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wice(紗瑜) 青梅竹馬 — 灼熱的引線(3)

现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她和周子瑜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走出医院,周子瑜一直牵着她的手,两个人都没说话,心有默契。

倒是在门口遇到朴志效,听说纱夏怀孕的消息,笑眯眯的恭喜了好一阵,这对年轻的准父母,俨然即将成为S市模范夫妻。

时间过得那样快,彷佛昨天这两个小魔王还在学校的小礼堂作恶,今天却将要开始学着做稳重的父母……

车上,纱夏翻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医生说她太瘦了,需要增肥……孕妇的禁忌是很多的。

从今天开始她不能上窜下跳,不但要保持心情舒畅愉快,还要适当做运动,好在她不是网虫,平时看看电视就算接触辐射大的物体了,如果平井桃那个一天要玩七、八个网游的女人怀孕了,她不疯才怪!

刚想到这茬,平井桃的电话就来了。

“去医院检查了吗?”来自好友的关心。

“嗯。”她应了声,不自觉望了正在开车的人一眼,嘴角微笑,“有一个月了。”

真没想到,周某人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电话那边默了,静得好像人已经离开话机边,纱夏疑惑的\'喂\'了两声,遂听到平井桃深深吸一口气,语速超快的嘱咐,“我跟你说啊,从现在开始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干儿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巴拉巴拉巴拉……

大致内容与刚才在医院里医生说的差不多,那丫头大概跑去网上查过了吧。

末了以\'少打电话避免辐射\'为结束语,挂了电话。

纱夏的内心平静极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细细想想,

怀孕之初确实害怕过,但这个孩子,似乎来得正恰此时。

“是平井桃的电话?”开车的人像徵性的问了句。

嗯了声,她侧目对周子瑜笑着说,“我怎麽觉得她比较像我老公……”

“……看不出,”他淡淡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动了动,“原来我最大的威胁是平井桃。”

“……”

本来想藉机发挥他将为人父还能如此镇定,结果……被反将一军。

默默把视线转向窗外,无语,望天……

生命真是太奇妙了。

不自觉想起以前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管谁问纱夏,“你最讨厌的是谁?”

那是小凑崎名媛无论何时何地,从小就被教养\'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她,之前她笑得有多灿烂,被问及此问题,都会立刻拉下脸来,字正腔圆的给你一个标准答案,“周子瑜!”

两排牙齿整整齐齐的将那名字挤出来,小脸上写满愤慨,简直就从个人仇恨上升到了名族仇恨。

你想周子瑜好歹也大她两岁零九个月,总和小妹妹过不去做什麽,但凡她在人前\'讨厌\'他一次,周小祖宗知道了,一定会让她加倍讨厌,她真是恨!

弄不明白他为什麽总和自己过不去。

现在怀了周某人的孩子,叹世事无常间……忽然纱夏有了个没脸没皮感悟。

也许……或者……当年的小周子瑜对自己一见锺情了呢?

做不了最喜欢的那一个,被永远讨厌,一样被记着,貌似也不错。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进入冬季,空气里的水分子蒸发得悄无声息,乾燥冰冷,阴霾的天空中布满厚重的云层,挡住自然的天光,却迟迟不肯落雨。

也许,是在等待一场大雪。

“快到圣诞节了。”纱夏忽然说。

“嗯。”他应声,然後侧目望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想要什麽礼物?”

罢了,没等纱夏翻白眼瞪他,周公子自个儿很自觉的笑场了。

别看现在周氏的少主风流倜傥,温润优雅,在镜头前的天之骄子,哪一次出场都是完美表现。

沉静,矜傲,看似淡漠了点儿,相处下来,总能得到个性情温和的评价吧。

那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的贵族气质,那永远保持着微微上扬弧度的下巴,就是小MM见了都忍不住惊声尖叫。

也难怪明知道他是不为人停留的花蝴蝶,女人们还是如过江之卿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

可是在遥远的遥远的从前,这些拿周子瑜当偶像崇拜的女人,将他吹得神乎其技的媒体都不知道。

曾经某个圣诞夜,周公子很没品的哄得纱夏在教堂和圣母玛利亚度过了一个寒冷而难忘的夜晚。

那时纱夏才十岁,晚上凑崎家要举办酒会,这无疑是凑崎老宠爱外孙女的举动之一。

凑崎家的小公主收到来自各方的圣诞礼物,唯独刚从英国回来的周子瑜什麽也没给她带。

当时他可是拒绝了外公的邀请回来的,那没心没肺的丫头片子一听他什麽也没带,立马摆出那副让人恨极了的刁钻样。

周子瑜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想要礼物是吧?

成啊,晚上12点来XX教堂,我给你样好东西,一定要一个人来。

贪心小丫头立刻上钩了,自小纱夏就嘴严,愣是谁也没说,快到12点时独自悄悄溜到他说的那个教堂。

教堂里烛光点点,唯独没有人,第一排的桌子上放了个包得很漂亮的盒子,纱夏走过去打开一看,彼时周子瑜的恶趣味才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方形的盒子里,躺的是一本关於圣诞节的恐怖故事……

附上小卡片一张:请在今夜读完,否则厄运将会降临。

人家纱夏才十岁,耍心机的事情哪儿弄得明白?

傻乎乎的就被骗了。

想再走出去,发现教堂的门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被锁死,当时整个人就朦胧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走不出去,教堂里冰冰凉凉,悄悄说句话都有回声,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息弥漫在其中,还要叫她念恐怖故事……

结果……她就坐在玛丽亚的雕像下,一边留着抽泣着,一边读那本……圣诞夜恐怖故事……

别说多凄惨了,周子瑜那混蛋,就躲在暗处笑到不行。

後来纱夏哭累了,睡着了,他才从暗处走出来,瞧那小样挺可怜的,蜷缩成一小团在那儿,像被遗弃的小猫小狗,泪渍在浓密的睫毛上轻颤,吓的不轻。

顿时他也觉得自己过得过了火。

他把她抱进怀里,就这麽过了一晚,第二天纱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周大恶人怀里……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一怒而起对他拳脚相向,可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了,周子瑜的睡相也太天使了,恍然她以为那是另一个人,於是很乖巧的任他抱着,直到被来教堂打扫的修女发现,他才牵着她的手回家。

後话是回了凑崎家之後纱夏狠狠向周子瑜的爹妈告了一次恶状,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已经流乾的眼泪彼时跟黄河泛滥似的,哭得稀里哗啦,周子瑜呢……自然也受到其父的严厉惩罚。

後话的後话……是十年之後,在同样的教堂,周、凑崎两家的大婚上,新娘把新郎扔下落跑,留下周子瑜给众人奚落,看啊看啊,谁叫他以前太花心,这下遭报应了吧!

那句\'向圣母玛利亚忏悔\'包含了两重意思,真正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一转眼,她怀了他的孩子。

两个人共同的回忆还是很多的。

无奈每每回想起来,几乎都是那些让她咬牙切齿的荒唐事!

孽障!

没注意周子瑜把车开的方向,纱夏瞪着他,随他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笑够之後,

正色的问,“你是不是小时候对我一见锺情,因为我没把你当回事,所以就总要和我过不去啊?”

别说,周子瑜还真敛住了笑意,神秘莫测的望了她一眼,“纱夏,你开窍了。”

“……”

你表达爱意的方式还可以再特别一点麽?

真正的周子瑜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纱夏小时候被欺负惨了的怨恨情绪一下子被勾出来,眼神一斜,“我真想掐死你。”

“掐死我不要紧,”他开着车,口气淡淡,“孩子没了爹,问题就严重了。”

说到孩子的事,周子瑜又道,“把书房改成婴儿房吧,我给妈打过电话了,晚上回家吃饭,你的电话一会最好先交给我,妈她们比较紧张这事。”

脸上流露出自然的笑意,“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莽撞,下个楼梯都会踩空滑倒,看来我要加倍小心才行。”

没注意到,他说这些的时候,身旁的人却陷入另一种情绪……

“你说我被你欺负那麽多年才开窍,是不是真不够了解你这个人呢~”冷不防,纱夏又冒出一句,不自觉想起之前在学校外和父亲见面的事。

现在她的身上彷佛被敲上一记\'周子瑜所有\'的印章,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想见一面,都对他心有余悸。

刚才平井桃打电话来巴拉巴拉的说了那一堆之後,都会补充:反正周子瑜在也会监督你的。

他俨然成为她的做人准则,只要他说做这样不可以,那就一定不可以。

违抗他的下场,就像小时候那样,也许是蛋糕没得吃了,也许是在教堂里关上整晚。

忽然心里生出逆反,再看向那个眉宇俊朗的人,语气里有试探的成分,

“我怀孕之後,你不会限制我的行动,连家门都不让我出吧?”

他微愣,遂即轻笑出声,“周太太,刚才医生说过的话你没听进去吗?”医生说要适当运动,饭後散步,把她关在家,还怕她憋出孕妇抑郁症。

“那……学校的事……”她小心翼翼。

“现在孩子才一个月,想去就去吧,小心点,有平井桃陪你我也放心。”这些早在医院,医生说着一大堆孕妇知识的时候,他就在考虑了。

反正纱夏在学校也只是上上课,画画油画,就当胎教,没准以後还能培养出个小画家来。

“那……我的手机,吃完晚饭後你不会不还给我吧?”

“……孕妇都像你那麽小心眼吗?”她身上不带着手机,要他这位人夫怎麽找她

听了周子瑜的话,她轻吐了口气,似乎轻松了不少。

“怎麽了?”看出她的紧张,他笑着问,脸上一片温和。

“没什麽……”纱夏摇头,有些局促,应该是她……想得太多了吧。

周子瑜做这些,当然是为自己好了,她刚才在想什麽呢?

不再说话,她继续盯着窗外那片低沉阴郁的天空发呆,想着很多事情,再三思量,之前和父亲见面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吧。

开着车,周子瑜留意到她忽明忽暗的情绪,开始不自觉的想到俞定延以前说的那句话。

\'你现在把她保护得太好,以後会伤得更严重\'

……

当你有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为了留住她而不折手段。

对纱夏周子瑜承认自己有时可以用\'无耻\'来形容。

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他小时候开始欺负她,那就是爱她的表现,所谓\'一见锺情\'的变异,容不得她视线里放下他之外的景物。

即便去了国外,她在他心里愣是像早早生了倒刺的根,深埋,想要拔出来,就唯有让自己先鲜血淋漓。

而纱夏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他离开的日子,照样吃喝玩乐,早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就是难得去见他一次,都是去波士顿游玩路过,顺便的。

还不如不见。

感情这回事,本来就不公平。

岁月莽莽,等他再次回到S市,成为不在会为任何事感到迷茫的人,夺回了家族产业,再见到那婷婷而立的小丫头,偌大的百货公司,就那麽一眼,他轻而易举的抓住那抹身影。

确定她是看到了自己的,那样的声势浩大,不及他想向她靠近,她那乾脆转身背对让他再次记恨上了心。

所以在後来她的生日晚宴上,送了那条相同的裙子,以此作为报复的开端。

有些游戏,是要玩上一辈子。

这一次,他心知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放手了。

周子瑜很清楚人与人之间情感的微妙,既然她在他离开的三年身边空白如也,就自负的当作是她在等他。

一边忙於自己的事业,一边手里拽着那根尽头系着她的风筝线,随她飞多远,总是扯着,只要她会在他面前降落就好。

他不信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地老天荒,此刻紧抓住彼此的手才是真实的。

所以,他将她身边靠近的人悄然驱逐,他相信她会爱自己,也只有他周子瑜才给得起凑崎纱夏任何她想要的一切。

然後他如愿以偿的娶了她,让她爱上自己,再心甘情愿的怀了他的孩子,遗憾的是……同时,她开始对他有所隐瞒。

风筝的线,拽得太紧,会断。

周家的晚饭总不会冷清,光是两位老佛爷就能让你没有插话的余地。

何况还是他们周家的儿媳妇有了身孕,那麽快,那麽惊喜。

早在纱夏和周子瑜踏进老宅时就见到周纪然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遗留下来的祠堂里跪跪拜拜,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开饭前坐在沙发上拉着从小横看竖看怎麽看都顺眼的儿媳妇的手舒坦的揉搓,真是祖上积德啊,周家九代单传,以後就靠你了!

没有母凭子贵的意思,纱夏倒觉得好像她给周子瑜生儿子是他三生有幸的事似的。

反正打小周纪然都溺爱她不是麽?

後来凑崎亦岚也来了,凑崎妈的性子一向温婉,细心交代了女儿几句,再说到学校的事,最好还是休学安心在家养胎吧,生孩子是大事,总得保证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对不对?

这话一说完,纱夏立刻就在周子瑜的脸上找到种阴谋得逞的诡笑,原来他笃定自己不说,总是有人会说的她。

言毕,周纪然这位兴奋的准奶奶忙着去讨论给宝宝起名字的事情,好像纱夏肚子里那块肉马上就会瓜熟落地,连满月酒在哪里摆都计划上了,最後还是周子瑜金口一开,淡淡道,“没弄错的话,预产期至少在八个月以後。”

周妈这才安抚自己淡定下来。

纱夏虽然是名门千金,不过第一次见到满汉全席,还真是在今天周家一顿据说是\'平凡无奇\'的晚饭餐桌上……

连碗蒸蛋都用鱼翅做配料,还有碗粘稠暗红的东西,传说是周家的XX秘方,当年周纪然就是喝这这个东西,才把周子瑜这妖孽生得那麽健康,得以祸害人间。

即将有新的生命诞生,两家人无不欢喜。

饭後连听到消息的凑崎守正都打了电话来问候。

不管是出於周子瑜那层关系,还是凑崎家血缘的关系,这总归是件喜事。

欢愉中只有纱夏注意到母亲时常轻叹皱眉的神情,定然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见她的父亲吧……

“妈,在想什麽呢?”

周家假山秀水独具匠心的後花园内,凑崎亦岚独自捧着杯热茶,站在秋凉亭下望着天上显得有些孤寂的清月发呆。

纱夏走到凉亭之下,撒娇般的挽住母亲的手,笑容里带着蜜,“在想什麽呢?”

孤影望月,心事不难猜。

凑崎亦岚淡淡的笑,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受,“想我这个女儿什麽时候才长大,都快当妈的人了,出来也不加件外套。”

“不是还有你在吗?”姜果然是老滴辣吖……纱夏笑脸嫣然,心里呜呼哀哉,本来想套老妈的话,结果反被教育了。

“你也不能总依赖我一辈子吧?”侧过头向亮着灯光的客厅看了眼。

透过玻璃窗,老友似乎也在对女儿说着些什麽。

周子瑜亦是坐在沙发上,橙色的灯光斜斜从上面打下来,正好衬托出他的侧面,微微颔首,双腿交叠。

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家世教育良好的贵公子,不时应和周纪然的话轻微的点点头,眼眸里透出成稳之感。

两个大家族,即将迎来新的生命,再看看自己那长不大的娇女儿,着实有些担心。

“我也没说要依赖你一辈子啊,你还不是二十岁就生的我?”

纱夏生宝宝的时候都21了,比妈妈老道,而且……她还有周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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