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就醒来。由於平日课业繁重,自从升大学後,佐助也习惯了趁假期睡得天昏地暗,没十一点也不起来。井野要到店面帮忙,估计已经起来,她就先用Line给她发一个表情符号——一只朝气勃勃的小白猫说着「早安」。不过几秒,井野传来回覆:一只累瘫在地下的小绵羊,旁边插着一个小木牌,写着「累死了」。
她轻笑,拨电话,只响了三下,井野就接听。
「昨晚睡了多久?」
「哼,你说呢?」
「你大概一点左右离开,回去又要洗澡,真正能睡也已经过了两点吧?也就是不足六小时?」
樱心里一紧,说:「以後星期五就别过来帮忙了,你星期六又要早起。」
「不、要、紧!我说了多少遍啊!况且我只帮忙到下午,等会儿回家就要睡个大午觉。」
井野猪,嘴上不饶人,却是最体贴的了。她父母从没有硬性规定她要下来帮忙,她还是从小到大在店面工作,从订货、应付客人、到收拾、处理鲜花,全都不输职业级的经营者。现在来到樱的店,井野发挥一贯的热情,跟任何客人都能聊上几句,尤其把一大帮男客人迷得一阵晕,变相为樱拉拢一批熟客。虽然她是不舍得井野用这种近於出卖色相的做法,可井野弹了弹她的额头,轻说:不要紧,反正也只是嘴上说说,又不是真的被那些男生占便宜。
「那个,井野……」樱犹豫着,说:「今晚不用过来帮忙了。佐助君说他会下去,所以你就趁这机会休息一下。」
「佐助君不过去鸣人那边玩吗?」井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压抑。
樱仍窝在床上,拥着薄被子,说:「嗯。他说在我这里,跟平日一样过就行。」
「为什麽他不想过去鸣人那边?」
「谁知道……」樱叹气。有时,她宁愿佐助大方说喜欢鸣人,她会祝福他们,若有什麽人用奇异的眼光看他们,她就叉起腰、像一只恶母鸡般把那些人骂得讨饶。这也胜过现在对她暧昧的佐助,无缘无故吻她、抱她,这算是什麽?上次他醉得厉害,对她做了那些事,翌日她打了他一顿,但他依然故我,没有收敛。
樱私心是想佐助跟鼬修好,并搬回宇智波家,省得她心乱如麻。
「呐,樱,我看佐助君是真的对你有企图。」
「不是!绝对不是,我不是说过他喜欢鸣人吗?就算他现在真的对我有些什麽,那也纯粹因为我在他难过的时候收留他,只是一种短暂的感激、错觉。」樱苦笑说:「你知道的,井野。我喜欢过他多少年?要是他会喜欢我,早就喜欢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井野沉默了一阵,说:「上次他醉了,在大家面前压着你又亲又抱的。你比我更清楚佐助君的个性,对於没兴趣的女人,他不止不会碰,连跟对方说一句话也不会。酒醉也有三分醒,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吗?」
「那不然呢?我可不能赶走他,你叫他到哪里去?他又固执、倔强,宁可露宿街头也不会回去那个有鼬哥的家。再者,他答应了我,过生日之後会跟鼬哥好好谈一次,我想他大概很快搬出去。井野,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你……如果佐助君对你告白,你会不会接受?我终究比不上他,我知道的,我只是他的代替品……」
「井野!你在胡说什麽!你怎可能是代替品,佐助君有的,你有吗?他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和他根本没半点相似之处,而且我之所以接受你,是因为……」樱一顿,声音因激动而哽咽起来:「你是个很温柔的人,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始终陪着我。所以,即使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女生,却还是接受你,只因为是你,是井野,不是随便给我塞一个女人都可以。我……被你吻过、摸过,没决心的话,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井野察觉到自己过分了,叹了一口气:「我多希望现在飞过来你身边,抱着你,跟你说对不起。」
「……笨蛋井野猪。」
「呐,樱,答应我,不准跟佐助君做些什麽事,知道吗?我信任你,所以今天你叫我不过来,我就绝对不过来。」
樱跟井野说了几句爱语才挂线。这几个月,她跟井野在一起很快乐,有种久违的、被怜惜的感觉,就好像父母还在生的时候。井野疼她、宠她,但她会心虚:就这样单方面接受井野的好,这就足够吗?她也想为井野付出。井野喜欢身体接触,常常偷亲她,樱起初很不习惯她的热情,及後意识到这是因为井野对这段感情充满不安,就由她去了。
习惯了,她就慢慢爱上井野的吻。
相比之外,跟佐助在一起,充满不安定的感觉。不知道他会对她做什麽事,因为他的脾气喜怒无常。不知道他为什麽又要亲她。他的力气很大,认真起来的话,她根本无法反抗,在他怀里,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娇小、软弱。赤裸的男女之别。心律不正。很怕他,又实在是不讨厌。又期待,又恼人。
很想他在自己眼前消失,但是一想到他要搬走,又有种空虚感。
「樱,不如由我来做早餐吧?」佐助未敲门就进来,他知道樱通常不锁门。一开门,他就见到樱穿着小背心跟短裤、躺在床上滑手机,背心因她在床上打转而卷到乳下,被子半掩着那露出一大片的小腹,一双白玉腿交叠,她惘然看着他闯入,半晌才一脸灼热的用被子卷着自己:「讨厌!为什麽又不敲门!」
佐助白她一眼,冷静地说:「反正,迟早也要被我看的。早餐就由我来做,换你做晚饭。今晚我要吃蕃茄料理,还有,不要做蛋糕了。」
他说完就退出房间。她默默消化了几分钟才理解他说的话,大喊一声:「混帐——!佐助君!下次不准未敲门就进来,不然等着被我赶出去!」
他做了传统的日式早餐:味噌汤、烤鱼、白饭、清爽的小菜。厨房传来一阵甜香,她好奇走进去一看,原来他以慢火煮着一大窝红豆,流理台放着未解冻的麻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