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很快,经过酷热的暑假後,我们升上了国中三年级,身为国三生的压力变得更加大,除了晚自习外,老师也为我们班准备了好几场大大小小的考试,更是印制了很多复习的讲义给我们。
而我与陈育哲两人虽然说是在交往,可是却从来没有牵过手,也从来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子天天讲电话,更别说拥抱接吻了。有些时候,陈育哲希望可以出来走走约会,但我都以要考高中的理由婉拒他,陈育哲见状,便说可以一起在图书馆念书,但我又说习惯自己在家念书而拒绝他。
一整个暑假我们从来没有碰过面,但每当向黎茵约我出来一起散心的时候,我就会立刻撇下自己正在做的事,立刻出去赴约。
「嗨!」向黎茵难得站在家门口等着我。
「真难得你没有让我等欸……」我笑了笑,不忘亏她几句。
向黎茵的笑容很温柔,她抿笑着,「什麽啊?讲的好像都是我让你等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她故意嘟起嘴装作不悦,我不自觉地戳了她鼓起的腮帮子。
「欸,我们来玩猜拳,好不好?」突然,她这样说,在说着的同时她的手也伸出来。
「啊?」我愣愣地看着她,「你干麽啊?怎麽突然?」
「来嘛!快!」她催促着我,我虽然纳闷,但还是伸出手来,却又忍不住问了一次,「干麽突然要玩猜拳啊?」
「猜输的……等等中餐请客好了。」她说。
我听了不禁一笑,「好啊!谁怕谁?来啊!」
「剪刀石头布!」我跟她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第一把向黎茵出了布、我出了剪刀。
「嘿嘿……」见她输了,我很有自信的笑了笑,向黎茵则是笑而不答。
第二把,向黎茵出了剪刀、我则出了布。
目前两人一比一平手,剩下的决胜负在最後一把。而最後一把,向黎茵出了石头、我则又出了布。
「我赢了欸!」我沾沾自喜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故意轻轻推了向黎茵,「有人要请客罗──」
「可以啊!想吃什麽自己选吧。」她的笑容越深。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哦!我要把你吃垮!」我开心的说,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头开心喝采。
却见到向黎茵的神情有些黯淡,见状我收起笑容,「怎麽?不想请客啊?」
她轻笑了声,表情有些奇怪,怎麽样的奇怪我也形容不出来,好像是有些心事的样子,但看她这样似乎没有打算要和我说。
「是有点。」她说。
「那你还找我猜拳?」我蹙眉,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麽算盘。
「开玩笑的啦!请就请,都说好了不是?」她对我展现出灿烂的笑容,好像刚刚的黯淡彷佛没有存在过她的脸上一样。
於是我们兴高采烈的往我刚刚选好的餐厅走去。
我承认我是有点偏心,对於陈育哲的邀约我纷纷以各种藉口拒绝他,但对於向黎茵的邀约不论怎样,我都排除万难的去跟她见面。
这样的我很傻,是吧?但在爱情里,哪里没有傻子呢?我对向黎茵傻,陈育哲对我傻,而在先前,向黎茵对着李乙竣这混蛋傻着……
只希望自己傻过了,真的也能够振作起来……
开学後我们的座位跟着分开,从原先的隔壁邻居,变成一个在教室的左边,一个在教室的右边,距离就这样被拉远。
有次我们在聊天的时候,陈育哲突然把我叫过去,说有话想要对我说,我微微蹙眉,对於他突然的插入觉得很不悦,看了身边的向黎茵,向黎茵却识相的点点头,而後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见到向黎茵离开,我抿着唇,胸口有点闷。
「怎麽了?」我看着陈育哲问,忍受着自己心中那明显的不耐烦。
陈育哲将我带到厕所门口附近,四处望了望确认无人後,一开口就问:「叶谊馨,我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
「……啊?」这突然的问句让我听了纳闷,「有啊!你觉得没有吗?」
「你觉得没有吗?」陈育哲将我的这句话又重说一遍,「你问问你自己,我们真的有在交往吗?」
我无语了一下,解释着:「我觉得我们要先准备考高中──」
「考高中?又是这个理由?」陈育哲的声音却不禁变得大声,让我有点吓到,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我,「你可以拨时间出来给向黎茵,那为什麽就不能拨时间出来给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我顿时语塞,确实如陈育哲所讲的那样,明明我们在交往,可是我却不断的拒绝他对我提出的约会。
「叶谊馨,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而且是打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在我身上过……从来没有过。」他深深地望着我,洞悉的眼神像是想要将我的一切都看透一样,而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悲伤。
他沙哑的对我说:「你当初究竟是为什麽突然要跟我交往?」
我没有说话,或许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答陈育哲所提出的这个问题。
陈育哲见我不说话,抿了唇後沉重的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还是说分手对我们会比较好?」
「……不……不要……」我抓住他的手腕,垂下眼睛祈求着他:「……你不要提分手。」
「你不要我提分手?」陈育哲表情变得纳闷,声音变得有点尖锐,「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不是吗?」
「我……我没有不喜欢你啊……」我僵住脸说着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我……喜欢啊……」
「你说你喜欢我?」陈育哲却一脸不信,「可是我感觉不出来……完完全全没有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对我有的只是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我没有说话,回望着他。
「当初你为什麽会跟我交往我也不想再问了,我不想再让自己这麽难受,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在那两个字即将快要吐出口的时候,我不知哪来的想法,伸手直接抓起他的领口,乾裂的嘴唇就这样凑上去贴住他的唇。
这个说不上是吻的吻不到一秒就结束,陈育哲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则是面无表情的回瞪着他。
我听见我用那冷漠到不行的声音回他:「这是你要的吧?」
陈育哲整个傻了,愣愣地看着我,「……叶谊馨,你脑中到底在想什麽我已经越来越不懂了……」
「可是你不是说过我的心思很好猜吗?」我轻笑了一声,眼神有点鄙视,「现在怎麽又说不懂我在想什麽了?」
他无语的看着我。
而我继续故意说些可以激怒对方的话来,「所以你当初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吗?是骗人的?」
「才不是!」他看着我说:「我当时真的以为你的心思很好猜,却没想到你比向黎茵更难猜……」
我哼了一声,冷眼看了他一眼,「反正分手这件事没有我的同意,不算数。」说完我转身作势要离开。
「……你疯了吗?」陈育哲从後方抓住我的手,我用力的想要甩开却甩不开,最後我怒瞪他,「不然你还想怎样啊?」
陈育哲瞠眼,「你是真的不想跟我分手还想跟我继续交往?」
「不然?」我的声音不禁变得大声,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不然我刚刚干麽亲你?」
「如果你想跟我继续走下去,那是不是要抽个时间出来约会?」他说:「你要考高中,我也要考高中,我都可以挤出时间来了,我不相信你不可以。」
我沉默,冷眼看着他,但见他态度坚决,我最後只好妥协,「好,依你,你想约会就约会吧。」说完这句话後,我转身走进教室里。
回到教室後,向黎茵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你们……吵架了?」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更不想对她说有关陈育哲的任何一件事情。
「还好吗?」她又关心了一句。
我垂下眼,举起手用手背用力的抹掉刚刚在唇上遗留的感觉,男生的嘴唇异常的柔软,可是我却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沾上了什麽脏东西一样,我抹了又抹,最後又往教室门口走出去。
我重新又回到厕所前,而陈育哲早就不在那里,转开水龙头後我蹲下身,让冰冷的水冲到我的嘴里,漱了几次口後我拴紧水龙头,望下镜中的自己,自中的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可笑。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麽利用陈育哲,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想将那不该存在的感情忘却,但这感情却像萌芽一般,一天比一天的成长,一天比一天浓郁,浓厚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究竟,那颗种子是什麽时候种下的,我也不知道……
我给了自己一个深呼吸,沉思了一下,转身走回教室,但走进教室後我并没有走回自己的位置,而是走到陈育哲的面前。
我双眼直盯着他,陈育哲也纳闷的回望我,几秒钟後,我对他说:「这个星期日中午十二点,我们去约会吧。」
「啊?」陈育哲愣住,我也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傻了眼。
「时间地点你决定,想好了再跟我说。」我冷冷地说,字字句句里头没有任何的温度在,说完後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彷佛我这时候就像个机器人,一声该做的命令下了,我就毫无感情的遵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