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怎麼予取又予求 — 4.2 妳敢不敢?

慕殒星一看到所谓的免税店就失心疯了,虽然里头卖的东西没一样她需要。

「嘿,殒星,你已经要花钱啦?」袁娜雅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徐步朝她走来……等等,男孩是怎麽回事?

「娜雅姐,这……」她瞟了男孩一眼,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眼神,男孩害羞的回望她,小小声地对她打了招呼。

袁娜雅理解的蹲下身,伸手捏了捏男孩肥嘟嘟的脸颊,分神对她道:「你说他呀?我儿子。」

「你、你儿子?」哇,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员工旅游可以携带家眷,长知识了。

她的想法没有半点挖苦,就只是惊讶。

「是啊,我老公恰巧出差去了,我又没有请保母,托亲人带我不太放心,所以就自己带他来。」袁娜雅看着她略带焦虑及疑惑的眼神,微笑补充道:「主管知道。」

慕殒星点了点头,同样在男孩面前蹲下身,对着他莞尔道:「你叫什麽名字?我是慕殒星,第一次见面,你好。」

男孩别扭的伸出小小的手与她相握,嗫嚅道:「我是魏展裔,今年六岁。」

「六岁啊,好可爱的年纪。」慕殒星开玩笑似的揉乱他的头发。

「殒星姐姐,你为什麽叫殒星?妈妈说,殒星是指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难道殒星姐姐的爸妈希望你从天上掉下来吗?」魏展裔从她手里挣脱,抚平被慕殒星乱揉一通的头发,顺口问了出声。

「其实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大概是因为姐姐的爸妈特别喜欢闪闪发亮、可以让人许愿的流星吧。展裔,你知道吗?其实殒落的星星,和流星是同样的东西喔。」慕殒星轻捏他的鼻子,不假思索的回应。

「是这样吗?好,那我去跟妈妈分享。」男孩如梦初醒的睁大了眼,跟她挥手道别後,跑向正在买零食的袁娜雅。

她满足的看着男孩小小的背影,神情变得愈加柔和。

「你喜欢小孩子吗?」刘沇一如往常的神出鬼没。

「嗯。」她的眼神飘到刘沇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看着熟悉的若有所思逐渐覆盖他那双永远写满算计的浅褐眼眸。

在慕家踏进上层社会的世界之前,慕殒星的妈妈曾是领有执照的保母。她从小看着各个年龄层的孩子在她家进进出出,偶尔她妈妈出门时,她甚至会帮忙照顾小孩一段时间。

慕殒星本来想要问他同样的问题,他却率先回答了:「如果你想反问我的话,我现在回答你。我讨厌小孩子,尤其是和我差了十岁以上的。」刘沇在她回答後接着道:「他们只会哭、又爱胡闹。」

话说完,他厌恶似的努了努鼻子,一副要赶走什麽坏东西的样子。

「他们做了什麽让你这麽生气?」慕殒星在一间药妆店停下,随手把几样东西塞到购物篮中。

「在我国三那年,我做了一个乐高的机器人,那花了我三个月的时间才完成,最後毁在一个来我家玩的邻居小孩手里。」他撇了撇嘴,慕殒星则笑倒在药妆店的柜台旁。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也会很讨厌小孩,但也许是运气好,我遇到的孩子都很安分。」

「真好,我每天都在想念那壮烈牺牲的机器人。」他叹了一口气,她没良心的笑得更大声。

「你打算和你未来的伴侣组顶客家庭吗?」她在擦掉眼角因而大笑泛出的泪後,如此问到。

「没有。」他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因为她喜欢小孩,而我虽然对孩子没什麽好感,但如果是自己的,我会很宠。」

刘沇对着她灿然一笑,吹着口哨转头。慕殒星若无其事地听进耳里,後知後觉的听懂了他的暗喻。

「欸!我可没说要嫁你!」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下意识伸出手想揪住他的衣角,语气又急又慌。

急的是,怕他会以为自己是默认了。

慌的是,怕自己会开始期待或想像。

「我也没说要娶你。」他愉快地挥了挥手,留下表情愕然的慕殒星驻在原地。

是呀,他说的没错,全世界喜欢小孩的女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他大可找别的女人共组家庭。

她冷嘲似的看着自己本来想留住他却落空的手,转身走向与他相反的路。

或许他之所以再度闯进她的人生,是为了让她放下颜沐培,寻找新的生活。

她的潜意识替她完成了前项,在她内心深处,刘沇早就占走了比颜沐培更大的一部分。然而他残忍的可以,让她不再对颜沐培留恋,却必须孤身一人独自前进。

因为他的出现,她失去了始终挂记的那个人,也没有人愿意让她挂记。

连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他,也可能不愿永远待在她身边。她的不安全感自从那男孩一生不吭的神隐後便日渐加剧,那男人的出现多少抚平了一点哀伤,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恋慕她。

也许所有对她说爱的男人,在最後,都会以让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离开她。

这是她所坚信着的,所以她很难对人说「喜欢」。

就算他看着她的眼神多少透漏了一点讯息,可她不敢回应。

要是她也说了爱,那麽,她会失去他。

就如同当初颜沐培对她告白,而她娇羞地答应一样。

这是一个诅咒,惩罚她再也不能坦白面对自己。慕殒星花了生命中一半的时间在逃避,而刘沇的出现就是要她坦然面对自己。

然而,她做不到。

***

刘沇本来是在期待自己的衣角会被某人以粗鲁的方式攫在手心里,但一切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那女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

这和他认识的她不大一样,虽然慕殒星总是表现得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像是一只把刺藏起来的刺蝟,在待人时小心以对,不愿伤到对方半分,自己却被刺的遍体麟伤。

自从遇到他之後明显的进步了,她不再如此,该伤人的时候她会伤人,该自我保护时她会自我保护。

那是她在近期才筑起的防护罩,这对刘沇来说多少有用。

这样,他才不会在无意间伤了她,她也不会再伤害自己。

只要这样就好了,这是他最大的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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