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过几天向黎茵跟我说陈育哲写情书向她表白,而她答应跟他交往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有点迅速,让我不知所措,整个来不及反应。
升上国二後,班上同学的座位重新坐安排,而我与向黎茵的缘分似乎剪不断似的,从原先的前後,变成左右。
我呆呆的看着向黎茵吃着陈育哲为她买的早餐,直到整个汉堡被向黎茵吃完後,她清秀的脸蛋突然凝视着我,将发丝拨到耳後,歪着头看着我,「叶宜馨,你是不是想说什麽呀?」
「我……没有啦……只是……」我犹豫了几秒钟,却还是问了:「我跟你这麽好,我怎麽都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更不知道你喜欢的人就是陈育哲?」
向黎茵将早餐袋子对折再对折,最後对折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而後她撕开原本就在上头的胶带,将它贴紧,一个小小的正方形躺在她的掌心上,她凝视着那正方形,彷佛有什麽东西被她捧在掌心上般的疼惜,最後她慢条斯理的拿起卫生纸擦了嘴,「就……觉得他人不错。」
我点了头,「陈育哲人是不错啦……」
「嗯。」向黎茵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淡笑着,让我完全猜不出她此刻心思,我望着她,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向黎茵看着我,幽幽的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担心我,你不用担心。」
「……嗯。」我只能这麽说。
「而且,就算我跟陈育哲交往了,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啊!我可不会见色忘友呢。」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深。
「噗,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听了不自觉的笑了,但心中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却又不知道怎麽说。
是空虚感吗?好像也不是……是种异常的诡异,却又形容不出……
向黎茵看着我,依旧微笑着,她的笑容淡了一些,很淡很淡的,彷佛风一吹来就会消失似的。
随後她拿起自动笔开始在纸上作画,自动铅笔笔芯摩擦在纸上的声音微微响起,明明是这麽微小的声音,却让我灵敏的竖起耳朵,於是我抬眼看她。
「你在画画?」我问。
「嗯,趁等等上课还有时间就画一下。」她说,我看着,又是日本漫画人物。
在这同班的第一年当中,我也看过向黎茵笔下的许多插画作品,她的画效仿日本漫画那样的画法,异常大的两只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超长的睫毛,眼睛里面有很多闪烁,鼻子也异常的挺。若之後向黎茵朝着美术发展,我猜想她应该是一位很厉害的漫画家吧。
起先陈育哲与向黎茵交往的很低调,但因为他们两人常常处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会牵着手聊天,班上有几个人就有猜出他们是在交往,更有白目的男同学直接当面取笑着他们羞羞脸谈恋爱,经过那位白目同学的大肆渲染,几乎全班都知道他们两人在交往了。
而两个人也都不避嫌,没有觉得好隐瞒的,直接大方的承认他们两人是在交往没有错。
「陈育哲的事情你爸妈知道吗?」有一次,我这样问她:「你这麽早就交男朋友,爸妈多少都会担心的吧?」
「别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吗?」向黎茵想也没有想的就直接说。
「啊?」她的回答让我有点傻眼,顿时之间不知道怎麽接话,因为向黎茵看起来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应该是那种有任何事情都会告知父母的乖孩子。
她很乖,是吧?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跟陈育哲交往也才几周,想说稳定後再告知也不迟。」向黎茵凝视着我,我几乎可以从她那清澈的眼眸中看到我的倒影。
「可是……你们假日会一起出去的吧?不用告知爸妈你是跟谁一起出去的吗?」见向黎茵沉下脸,我不想让她误会我管太多而赶紧又说:「我们家是这样子啦……我不管跟谁出去我都会跟家人说的,我妈也说这样子他们比较不会担心。」
「……他们很少管我的。」向黎茵垂下眼,目光不再看我,淡淡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味道。
我听了愣住,仔细想想,好像从没听过向黎茵提起他们家人的事。
「很少管你?」我微微蹙眉,「怎麽会?」
向黎茵听到我的声音後目光又看着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但我也看到在下一秒的瞬间,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向黎茵与陈育哲一直很甜蜜的。
只是,就在他们交往即将满两个月的时候,有一天的早上向黎茵告知我说他们分手了。
当下我觉得非常的讶异,试着询问原因,可是向黎茵摇摇头,什麽也不说。
她摊手,叹口气,「反正就是这样子。」
「该不会陈育哲对你不好吧?」我猜测:「你不是说他人不错吗?我也觉得他不错啊……可是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她目光黯淡,抿抿嘴,似乎不想愿意多说。
我见状,心中虽然真的好奇,但也不忍心再多问,因为感觉她好像快要哭的样子。
见到她这样的委屈样,我直觉的认为是不是陈育哲做了什麽事情来,想了想,变打算找个时间好好地问问陈育哲。
若真的是陈育哲对向黎茵做了什麽过分的事,那我要好好的教训他才行。
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
「你也别问陈育哲,什麽都别问,好吗?」没想到向黎茵却这样对我说,说完後她勉强给了我一个笑容,随後用手背抹去那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向黎茵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孩,脸蛋清秀,说话的声音总是那麽温柔,又那麽淡然,印象中,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生气或难过的样子,甚至很难想像在她身上会有别的情绪发生,所以当我看到那差点掉下的泪水时,我是真的有些愣住了。
想开口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麽安慰人,最後只是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臂,说:「别难过了……」
说出口的声音,却沙哑的好难听。
向黎茵浅笑,最後趴在桌上。
不知道在那她脸与书桌之间的微小空间中,是否她在偷偷的难过、偷偷的掉泪?或者只是因为疲倦而想闭眼休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