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你不认为是因为你把我当成朋友。别人知道後会怎麽想?绝对不是亲和温柔,说我是变态、狐狸精都算好。我怎麽可能不介意?这一被传出去,是对我毁灭的伤害。」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萱如姊,你喜欢他吗?你会接受他,一定是对他有好感。既然你已经对他有情,总是在乎别人的眼光,綑绑自己的决定不是很傻吗?这样不对吧!」
「我喜欢他,他又能喜欢我多久?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力高、眼界高,等他爬得更上层,就会发现我其实没有他想像的那般完美。」
「恋人又不是选美,选一个最完美的就好!重点是要彼此合适啊!」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沉默得让我以为她挂断了。
「萱如姊?」
「可是小澄,我不适合他啊。」
这句话道尽了她内心无限的酸楚。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贪恋他的温柔,一时心软接受他迷惘的爱情,我们总有一天会分手,现在是我在垂死挣扎。」
步步为营,深怕耽误了对方,咬牙死撑着仅有的矜持。
「谁有不自私呢?一段恋情绝对不只有一方自私,他选择你,有他的理由。他已经二十二岁,不是两岁,没有半点判断能力。既然是他先招惹你的,你又何必把所有的问题往自己身上揽?」我能够理解她的自卑,却不能够赞同。
「小澄,我--」
「我知道萱如姊,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
对於任白川,我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觉得自己百般不配。
「如果他是认真对你,你不要再抱持多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了,这样太伤人的心。有时候我们以为『对对方好』的行为,其实杀伤力最大。你要做的,只有尽力去相信、信任他,若真的走不下去,没有人能够指摘你,毕竟你真真切切付出、深爱过,你没有愧对任何人,包含你自己。」
「万一他未来觉得我恶心,怎麽办?」
「那是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爱你的他,你又何必挂念这种人呢?」
大概是我说话太大声、情绪太激动,沈睡的任白川被我吵起来,眯起眼睛,从身後搂过我的腰。
任白川用嘴型问:谁呢?
「萱如姊,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把苦跟委屈都吞在肚子里。」
不用回任白川,任白川也知道我是在跟谁讲话。
「我……能够不跟他分手吗?」
「除了你和他,没有人可以做这个决定。」我看那小子对叶大大也是很在乎,绝非单纯有兴趣、玩玩而已。
「好。」语气有说不出的疲惫,叶大大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头还有点疼,先休息。这次真的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麽多。」
「我依旧是那一句话『这点小事有什麽好谢的』,你快去休息吧,别太劳累了。」我很清楚叶大大同样是劳碌命体质,尤其是心情越糟,越会不停工作,鲜少停歇,根本和自虐没两样。
「好……对了,我一直忘记叮咛你,我总觉得你那下属,有点问题。」
「什麽?」
「我没什麽证据,凭着我工作多年的直觉,认为上次与你一起跟我洽谈的下属,好像做了什麽坏事,态度很奇怪。」
与我一起跟叶大大洽谈的人,不就是夏若妍吗?
「我知道了,之後会多观察她。」没有证据便是不能翻脸,只能留校察看。
再说了一会话,叶大大挂掉电话,我则往後一躺,倒在任白川的怀里。
「叶萱如打来的?」
「嗯。」
「她怎麽样了?」
「请我们保密昨晚看到的事。萱如姊很怕被人知道他们正在交往,认为会耽误对方的人生。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有点难过。」倾听任白川稳健的心跳声,我躁动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难过?」
「应该是替她感到委屈。她为什麽畏惧,我很清楚,就是太清楚了才会很纠结。」