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化学卷最後一页的长问题?你们在说什麽啊?不是只有MC题吗?」加入话题的是另一个经典的笨蛋,漩涡鸣人。他最近难得地感冒了,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喷嚏,鼻下挂着清亮的涕液,樱非常嫌弃地低啧了几声,从裤袋掏出一包纸巾,掀开一张拍上鸣人的脸:「抹一抹吧!看着就脏死了!真不明白怎会有女生给你送巧克力!」
「大概就是运动会的幻觉吧。无可否认,鸣人这笨蛋每年都在各种运动比赛大放异彩啊。」井野依旧毒舌,也许讽刺别人能稍微让她忘记昨晚被某人整治到腰痛的事吧。要鹿丸不往这方向想也难,井野从早上到现在搥腰十多次了。
樱白他一眼:「你真是没救了,占全卷十五分的长题目,竟然没做……等着补考吧你。」
「不是吧!我、我以为这次可以不用补考了啊,难得佐助跟小樱这麽努力为我补习了。」鸣人一副哭丧的样子,坐在课室另一边的佐助也坐不住,踱步过来。刚好鸣人犯蠢能让他找个藉口行过来吧。
「鸣人,」佐助搭上鸣人的肩膀:「你敢有一科补考,我们就在楼下决斗,届时我会打你一顿。」
樱跟井野大笑起来,鸣人则是一副现在就要跟佐助干架的样子。这几个人最近总算是回复常态,至少是表面上的和平。不过,从春野樱并未回复女装这一点来看,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心病吧。他多少猜到一些,因为,几个月前,他在课室见到诡异的一幕。那天,他待在地下的饭堂烧时间,打算等得差不多就到车站接手鞠。忽然发觉自己遗漏了一本教科书,悠然上去,从楼梯口远远看见春野樱躲在窗下不知在看什麽。好奇往课室看向,竟然见到佐助从後抱着鸣人。
——不是吧?
鹿丸也大跌眼镜:那个宇智波佐助——对所有女人均冷酷并最讨厌被女人碰到的佐助,是同性恋?表面上也好像颇合符形象,但仔细想想,宇智波佐助身边不是一直有个女人的吗?
春野樱。
莫非樱是他和鸣人的烟幕?这有点说不过去。首先,鸣人从小就喜欢春野樱,只是她不领情,单恋佐助,明眼人皆知。佐助对她有何看法呢?他默许樱待在身边,每天跟她和鸣人三人行,这是别的女生都做不到的。要佐助这种倨傲的人容许一个讨厌的女人留在身边多年,不太可能吧。接下来,春野樱的父母死於意外,缺课了一周,让鹿丸看得更清楚。
佐助不再专心上课,总是有意无意看向春野樱的空位。鸣人放学後叫他一起走,他也拒绝了。有次,鹿丸送完手鞠到车站,比平日早回到课室。应该说,早得过分了。他在开门前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回到的,谁知宇智波佐助已在那里。他本来伏在春野樱的桌子,一见鹿丸进来,瞪大眼。两人沉默对视几秒,鹿丸摸摸鼻子,踏出课室,隔了一分钟再进去。佐助已回到自己的位置,双手交握在桌上,状似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可以当作啥都没看见吗?早知就晚点回课室,避过这麻烦的一幕。
像个痴汉般伏在女生的桌上闻气味,如果这样仍说佐助对春野樱无感,太说不过去了。然则,佐助那天究竟为什麽要抱着鸣人?因为无聊,鹿丸考虑了十多个可能性,最荒谬的算是这个:宇智波佐助早就喜欢春野樱,但出於奇怪的原因而不想承认,就利用鸣人赶走她,使她彻底死心。结果,把人家赶跑後,这个宇智波家的二少爷才发觉自己可能对春野樱有感,然而她已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状态,所以三人的关系一直有种微妙的疏离。
——拜托,总不会是这麽滑稽的情况吧?在学校随便抓个路人来问,都知道有个叫做春野樱的怪力女,多年来暗恋校内的风云人物宇智波佐助。也就是说,假如佐助喜欢樱,只要简单说句「我喜欢你」,就能顺利把人拿到手。到底怎样别扭的人才会在明知心上人爱慕自己的情况下,仍能搞得对方心灰意懒的?
「樱,今天放学有时间吗?昨天考英文科,要帮鸣人那家伙温习。」佐助清了清喉咙。鹿丸心想,你想约一个女人就老老实实说,最忌拿别人当幌子,那只会令那女人察觉不到你的心思。要攻略女人,就要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地出击。
打直球就行了。
「嗯,好吧,不然鸣人补考的科目又多一门了。」——不是他说,鸣人真是不幸的家伙,完全被这两个人利用吧。春野樱最近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割舍她对佐助的爱念,然而不知为何,他们又恢复三人行,变相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欲断难断的。都想跟对方相处,又欠缺一个藉口。少根筋又不懂看人面色的鸣人,正好成了那个藉口。
「万岁!那麽,等下就去图书馆吧!」
「不,来我家吧。昨晚试做了香橙口味的pancake,你们来为我试食吧。」樱微笑说。井野顿时不满起来:「咦!你做的甜点,不都是我先来试食吗?」
「谁叫你昨晚又忙着看书,我打了几次电话你才接。」樱埋怨说。鹿丸一听到「看书」二字,差点噗一声笑出来,幸好反应快,立即捂着嘴装作咳嗽。他看向後方的佐井,对方在唇上竖起食指,清秀的脸带着神秘的微笑。
「真狡猾,那都是因为……」井野仍在作无谓的抵抗:「我不管,我也要吃!我今天也要去你家温习,反正我的生物科成绩还不错,也有资格教鸣人吧。」
鹿丸不太明白的是,井野明明有了佐井,心却似乎并非牵在他身上。与其说她喜欢佐井,不如说是喜欢春野樱。听起来麻烦,也不是没可能,一般而言,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至於为了陪对方处理父母的丧事而请假一周?再者,井野从前说喜欢佐助,却从未有实际行动,这几个月她对佐助的敌意愈来愈明显,相信佐助也有所感觉。
既然有心上人,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佐井。佐井这种人,就算心里喜欢,无十足把握的话估计不会出手,肯定是井野以为对方容易对付,抱着玩玩的心态接近他。就算井野当真喜欢春野樱,最後大概很难摆脱佐井了。
「我们是要温习,不是去玩。」佐助皱眉说。可是樱一心护着井野,站在井野身後拥着她,看上去就像一对学生情人:「佐助,井野认真起来的话,成绩还不错的,就让她一起来吧。好吧,如果这家伙不专心,由我来收拾她。」
「但是……」
当然反抗无效了。佐助也太蠢了:井野本来就是春野樱最好的朋友,又陪她走过父母去世的悲伤,感情几乎去到最高点,岂是他三言两语能离间的。
所以说,这群人真的蠢得不行。喜欢就老实说出来吧,一大群人玩你猜我瞒的游戏,不知要玩到几时。
话说,真想快点放学,晚上去手鞠家吃饭。她会为他做什麽菜式呢?虽然她的手艺一般,不过她做的饭菜,吃起来有种「家」的感觉。
他拿起手机。
——稍微有点想念你。
——你傻了啊?
——不。
鹿丸反转手机,决定在午休完结前再补眠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