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嘛，最有可能成为榜首的人当然要去真正的第一志愿。
加上北部资源也比较多。
知道赵航宇填北部之後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样我就是要和赵航宇分开了欸。
从小到大没有分开超过两个月的人，我突然就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放学後我和管幼安牵着手走回家，这天很不巧的遇见了赵航宇。
我正想要叫住他，管幼安用力拉住了我即将松开的手。
「怎麽了？」
「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久一点。」
「好啦。」
他紧紧抱住我。
这是他第一次抱我。
「都要去同一个地方读大学了，你干麻？」我摇头失笑，以後就算远了也不会有多远。
「我就是不想要你总是跑去找其他男生。」
赵航宇？岑生？岑豪？
「那是因为我跟他们同班，跟他是邻居啊。」我摇摇头，「可是我们是情人，不是吗？」
「你说得对，没什麽，回家吧。」
第一次模拟考的成果出来了，想起前几天大压拼命读书，来到学校不是问问题就是倒头大睡，去年还笑着说高三还很远，今年果然是累惨了。
每个人都在比隔天读到哪，谁比谁更晚睡，谁的黑眼圈更重。
教科书上的萤光笔，一道又一道。
第三类组的标准，是前标。大家拚了命在读书，虽然说和高一时有些不同，但是每次下课後老师都会被堵着问问题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所以才很紧张的握住拳头不敢打开眼前的信封。
当初我进乙班是以很普通的成绩进的，我不能对不起我爸我妈还有我的朋友。
「子歆！你有前标吗？」
我瞪了一眼岑豪，吓死我了，讲什麽垃圾话，我是一定……会有的吧。
「看来有人不敢拆。」岑生一把抢过，「我帮你？」
「还我啦，我要自己拆！」
岑豪抢过，然後还给我，「子歆，你拆，我们看着你。」
有比较好吗？我白眼。
岑生是班上第一名不意外，当初他会进乙班就已经跌破大家眼镜，据说是当天肠胃炎请假，事後补考分数打九折。瞬间，他又变成传奇。
「那你呢？」
岑豪亮出他的成绩单，第二名？
那又为什麽进了乙班？
「因为我很崇拜你嘛。」
故意考差？我傻眼。多少人想进甲班啊啊啊啊啊！
「我这个弟弟可是为了追偶像牺牲自己呢。」
「不需要！」
「子歆好不领情哦。」
「你们这样是在污辱我。」
然後我毅然决然的打开了信封袋看着那一小行数字……
呃。
「我是有前标可是……这成绩跟我进乙班的名次一模一样啊。」
我很沮丧的用头磕桌子。看来真的很多人在认真欸……我都觉得我蛮认真的了。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现在没心情管谁考第几名。
突然有一个破天荒的消息，让更我正视了自己的无能。
「隔壁班赵航宇七十四级分！」
七十四？
我用一个「我有听错的表情吗」看着岑生，他似乎早就料到赵航宇的高分，岑豪同样是睁大双眼看着我。
「航宇太酷了。」
大概整条走廊都在传，经过导师室也都在谈论这件事。
我嘴巴长得比什麽都要大，为什麽第一次模拟考就能考七十四级分？有些东西甚至还没教欸？赵航宇卸掉篮球队副队长之後也才过没多久他真的那麽多时间准备考试？
「我刚刚没有听错吧？」
岑生用力的拍了岑豪一下巴掌，「我们航宇发威了。」
於是跟管幼安在图书馆读完书之後我忿忿的跑去赵航宇家蹲点。
阿姨笑着打开门，我注意到门边没有探出头的那个小东西。
咦？
小宇呢？
坐了十分钟，门一开就看见一人一猫一前一後进来，赵航宇还细心的帮小猫咪擦拭手脚。那样的他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很久没有来赵航宇家，自然也很久没有看见小宇了。
回想起刚捡到牠时，他也才那麽一丁点大。
我坐在地板上伸出双手，「小宇过来抱抱！」
小宇立刻跑过来，我摸着小猫咪的头，看来牠有被越养越肥的趋势。
都长那麽大了。
「你知道你主人今天的模考成绩打爆全校吗？」说完我还瞥了赵航宇一眼。
小猫咪眨巴了两下眼睛。
「你怎麽办到的？」
「该不会有人成绩还不上不下的吧？」
我放下小宇，用力跳上赵航宇的背，摀住他的双眼，「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欠打吗？我很久没揍你了喔。」
小宇躺在一旁的地板，像是在看戏一样。
赵航宇用力拔开我摀住他的手，指着左前方，「白色柜子那边有一袋笔记本，你拿走吧。」
立刻跳下他的背，翻出那堆笔记本，小宇还不忘在我旁边舔我的手。
居然十科都有欸，而且还整理了很仔细的标签跟分类。
「你不用了？」这些看起来就是用了很多心力做出来的笔记。
「都满级分了……能比某人用得上吗？」
可恶！我要打败……哦不是，我要让赵航宇跌破眼镜！
我拎着那袋书，跟阿姨叔叔打声招呼後就马上回家坐着奋斗。
下一次一定一定、要进前十名！
虽然赵航宇没读书也不见得考得比我差，想到这里就觉得可悲。
对於我认真读书这件事情，管幼安很有意见。
就连和他放学牵着手走回家，我也拿着手机在背单字，偶尔出去约会我也在规划自己接下来要读什麽。
但我想他都为了我修改志愿了，我也应该做点什麽，确保一定能考上自己要的学校吧！虽然说都是在南部，可是距离远近也有差的啊。
「华歆，你最近很认真？」他的视线从外面的雨景回到我的书本。
「连你成绩都上来了，我不能不紧张。」我推了数学讲义到他面前，「这题怎麽算？」
他将书本翻转，拿起笔开始解题。
「这题不能先用机率算，你要先排列组合，顺序反了。然後要用Ｐ不是Ｃ。」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抽回书本重新解题之後又开始算其他题目。
「你对考大学很有压力？」
我点点头，瞥了他一眼又埋头算题，「考大学是很重要的人生里程碑欸，你现在还要跟我谈这些情情爱爱吗？」
我想我的话可能有点让管幼安不开心了，於是我拉拉他的衣袖，盖上书本决定好好跟他聊天。
「这是什麽？」
他指着随着书本飞出的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仔细瞧了一下，「哦……上次赵航宇来我家送他妈妈给我妈妈的东西，就顺便叫他写一下那个很奇怪很重要的公式怎麽记比较好记啊。」
这是圣物，要好好保存的，说不定学测能沾点光。
「你们好像真的很好。」
「对呀，出生还是在同一家医院，他睡我隔壁。」一提起赵航宇我就精神特好，「我小时候睡在他家，还跟他抢过被子，那条被子他多喜欢就这样被我横刀夺爱了，有些东西第一眼看了就会爱上，我好像收在衣柜里，而且……」
注意到管幼安不自然的神情，我马上闭嘴，问他喜不喜欢这家店的巧克力布蕾，随手又多点了一个苹果派。
「管宁？」我挖了一口巧克力布蕾喂到他嘴边，幸好他吃下了，不然我觉得今天一整天气氛都要不好。
走出甜点店门口之後，我牵起他没有撑伞的手。
「我也是怕辜负你改志愿才更努力读书的嘛。」
「我真的……」他微微弯腰，靠近我的侧脸，「很喜欢你。」
他轻轻在我嘴唇上一点，我红着脸不敢看他。
那是我的初吻。
「我们一定要一起上同一间大学。」
我点头作为回应。
「我不能忍受你在别的男生身边太久。」
「你那麽善妒？」
「对。」他拉着我的手在小街上散步，街道上的人很少，「有很多男生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上心了。」
「对不起，我知道因为我你有被闲言闲语。」「」
他是指被女生说话的事情吗？其实我想了想也无所谓，一个人怎麽会没有人讨厌，而且说真的，身边是赵航宇、管幼安这些帅哥，杨云秀说就连她都想忌妒一把了。
「没差。」
你对我好一点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这样抬头仰望着他就是一种幸福。
在和他最甜蜜的时期，赵航宇转学了。
这个举动轰动整个校园，学弟妹们是遗憾少了一个大神级学长，毕竟赵航宇这个前篮球队队长加上校排第一的传奇不少。而我们，是一种莫名其妙就被抽空了一部份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我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
他突然没有来学校的那天隔壁班导师就宣布他转学了。
「你不知道？」
认识我也知道我跟赵航宇关系的人几乎无一不是这样问的。
除了岑家兄弟。
所以我想他们大概早就知道了。
「你们为什麽不告诉我？」
「子歆，就当是为了航宇好，专心准备你的学测吧。」
岑生就那样丢了一句话给我，也不说明白是什麽意思，转身就走。
「子歆……航宇他有自己的考量，他舅舅家那边、你也知道的，亲戚家小孩也需要补习嘛，就找了航宇过去恶补。」
我左右思考了一下，他舅舅家确实有两个小孩也要上大学，可是……
「你知道的对吧？他舅舅最重视成绩了。航宇他舅舅对阿姨很好的啊，你知道的。」
「我知道……」
算了。
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那一天，我很安静，大概是从有记忆以来最安静的一次。我自己一个走回家，没有和管幼安走，然後我望着他家的大门。
你为什麽突然走了？
站在门口很久很久，直到阿姨出来浇花才发现我。
「他为什麽没说？」
「阿姨也有问他怎麽不去跟你说一声，他说不想要你不专心。子歆，打给他好了，他号码没换。」阿姨塞了家用电话给我。
不要。
他知道我讨厌不告而别的人。
我不要打给他。
我记得那是小学的一个初夏，赵航宇去亲戚家玩，没跟我说一声。
「赵航宇，为什麽你不见那麽久？」
「你不见了一个多月。」我眨眼，眼眶不停打转的眼泪中就是没掉下来，「我讨厌你！」
「子歆，为什麽要讨厌我？我想说你最近都和阿姨出去玩……」
「我最讨厌不告而别的人了！」
从此之後赵航宇只要离开超过三天就会提前告知我。那这次呢？
「阿姨，小宇呢？」
阿姨紧张的看着我发红的眼睛，「阿宇他带走了，对了，他房间外面那一箱书，是要给你的。」
阿姨欲言又止，最後没说什麽，只是担心的问我还好吗就送我到门口了。
只有书吗？没有其他要给我的？
结果就是我抱着那箱书在我家门口大哭，然後被管幼安看到。
我努力的憋着，我知道管幼安一定很不高兴我因为赵航宇哭成这样，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他抱着我，我就这样躲在他怀里哭了好久。
他居然不跟我说，还不打给我。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赵航宇明明知道我讨厌不告而别，他……怎麽可能因为亲戚家的弟弟妹妹就转学……他一定是因为什麽……」我哽咽的把一句话硬是花了两倍时间才说完。
「你还有我。」管幼安拍拍我的背，「我在。」
我和赵航宇之间明明没有不愉快，难道真的是因为担心我读书状态才不跟我说的吗？
没关系，他一定会连络我的，他会跟我道歉，他会说「子歆，对不起」，直到我原谅他为止。
一定会。
到时候我要狠狠的骂他，那个臭坏蛋。
我告诉自己其实这些没什麽的，太小题大作了，不习惯他突然不见，等考试完一切就会回到原本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