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继续问,突然周子瑜没正经的笑了出来,摄人心魄的绿宝石眼睛定定望着她,“真的!”
纱夏一愣,他又痞痞的道,“这半年我可是守身如玉,不然你可以现场验身~”
说着就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急得纱夏哇哇大叫,怎麽那麽跳跃?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啊!
就在周大公子正准备将老婆扑到为他验明正身时,床的另一头响起阵极不和谐,并且乾巴巴的咳嗽声……
两个人同时回头望去,穿着黑色Versace职业套装的艾拉双手交叠端立在床那头,眼睛直视床上打滚的二人……
“……”
来得好不是时候……
“周先生,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虽然二人曾经是哈佛的同学,後来受L的指示去到S市,到最後被周子瑜收为己用,艾拉不是不会权衡厉害关系的女人。
谁对她来说最有用,怎样的结果她收益最大,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所以当周子瑜向她抛出示好的橄榄枝,知趣的人立刻上了道。
好比现在,虽然纱夏仍然什麽都想不起来,可是周公子宝贝老婆她是看得相当真切。
自然,称呼\'周先生\'比直接叫本人的名字要方便得多了。
至少能把她和他这半年来身边无数闪耀女明星有效区分出来,她艾拉……只是周子瑜的特助。
“你是?”果然,纱夏看着她发问了。
对她还是有些许映像的,昨天晚上不是跟在周子瑜身边进到宴会现场的吗?
不过她的表情好严肃,十分的……具有职业精神。
坐起来,周子瑜稍微整理了下浴袍,“她是艾拉,以前为L做事,当然,现在是我的助理。”
他不会在瞒她任何,只要是她的疑惑,周子瑜都愿意坦诚。
“这样听上去好像是……”纱夏看着助理小姐猜测,“倒戈了?”
那麽她的父亲到底是什麽人呢?
现在她是否已经脱离阴谋之中……
让艾拉到会客间等待,周子瑜梳洗了下,出来时特意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给纱夏。
“这是你的照片。”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喔……从小到大的,我挑了一些带过来,你看看吧。”
爬在床上接过那本很厚的相册,纱夏没有立刻打开,对她的记忆心有余悸。
“怎麽了?”坐到她旁边去,周子瑜似乎思考了下。
长指安抚的轻轻掠过她的面颊,声音温和,“你的情况露跟我说过了,让你回去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只要停止催眠,慢慢就会想起以前的事,别担心。”
对於她的担忧,他同样心有戚戚焉,二十年的记忆就这样被人抹掉,开心的,难过的,和他一起的……
沉默了会,“还有,露已经没事了,一会你就能见到她。”
抬起头,纱夏看着他平静的脸孔,莫名的问,“你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吗?你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如果我是你妻子,而你那麽在乎我的话,为什麽会让我被人带到巴勒莫?为什麽你现在的眼睛里……”
她敏锐的感觉到,“有歉意?”
嘴角撩起个弧度,周子瑜浅浅的笑了,“纱夏,我以前骗过你,所以你逃了,不过,以後不会了。”
再不会骗她……
“真的?”她将信将疑。
他又骗了她什麽?
“是你让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当时只有让你去L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再上演一次午夜飞车麽?
偏着脑袋望着他,看来,这个人也没有那麽万能无敌。
“那麽你现在把我带走,也就是说安全咯?”
“还没有。”掂了掂她的小下巴,周子瑜宠溺道,“至少现在我可以保护你。”
所以,他按捺着心情,将她重新寻回自己身边。
似乎在心里做了少许自我安慰,纱夏翻开相册的第一页,入眼是一张Baby照,旁边有粉色的笔记。
\'纱夏一百天纪念。\'
指尖抚摸着那行娟秀的字迹,纱夏问,“这是谁写的?”
不难看出是女人的字迹,字字充满了温馨和爱……
揽过她的肩头,周子瑜面容和煦,“是你的母亲。”
她的母亲……
纱夏心里凉了下,那天晚上在书房外面听到金多贤和父亲的谈话,她的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
眼底晃过失落的神色,随即听到周子瑜在耳边低声,“纱夏……”
“我父亲到底是什麽人?”
她得自己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所有人对她都了如指掌,只有她什麽都不知道。
“你的父亲L,是世代为黑手党洗钱的家族的一份子。”周子瑜淡声,像是仅仅在阐述一个事实,
“多年前你的母亲在罗马与他相遇,然後有了你……”
话语停顿在这里,纱夏看着他才将启齿,唇边就被周子瑜修长的指尖制止,“你的外公是S市首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然後,我娶了你,你是我周子瑜的妻子。”
“一起……长大?”那不是金多贤的谎言吗?
“当然~”周子瑜望着她,眼中流光溢彩,“金多贤借用了我的身份,他只是你大学时的同学,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这样就说得通了!
每次,她夜夜做的那些类似追忆的梦里都有一个伴随她的人,可是她永远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如果那个人是金多贤,为什麽会那麽模糊?
分明就是有心的抹杀。
忽然心生庆幸,还好……他找来了。
心底的想法全由那双杏眼中流转出来,周子瑜在她发鬓边轻轻一吻,“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别害怕去想起以前的事。”
他会陪着她一起,不会再任由她一个人。
之後周子瑜便去了会客间。
他的话让她足够安心。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纱夏一人时,她开始慢慢的想,周子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时而疯狂,时而情深,带给她最多的,是最最缺少的安全。
和他在一起,很安全!
周子瑜说,他会把她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毫无保留。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和艾拉确定一件事情,於是留着纱夏在房间内看相册。
……
“怎麽样?东西拿到了吗?”走进会客间,周子瑜劈头直问。
艾拉正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拿了壁橱里的红酒细细的品,见到这人进来也没有站起表示,与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
杏眼往橱柜那边示意了个眼色,周子瑜走过去打开便看到放在三层架子上的小盒子,那是昨天金多贤交给露的。
“金多贤让我带句话给你。”身後,艾拉不疾不徐道,“他说他要做的事已经完成,剩下看你自己造化了。”
将盒子放入口袋里,周子瑜嘲讽的一笑,有这麽求人放过自己一马的吗?
始终与俞定延有一层那样的关系,很快他们就查到金多贤在澳洲时利用他那颗极具犯罪智商的大脑侵入了当地的黑势力,并且以替黑帮洗钱为乐。
他也只在澳洲呆了一年,就成为澳警的重点目标。
作为异国人来说,真是不容小视。
也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尾巴,而金少爷也终於明白纱夏永远不会爱上自己,所以在周子瑜还没找上他时,他便率先投诚了。
这件事总算有了了结,那麽……
回头再看向已经放下酒杯的似是在等待什麽的艾拉,眉尾轻扬,周子瑜问,“你打算如何?”
“我当然是想过自己的生活。”艾拉直接多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抚上那张冰冷阴郁的面颊。
这张英俊的脸,得到过多少女人的憧憬和眷恋?
遗憾,他只会为一个人绽放笑容。
意料之中的回答,周子瑜也不避开,随她肆意,口气却依旧冰冷,“我很看好你的能力,留在我身边办事有何不可?”
“周子瑜你真是狠心。”利用她对他的感情麽?“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
说完艾拉就收回手转身往外走去,宁可与自由厮守。
周子瑜不得不承认,艾拉是他活到目前位置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只是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所以注定,他们之间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爱。
艾拉会去S市接近周子瑜,全因为L的一手安排,利用纠缠於他们之间曾经的那段意外的感情,只是遗憾,她来得太晚。
周子瑜的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早就敲上了一个名字,那麽深刻入骨,谁也无法抹掉。
走到门边,艾拉忽然又转身对他说,“周子瑜,你是个无情的人,而我是个冷酷的女人,其实我本来可以留在你身边办事,就凭那优厚的报酬,可是当一切与凑崎纱夏有关,你不但无情,还会自私,宁可将所有人毁掉,也要留下你心里的唯一,所以……”
嘴角甜美的滑出一抹烟花般的弧度,“祝你好运。”
冷酷的女人之所以冷酷,也不过是没有人保护,於是只好佯装冷漠用坚硬冰冷的壳将自己包围罢了。
遗憾周子瑜已经没有心再去呵护别的女人。
房间里安静下来,钥匙已经拿到了,带着小丫头离开这里,取出L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然後……
为自己倒了杯酒,周子瑜浅抿了一口,心与那暗红色的液体一起沉淀。
幸福就在咫尺。
可是纱夏会愿意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推上法庭麽?
这样做,会不会让她再次受伤?
……
卧房里,纱夏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周子瑜给她的那本相册。
从她百日纪念,到一周岁,两岁……快满四岁那年她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个清俊可爱的小孩,幽深的眼眸与周子瑜如出一辙,她会心笑了笑。
是他。
周子瑜几乎充当了她生命的见证,春夏秋冬,每个节日,都能在她身边看到他具有阴郁特质的身影。
他们共同度过了十多年的岁月,满满的,都是两个人的记忆。
虽然纱夏现在都想不起来,可是每翻过一页相册,看到照片里那些画面,心里都暖暖的。
这种感觉与金多贤给与她的完全不同。
亲切,并且有浓厚的爱恋,只要闭上眼睛,你就能在心里描绘那个人的样子。
不同於她之前幻想的刻骨铭心,而是……一点一滴,渗透进心里。
长久的累积,风雨不可动摇。
你心里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因此你也变得坚定。
看着那些照片,看着自己成长的过程,纱夏就越确定,她是爱周子瑜的,而这个人也深爱自己。
相册的最後一页,是他们的结婚照。
照片里她穿着纯洁的白纱,长长的裙摆占据了脚下整片视线,周子瑜则一身黑色庄重的西装站在她的身侧,低头与她情深的凝望。
结婚照,很幸福。
“看完了?”
她盯着照片发楞出神时,周子瑜来到她身边坐着,纱夏是趴在床上的,两只细长的美腿翘起在空中晃悠。
身上穿的是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吊带长裙,就连这些衣服她都感觉到异常亲切。
“觉得有些奇妙。”抬起头看了周子瑜半天,就说出句普通的感叹。
真的到了某些特别的时刻,往往是那些最平凡的话语能表达心情。
“怎麽奇妙了?”将那张结婚照扫了一眼,周子瑜笑着问。
记得照这组照片时,纱夏也感叹过,她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怎麽就嫁给你了呢?
当时他是怎麽回答的,不想嫁了?可以啊,逃婚嘛~
那是天窗还没有捅破时,周某人自信满满的玩笑话。
没想到最後成了真,自我调侃得相当成功。
合上相册,纱夏见周子瑜似乎陷入一种有点纠结的情绪,就说,“觉得嫁给你太早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个恋人,得不到家族允许所以被活生生拆散,结果,真相大白时,才发现已经做了疯子的黄脸婆。
“嫁得太早?”手搭在她的肩头,周子瑜苦笑出来,“大概以前你就是那种想法吧……”
“所以?”
“所以把我一个人丢在教堂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