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多灾多难的第一天
等到下课钟声响後,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书包准备到社团去看看。
「呦!白石,你要走啦?」隔壁的藤崎向我搭话,虽然还不是很熟,但感觉他就是很爽快、随性的人,对於这种人我比较能够相处,所以在刚开学这种对班上的人关系还很尴尬的时候,我只要有问题就会向藤崎询问,因此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渐渐流通了起来。
「要一起走吗?」「抱歉,我今天想到社团去看一下。」「诶~这样啊~对了,白石,你参加哪个社团啊?」「我参加的是排球部。」「原来你会打排球啊!看不出来耶!不过你应该很厉害吧!下次排球课的时候要教我喔!我排球可惨的咧!」「嗯,我会教你的。」「一定喔!那我先回家啦,明天见!」「明天见。」
跟藤崎稍微聊一下後我们便互相道别,我先去换上运动服,接着前往排球部所在的第二体育馆。
虽然早上已经跟排球部的一些成员见过面了,但我还是有点紧张,一想到我也许是所有一年级中最不起眼的,就感觉很不安。
「白石!」这时候,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发现是早上看到的三位排球部成员。
「学长好...」「你要去体育馆吗?」「嗯...我想先认识一下排球部的成员。不方便吗?」「不,没这回事。那正好,我就先介绍这两位给你认识吧。」
语毕,泽村学长後方两位形成极大反差的学长走了过来,「你好啊!我是三年级的菅原孝支!」展现出爽朗姿态的学长笑着对我说,看着他的笑容让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不过当我看向另一位留着和尚头的学长时,他马上露出小混混般的凶恶表情,只是那只维持一秒就被泽村学长爆头了...「田中!别再给我露出那种表情!」「好痛啊大地学长!」「抱歉啊,这家伙总是这样,他叫田中龙之介,放心吧他虽然看起来很凶不过骨子里是个笨蛋。」「嗯,看的出来。」「别回答的那麽快啊!!」
在走向体育馆的路程中,学长们也聊了一下其他一年级的事情,我没有插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这次还有哪些一年级的啊?」「好像有一个是叫影山,是从北川第一来的样子。」「我记得那家伙是二传手吧?」「啊~~北川第一的二传手来到乌野啊~~」「不过那肯定是非常自大的家伙!」「你又来了,不管是谁,别再威胁别人了吧?」「我、我才没有做那种事咧!」
「下午好!」在踏入体育馆的同时,一声嘹亮的嗓音打断了学长们的对话,我从学长们的身後探出头来,想看看是谁在跟学长们说话,会是其他排球部的学长吗?还是...
「是影山啊!你总算来了!」「哇啊,比去年又长高了...」影山?我记得是刚才学长们提到的其他一年级...
从学长们背後看过去,那个叫影山的身高好像比学长们还高的样子,一整个就是散发出很厉害的气氛的人。
「大家好!!!」正当学长们还围绕着影山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了一道声音吓了我一跳。
仔细一看,发现原来在体育馆中还有另一个人,只是刚才被学长挡住没看到...
他身高应该比我再高一些,有着蓬松的橘红色卷发,田中学长一看到他便大叫说,「啊!你...你是豆丁一号!」
泽村学长听到後,急忙翻找起自己手中的入社申请单,接着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那麽另一个『日向』就是...这样啊,我有点惊讶呢...原来你们两个都进了乌野啊...」
泽村学长似乎认识这两个人的样子,便看着他们两个频频的点头,但那两个一年级的却一头雾水的样子,顺带一提我也是。
「对了!这里还有另一位一年级的喔!你们就先认识一下吧!」菅原学长边说边把我推了出去…等等啊我还没有准备好耶!
「呃...我是一年五班的白石弥生,请多指教…」只见影山散发出一副「这家伙也太矮了吧?他真的会打排球吗?」的气氛瞪着我看,接着才道出自己的名字,「影山飞雄,一年三班。」
我勉强露出微笑回应了一下,接着望向了另一个人,不知道为何,他正以一种奇妙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正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他喃喃的开口了,「难道说,你该不会...」
遭了,我好像知道他想说什麽...
「你该不会比我还矮吧!?」「乾...」
我的反射神经迅速给予对方一个简洁有力的回应,只是他好像没听到…
「你几公分!?」「...155。」「居然是150等级的吗!好耶!我以为自己会是全队最矮的没想到居然有人帮我垫底真是太感动了啊~~」「...居然会有人为了这种事情感动到流眼泪?」「虽然我跟你不熟但我同意你...」我和影山一同望着正在为了一点也不辉煌的事而手舞足蹈的矮子,头顶挂上了三条黑线。
「对了!我叫日向翔阳!请多指教啦~~」「…请多指教…」看着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的日向,我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这麽矮,打得了排球吗?」我的背後冷不防的又被捅了一刀,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露出怀疑眼神的影山。
「我的身高确实比起同年龄的人还矮,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打排球,我会加入排球部,为了,就是要证明我自己。」我的口中发出了到目前为止,最坚定、沉稳的声音,影山背後的学长们似乎也因此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只要能站在球场上,我有信心,我一定也有能为球队带来胜利的实力。」「…哼,希望你不是只会吹牛而已。」「我这个人是不会说出吹牛的话的,只要我敢说出口的事,我一定就会做到。」面对没有动摇的我,影山露出了明显不悦却无法反击的表情,我也在心中比起胜利的手势。
「居然将影山给压制了啊...」「意外的是个狠角色呢…」学长们的赞叹声似乎让影山背後的黑气更大就是了。
「对了,刚学长们说『你们两个都进了乌野』是什麽意思啊?」这时候,一直待在一旁的日向出声了。
「啊,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去年有去看你们的比赛喔。」「你虽然是个豆丁但跳跃力很强耶!」「谢、谢谢学长!」原来是看过他们比赛啊...不过我当时还在东京,所以发生了什麽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定会成为乌野的王牌的!」日向信心十足的说,影山则露出了厌恶的脸色说道,「你可别又白白浪费掉三年的时间啊。」
日向瞬间变了脸色,与影山吵了起来,虽然泽村学长尝试要阻止他们但两人似乎都没听见的样子,甚至还要求要比赛。
感觉泽村学长背後出现了不寻常的低气压耶...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这时菅原学长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对我说,「白石,如果待会大地爆发的话,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喔、喔…」看来学长是认真的…
「排球部真吵啊...」好巧不巧,教导主任走了进来,好像是因为我们太吵的关系吧,要不要叫他们停下来比较好啊,虽然他们应该听不进去…
「发球!你发的球我会全部接住!我已经跟去年的自己不一样了。」日向指着影山说道,影山也咧开了嘴,「是吗,我也跟去年的自己不一样了喔。」
两股杀气爆发开来,已经完全阻止不了他们啦...
影山站到发球线上,日向也做好了接球的姿势,主任对於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不满,泽村学长一边安抚主任一边对日向跟影山释出杀气...
天啊,这到底是什麽状况啊...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准备发球的影山,只见他将球抛向空中,随之跳了起来,把球狠狠的击向网子的另一边。
其力道之大,让日向来不急反应而跌坐在地上。
影山以不屑的眼神看着日向,「你这样跟去年有什麽不同。」
闻言,日向收起惊恐的神情,重新站了起来,「——再来一球。」
「喂!你们适可而止啊!」日向与影山依然听不进泽村学长的声音,影山再度将球举起,打了出去,这次球飞向了日向的左侧,球速那麽快,他应该接不到——
霎时,原本站在我右前方的日向不见了踪影,我惊讶的往左边一看,发现他已经移动到球的正面了,没想到他意外的敏捷——
「呜啊!」球从日向的手臂中弹起击中日向的脸接着飞向正在跟泽村学长讲话的教导主任…
时间在那一瞬间彷佛变慢了,球精准的打中主任的侧脸,只见主任发出了有点恶心的哀号声,接着主任的头发脱离了他的头顶,就这麽飞到了位於主任旁边的泽村学长的头上。
「…原来那是假发啊。」「你也发现的太晚了吧!大家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就发现啦!」「你们两个、闭、闭嘴…噗哧!」「田中也闭嘴!!」
「…泽村同学,能过来一下吗?」於是,主任就这样领着泽村学长到外头去了…没问题吗...
过了三十分钟後,学长带着沉重的脸色回来了。
「幸好,我们不用追究也不用道歉…」听见泽村学长的话後,大家松了一口气…「——只是,要当作没看见。」说的也是...
「不过你们…」「都是因为你没有好好接球的关系!」「你、你说什麽!」还没等泽村学长说完话,那两人又自顾自的吵了下去,丝毫没有察觉到泽村学长浓厚的杀气。
「你们多少,听我说一句。」也许是感觉到学长口气的变化,影山及日向这才停止争吵看了过来。
接着学长便开始说起乌野的过去,以及被称为「没落的强豪」、「折翼乌鸦」的事情,因为我只是因为离家近还有听说这里曾经有一位小巨人的关系,所以才决定来乌野的,不然我也是才刚搬来宫城县,根本不知道这里哪间学校比较强...
「——要再去一次那个地方。」
——那个曾经是我们舞台的地方。
突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风吹进体育馆,往外头一看,发现有几只乌鸦发出尖锐的叫声,振翅飞向蓝天,飘落的黑色羽毛在空中划出美丽的轨迹降落在地面。
高飞的乌鸦、辽阔的天空、装着梦想的舞台——
企图心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心正在猛烈的打着急促的节奏,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自己来到这里的目标——
——那就是,代替那个人,完成他的梦想。
「——我啊,不是说要让你们成为朋友…」回过神来,发现泽村学长又开始说话了。
「在中学时,是隔着一道球网的敌人,但现在是球网『同一边』的队友,你们要有这样的觉悟…」泽村学长停顿了一下,然後眨眼间,他的眼瞳没了之前说话时的气魄,取代之的是那深邃、彷佛要将人吸进去的可怕眼神…
「——我是在说这件事喔。」「「!!?」」「呜伊——」「啊!白石同学不要看!」
菅原学长将明显受惊的我拉离泽村学长,日向与影山则继续僵在原地,泽村学长拿出入社申请单,抽出了其中两张。
「...因为关系不好带给队上麻烦的人,我不需要。」接着将那两张申请单分别贴到日向及影山的脸上,并把他们推了出去。
「没有做好彼此是队友的觉悟之前,不准参加任何社团活动。」语毕,泽村学长把体育馆的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我与菅原学长、田中学长一同愣在原地,然後过了大约十秒钟後,体育馆外头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