面临危机之後依然冷静地帮助彼此。」卢平教授称赞了三人,他替杰若米和梅根用魔法检查确定只有受到惊吓後,分了巧克力片给三人。
问了他们的名字之後,卢平教授离开确认其他车厢的情形。
梅根在五年级的哥哥詹利·沃特急急忙忙赶来,他仔细确认过妹妹的安危,确认过教授来检查过,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事情发生时他有惊慌。
詹利·沃特对两个男孩表示感谢,拿了很多零食给他们,匆匆地又离开。
他身上带着级长徽章,是五年级的级长,他和其他级长一起确认所有拉文克劳的同学都平安无事。
梅根看到哥哥才完全放心下来,心态转换很快,自豪地跟两个「经历过生死之交」的小夥伴介绍自家兄长的伟业。
杰若米让自己不要想适才发生的事情,努力开启话题转换心情,有时听着梅根说话会恍神到诺拉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注意到金发男孩眼神的诺拉会报以一笑,她已经有了力气,甚至还好心情地做鬼脸逗弄男孩,让男孩胀红脸蛋。
赫敏来了,她很难过自己没有和诺拉同一个包厢,诺拉打起精神安慰赫敏,表示自己没事,然後介绍两个朋友给格兰芬多姑娘。
赫敏走後,包厢依然维持着笑话与温暖,像是驱散寒夜的恐惧,诺拉内心的不安也悄悄被驱散。
下了火车後,一年级小巫师们跟着高大的猎场钥匙管理员海格走,他们坐上小船,火车上的惊魂似乎被小巫师们抛在脑後,他们惊叹着霍格华兹城堡与夜晚的美丽,一条条小船在湖面上滑出一道道流星线。
他们走过泥泞的林间小路,一片漆黑中,小巫师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林子里的声音也是。
到了霍格华兹城堡大门前,换成了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领导新生小巫师,她表情严肃,但是看向小巫师时眼中闪过了慈爱。
她向小巫师说了学院的分类、学年度加扣分注意事项和每年最後的学院杯荣誉,以所有学院都是霍格华兹的一份子做结尾。麦格教授让小巫师们整理仪容便离开,过一会儿,她回来带着小巫师走进城堡。
礼堂是许多小巫师们从未想过的样子,天花板上飘着上千支蜡烛燃着火光,天顶是黑幕上点缀着千万颗星的回旋、桥铺。四张长桌列在两侧,各年级的巫师们好奇地看着小巫师,最前面的一张长桌是教授与贵宾席位。
小巫师们站定後,教授席前一张椅子上的破旧巫师帽突然动起来,咧开一张嘴唱起歌,诺拉注意到好多人皱着脸怪笑,还假装摀住耳朵,她觉得歌声并不难听。
歌声结束後,「现在,霍格华兹魔法与巫术学院分类开始。」麦格教授高声说,她手上拿着一张羊皮。
被麦格教授念到名字的人走上前坐在椅子上,唱歌的帽子会大声地念出那个人该往哪个学院去。
前一个小巫师被分到斯莱特琳,「诺拉·克拉寇!」诺拉听见自己的名字钻过前面的小巫师,她的身高在小巫师中很出众,两旁的人很轻易就看到她。
眼前被宽大的帽沿遮住,她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嗯···你是个快乐的孩子,是不是?』必须是,诺拉心想。
『你想去赫夫帕夫吗?』如果可以,当然。
『格兰芬多也会是你的归属。』那也行。
『嗯···好吧。那就决定是···』
「赫夫帕夫!!!」分院帽声音一出,从赫夫帕夫就传来响亮的掌声。
诺拉走到小跑到赫夫帕夫的这一小段路,听到其他长桌传来女巫们的失望的叹息,她摸不着头绪。
之後梅根被分到拉文克劳而杰若米则是格兰芬多,他们都对自己得分院结果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和诺拉分散在三个学院里。
分院结束後,校长邓不利多介绍了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与奇兽饲育学教授海格,然後宣布了阿兹卡班摄魂怪因为逃犯的事情将会驻守霍格华兹,并表示会向魔法部反应摄魂怪失控闯上霍格华兹特快车的事件。
开学晚宴开始,诺拉和新生小獾们很快地打成一片,女孩子们几乎要被诺拉的绅士态度给折服,尽管诺拉是在以前小学和女孩相处时训练出来的习惯而已。
不过小獾们不久就知道诺拉是女孩的事情,几个男孩还和她打听要怎麽训练成这样。
宴会结束後,小獾们跟着级长到学院交谊厅,斯普特劳教授简洁地说完话,便温柔地催促孩子们回房休息,她在赫夫帕夫中就像是妈妈一样的温暖。
她看见诺拉还对她眨眨眼睛,诺拉回以乖巧一笑,让斯普特劳教授放心了一点,因为她听曾经的学生卢平说了诺拉在火车上的事情,而诺拉也是她接引的麻瓜出身巫师,她在那时便对诺拉有很好的印象。
「明天早上是药草学,下午是魔咒学。」诺拉的室友温蒂看了看课表提醒她们。
赫夫帕夫今年是七个女孩和九个男孩,诺拉和一对双胞胎温蒂和雅妮同一间寝室,另一间房则是四个人。
「好,谢谢。」诺拉确认了听说『家养小精灵』帮忙摆放的物品位置,决定不改动。
她没忘记还在铁笼中的小黑,问过两个室友之後,诺拉打开铁龙放大黑狗出来,引起两姊妹的惊呼。
「是大狗。」诺拉抱住小黑的脖子亲了一口,「他是小黑,不会咬人,是个好孩子。」
「这体型很威风!」雅妮说,眼里闪着星星。
温蒂想得很现实,「他的食量肯定不小。」体型大的动物食量不容小觑。
「哈哈,对。」诺拉噗噗噗地捏了捏小黑的嘴边肉,「目标是养成一只走不动路的大胖狗。」
「那可得加油了!我我我可以帮忙喂吗?」雅妮积极响应,「我喜欢做好吃的!我可以做宠物食品。」
「当然,那可帮了我一个大忙!」诺拉高兴地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肉乾。
温蒂无奈地微笑,感觉以後要照顾的妹妹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