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井野放开她,迳自走到饭桌般,大快朵颐的吃着涂了果酱的吐司:「其实呢,若我觉得你是打从心底享受穿男装的话,我才没那个闲工夫阻止你。但是,你根本不喜欢,束胸内衣什麽的简直不是人穿的好吗?我现在难受死了!」
「可是,你不是喜欢我穿回女装吗?」
「我喜欢的,是坦率做自己的你,」井野以叉子舀起一小口炒蛋,伸手递到樱的嘴边:「从小到大跟我讨论发型、化妆,一转季就拉我去这去哪的捡便宜货、衣服塞满一柜子,这样的你,又怎会不享受当女人的乐趣。我已经看腻你这种半调子、勉强自己的男装。」
「井野,你真是……」樱吃过那口炒蛋,现出一抹温容的微笑:「你总是一个自我的人,喜欢说什麽就说什麽,小时候也是,喜欢为我改发型就这样做,风风火火的,真是一个怪女人。」
「不!今天的我不是女人,我可是长相俊美的『井野君』。」她得意地挥舞着叉子:「决定了,吃完早餐就去买新衣服吧!让井野君我为你好好改造一下。虽然头发剪得这麽短,可不代表我没办法呢。」
「衣服什麽的不用再买了吧,我穿回原来的就行。」
「不行不行!就当作我这个『男朋友』给你送的礼物,你不知道吗?男人啊,」井野撑起身子,横越桌子,端起樱的脸:「都喜欢为自己的女人送衣服,要她打扮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语毕,那一吻落在樱的额头。宽额头、宽额头,她总是这样嘲笑她,其实,井野很喜欢樱那光洁的额。
她们买了很多衣服,几乎全都是井野挑的。都是春装,不是露肩膊,就是迷你裙,因为这些衣服很能突出樱的优点。她又不是小气的男人,把心爱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人欣赏一下也没关系。嗯,到了夏天,就一起买她最爱穿的露脐装。
重点是,樱喜欢打扮。她对自己的外表本来就不算有信心,以前又被宇智波佐助说过这样的话、扮成男生,所以井野想将樱打扮得像个娃娃般美丽,声声对她说,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你是我最珍惜、最喜欢的女人。春野樱的快乐,就是山中井野的快乐。
说是约会,其实跟她们以往的活动没什麽分别。泡Cafe、喝咖啡跟吃甜点、逛街买衣服……只除了,井野穿了男装,以及她们牵着手。倒不是井野主动的,她怕进展太急会吓坏樱,想给她一点时间习惯。但樱换回女装後,跟她并肩走着,两人愈靠愈近,樱以尾指勾着井野的,说:「呐,我们……也是接吻过两次的关系,就算牵手,也不会不好意思吧。你看,街上不时有女生牵手,即使只是要好的朋友也会牵的。」
这下子却换井野害羞。不是从来没跟樱牵过手,只是,那时她们还未有这种关系。两只同样洁白的手相碰,笨拙地交缠,然後,十指紧扣。两人的脸都热辣辣的,不敢看对方。
「喂,井野猪,你的手汗是不是多了点!」
「要、要你管,说不定那是你的手汗才对!宽额头!」
「你猪啊,又不是夏天,我才不会出这麽多汗!」
「谁知你是不是体质突变……就说了今天要叫我『井野君』啊。」
酸酸甜甜的滋味,好像刚才吃过的草莓窝夫。入口微酸,可是咽下去,口腔盈满一阵甜香。很甜。像砂糖一样甜,令人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一种甜,到了晚上忽然变味了几分——井野接到樱的电话,知道佐助又寄居春野家了。表面上,井野冷静地说,她理解,樱继续解释说,只要佐助跟鼬和好就会离去,他们只是同屋共住的关系,不会发生什麽事。
佐助……不是喜欢樱的吗?真是个蠢材,为什麽跟樱告白的时候顺带说了佐助喜欢樱?井野心想,她才不是这麽大方的人,也会吃醋、会不安,樱本来就喜欢佐助许多年,现在既然知道佐助的心思,孤男寡女的,真的什麽事都不会发生吗?
「不要紧的。」佐井隔着电话,听完事情始末後跟井野说:「你冷静想一想,即使退一万步而言,佐助君当真对小樱有感觉,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会对她做什麽。佐助君既冷漠又傲娇,你能想像他会像一般男人那样发情吗?要是两人之间真的要发生什麽,肯定是小樱采取主动,或者有什麽意外发生。可是,你很清楚小樱并不是三心两意的女人,既然答应跟你在一起,至少在答应那刻,她是认真想要试着跟你相处,不可能轻易背叛你。」
确实……想像不来,不管是佐助或他的兄长,鼬,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样,有如冬日的化身,彻头彻尾的禁慾派。
「而且,你才刚跟小樱在一起,你要对她有信心。书上说,维系感情最重要的事物,是信任。如果你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般,动辄质问小樱,会惹来反感。」
「那麽,佐井……我该怎样做?」
於是,她依从佐井的建议,跟樱说想去她家里玩,直接上春野家,用自己双眼看看,到底佐助如何对待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