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們。 — chapter 4

十二月的某天,我跟向黎茵因为报告的关系,在假日约好要一起去速食店讨论。

早上九点,我率先出了门,因为我与向黎茵讲好我要直接到她的家门口那等她。

空气有些冷,我走了几步终於受不了那寒冷的空气而打了喷嚏,那直窜鼻腔的冷冽感真的让我受不了,寒冷与鼻腔内的温差让我感觉好像有什麽东西在鼻子内搔痒着我,我擤擤鼻子,伸手从口袋中拿出口罩戴上。

过敏真的很讨人厌,有时候遇到糟糕的空气时就会狂打喷嚏……

我与向黎茵的家相隔两条巷子,偶尔早上上学的时候会一起在街口处偶遇到,也曾经相约过一起上学,但向黎茵不知道怎麽的,总是超过约定的时间才缓慢出现,因此约了几次,我跟她也就没有再约了。

缓慢的走到向黎茵的家门口那,向黎茵的家在一楼,我透过铁门门缝望进去,里面的内门紧紧的关上。

低头看手表确认自己没有太早到後,我伸手按了门铃。

『哪位?』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

「阿姨你好,我是向黎茵的同学。」我有礼貌的说。

『……喔。』通话结束。

我对这冷淡又无情的话感到纳闷,眨眨眼睛,等了几分钟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於是我的目光又再度看向铁门门缝中。

这时候,向黎茵匆忙的从家里走出,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头发凌乱的被绑上马尾,她拉好脖子上的围巾,打开铁门一脸抱歉地看着我。

「对不起,刚刚有点事……」她说,关上大门後同时用力的吐出一口气。

口中的暖气吐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阵烟雾,随後又快速散去。

我看着向黎茵,感受到她身後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动目光,发现向黎茵身後的家里面站着一名女人,见状後我下意识礼貌性地朝那位阿姨点头微笑,那位阿姨微微愣住,可也没有回应我,目光冷淡的盯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跟刚刚透过电铃声回应的字语一样的冷漠。

「走吧……」向黎茵拉拉我的手。

「好……那是你妈妈吗?」我微微蹙眉,向黎茵连头也都不回,眼神突然变了。

「她是我後妈。」她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温度。

「……後妈?」我有些愣住,因为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关家人的任何事。

「对,我爸爸再婚,娶了那名女人。」她垂下眼睛看着地上。

边走的同时,向黎茵将头上那凌乱的马尾给解开,长发瞬间散开,她以手指当作梳子来梳着长发,见她那样,我从包包中翻了翻,随後给了她一把梳子。

「那她对你好吗?」我问,脑中想到童话故事里面後母常常欺负小孩的景象。

「还好,只是我在家很讨厌看她的脸色。」她重新将马尾给绑後,把梳子还给我,并对我轻声的说了谢谢。

我将梳子给放进包包里,看着她,「那你……你的亲生妈妈呢?」

「我妈妈……住在别的地方。」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向黎茵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一脸淡然,好像看开了什麽事情。

而我也不敢再多问,感觉再问下去,是不是又会得知到什麽惊讶的秘密啊?

我跟她两人加快脚步的往速食店走去,这天气真的好冷好冷,每一次的风迎面而来,那冷冽几乎快要冻到我的骨子里了。

走了一段距离,终於抵达目的地,双手推开玻璃门,终於走进了温暖的地方,我跟她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对向黎茵说:「你帮我点个早餐,我先上楼去站位置。」

「好。」她点头。

告诉向黎茵我要几号餐後,我走上楼梯,早晨的速食店人并不多,我很快的选了一个靠窗的两人座位,并将身上的包包放下。

边等待向黎茵的同时也百般无聊的望向四周围,有人在座位上用着笔电,有人在座位上悠闲的翻着杂志,有些人则是跟我们一样是来讨论学校报告的。

我从包包中拿出作业并摊开,没多久向黎茵便端着早餐前来。

「这种天气最适合喝玉米浓汤了!」我笑嘻嘻的将双手搁在玉米浓汤的纸杯上,抚摸着热汤透过纸杯传来的温度。

向黎茵笑了笑,低头开始吃着她点的火腿蛋堡。

我跟她两人快速的吃完後开始讨论报告,讨论完後,又点了一些东西吃,便开始东南西北的聊着天,当食物全数解决完毕後,向黎茵起身说要去一下厕所。

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外头的天气一片灰,远远望过去那群灰云好像是一群魔鬼,垄罩在都市上空虎视眈眈的看着建筑物,走在路上的人们各个都穿着大衣,手套与毛帽也都具备着,每个人的脸色好像都因为天气的关系而显得不是很好。

突然一群聊天声从楼梯处传来,我下意识的将视线从窗外转移到楼梯口处,却赫然发现那群人竟然是班上的男同学们!

「欸?叶谊馨欸!」有人看到了我。

「班长!」

「班长好~~」

这六位男同学中也包含了陈育哲,他微微讶异,轻声了对我打了声招呼,脸色开始不自在的东张西望。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找谁,他跟向黎茵两人分手至今也快要三星期的时间了,在教室里彼此碰到面也都不说话,气氛弄得有些尴尬。

我耸肩,不以为意,「向黎茵在厕所,我跟她等等要回去了。」

「我……我没有在找她啊……」他不愿意承认,头也不回的指向其中的空桌位,催促其他人去坐,「欸,那边有位置!」

一群人端着食物找了六人桌的座位坐下,开始吃着汉堡聊着天。

他们才刚坐下,向黎茵刚好从厕所走出来,对我说:「你有要上厕所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罗?」

我摇头,「不用,我刚刚上过了。」

说完我跟她纷纷拿起包包准备往楼梯口走去,在经过班上那群男同学时,其中有人叫道:「掰掰哦──」

另外一个人也大声的说:「学校见哦!」

向黎茵这才发现那群男同学的存在,也眼尖的看到了陈育哲,语气有点不自然的问:「你们……你们什麽时候来的啊?」

「刚刚啊!」有人这样回答。

「你在厕所的时候。」

其中还有个人故意推了推身旁的陈育哲,「前任老婆在这里欸!说一下话啊!」

我不禁为这位男同学的白目翻了一记白眼,这个人眼睛是被什麽脏东西拈上?

陈育哲低下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薯条,向黎茵目光变得更加冷淡,乾裂的唇抿了抿。

「不说了,我们要去逛街了,你们小声一点,这里是速食店,不要太大声免得吵到其他客人。」我说,下意识勾起向黎茵的手臂。

「是的,班长!」

「我们会小声的!」但说这句话的人却很大声。

我不禁无语,向他们挥挥手,走下楼梯。

虽然心中真的很好奇究竟陈育哲与向黎茵两人是因为什麽事情而分手,但向黎茵不愿意说,最後我也就作罢。

因为我想着,即使真的开口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的吧……?

所以目前的我选择了什麽都不问,即使心中是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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