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黑狼x莎拉猫
黑狼本来就是我行我素的,许多事不爱依村中族例,加上牠们天性凶猛,令其他动物感觉牠们特立独行、难以亲近。比如说,狼族没有姓氏,全部只有名字,因此佐井跟山中井野诞下儿子後,他爽快地让儿子归姓「山中」。
说到爸爸,佐井也是黑狼中的奇葩。他的长相斯文俊秀,从不会袭击其他动物。即使黑狼身份曝光,还时常陪妻子回娘家,每当其他孩子以好奇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为那些孩子画逗趣的写生、送给他们,渐渐成为木叶村一位不常驻的绘画老师。
佐井也扭转大家对黑狼的印象,令木叶村跟黑狼部族的关系大为改善。
除了妈妈之外,几乎所有动物都认同,爸爸是一匹温柔善良的黑狼。
不,应该说,他——山中亥人——也跟妈妈一样不认同这点。但是,他和妈妈都不讨厌佐井。
妈妈不讨厌他,是因为爱他;他不讨厌爸爸,是因为他们本质上很相似,要是讨厌他,就等於讨厌自己了。
「你……真是黑狼吗?」
亥人跟莎拉猫初次见面时,他们大概都是三岁。在此之前,莎拉猫的爸爸出於某种原因,严禁妻子跟亥人的妈妈见面,禁令为期三年。然而,亥人想起,妈妈有时把他托付给信叔叔照顾,过了一个下午才回家,因此亥人还是相信妈妈有跟莎拉猫的妈妈见面。
这只小黑猫穿着粉橘红色的背心短裙,一头柔顺的短黑发上,立着两只黑猫耳,耳窝却是泛白的粉红,看着很嫩,真想好好揉一下。但是,爸爸说过男生对女生要有耐性,不能一下子太性急。正确的方式是用温柔的假面降低她的注意力,再攻其无备。
总感觉有点深奥,但又能理解。
「嗯,是的。」亥人笑弯一双湖水色的明眸,坐在莎拉猫身边,弯下腰、把头伸到她面前:「呐,看到这双狼耳朵吗?尖尖的、黑色的。」
「真的呢。」莎拉猫舔了舔唇,可爱的小脸兴奋得微红起来,小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一副很想摸他耳朵的样子。想摸就摸吧,她只要肯开口,他就会让她摸——反正之後摸回来就行,爸爸教过,暂时的示弱是必要的,日後能十倍、百倍的把好处讨回来。
「还有这根松软的尾巴,你看。可能因为妈妈是绵羊、又长着金羊毛,我不止头发是金色的,尾巴也夹杂着金毛,在阳光下跑起来可漂亮了。你想看看吗?」
「我想、我想……」
「可是今天下雨啊,真可惜。」亥人坐好,看了看窗外的阴雨。莎拉猫垂着头,黑猫耳也耷拉着,又仰首,一双黑眸荡漾着水光,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还是说,想先摸一摸?」他把尾巴抱在双腿之间,莎拉猫双眼一亮,跪在亥人面前,得到对方的首肯後,一把抱着他的狼尾巴,白嫩的小脸在那柔软不刺人的毛发上蹭来蹭去,发出一阵咕哝声:「很舒服呢喵,就像博人的尾巴般……不不,亥人的更舒服,而且黑尾巴还夹着金毛,看起来好像会发光的,很漂亮。呐呐,耳朵也能摸一下吗?」
「可以喔。」
「万岁!亥人最好了,黑狼根本没有爸爸说的那麽可怕嘛。」莎拉猫平日老成的小大人模样都没了,她一手撑在亥人的肩膀借力,另一手摸上他的狼耳朵,轻轻的抚着,见他不痛,再稍微用力地揉下去。他自然地环着莎拉猫的腰,礼貌地说:「莎拉娜的耳朵也长得很可爱,我也能碰一下吗?」
莎拉猫有点犹豫,毕竟从小到大,爸爸就说黑狼是世上最可怕的动物,绝不能亲近。还有,温驯的绵羊也特别惹他讨厌。亥人是黑狼,母亲又是绵羊,集合爸爸生平最讨厌的两种动物於一身,可是亥人都让她摸了,她不让他碰,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
「……嗯。」
「谢谢,莎拉娜真是好孩子。」亥人轻轻环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肩膀,轻说:「那麽,我要摸了,痛的话要出声,知道吗?」
「嗯。」果然亥人很顾及她的感受,黑狼才不是可怕的动物,不如说黑猫才更讨厌——像爸爸那种大色猫。
亥人先是不摸下去,往莎拉猫的耳朵轻吹一口气,痒得她嘤咛一声,他再以拇指擦过猫耳的尖顶,在耳朵边轻揉细捻,以指轻撩着耳窝里的粉红。
「喵呜……你摸得……稍微有点奇怪。」
「但是会痛吗?」
「摸得、有点……有点舒服……」
「是吗,舒服就好了。爸爸说,让女生舒服,是一件好事。」
「呜……喵,感觉不太……」
房门忽然被人猛力踢开,亥人一看,踢门的是这小女娃的父亲——佐助猫,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一脸笑意的爸爸,佐井。
「你小子想对我女儿做什麽!」佐助猫黑着脸走过来提起的衣领亥人,後者一脸见惯大事的样子,仍然维持着酷似佐井的温柔笑意:「我只是跟新认识的朋友——你女儿,联络感情。」
「嘛,佐助君,亥人也只是三岁的孩子,哪有能力对你女儿做什麽过分的事。」佐井笑着抱起莎拉猫,佐助猫立刻抛下亥人,从佐井手上夺回自己的女儿:「哼,你们这些黑狼,谁能相信?我要不是为了看管樱,才不会跟你联络。」
「咦……佐助君只是在利用我吗?过分。」
「爸爸!」莎拉猫扯着佐助猫的头发,说:「亥人跟佐井叔叔都是特别善良的黑狼,才不会好似你那样兽性大发呢!」
一听到「善良」二字,黑狼父子同时别开脸「噗」了一声。
「先不说这个,」佐助猫通身黑气,沉声问:「樱跟你家的绵羊已经消失了一小时,她们到底在哪里?要不是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抓你回家,你当真让她们独处一个下午吗?」
「她们理论上三年没见面,让她们独处一下也没关系。嗯……我想她们大概在三楼的睡房待着吧?」
「……睡房……樱,你要敢跟山中做些什麽,今晚就洗好脖子待着吧。」
亥人略觉可惜地目送佐助猫与莎拉猫离开他的房间,莎拉猫伏在爸爸的肩膀,跟亥人笑着挥手。
「你喜欢猫吗?」佐井看在眼里,笑问。
「嗯,有点喜欢。有什麽方法能将黑猫抓到手呢?」
「这个啊……我比较擅长捉绵羊。但是,抓黑猫也应该不难,反正,」佐井抱起儿子,顺了顺亥人的金发,盯着这张跟妻子几乎一模一样的俏脸:「绵羊跟黑猫,都是有点蠢又可爱的小动物,并不难捕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